郭放破坏掉疤面女人的两次刺杀,身体瞬间朝着挤住于晴的几个人撞去。
于晴也利用短暂的混乱得到一丝松动,身体一个转身就朝后面跑开。
两个人沿着食堂的桌子快速躲到食堂的一个角落里,郭放从地上捡起几块碎玻璃,眼神凶狠地盯着前面围着的几个女囚。于晴则顺势搬起一把椅子,背部紧靠在墙上,满脸平静。
此时警铃大作,一队女警混杂这几个男警从外面冲进来,将混乱的人群分开。抬眼看了眼于晴和郭放,二话不说就将疤脸女人带走了。
疤脸女人临走时看一眼于晴和郭放,伸手在脖子上切一下,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于晴没有说话,郭放却狠狠地用碎碗片比划了几下。
疤脸女人看着郭放笑意盈盈,一时间,一张满是结疤的脸更加恐怖起来。
参与围堵于晴的几个女人也被带走了,餐厅里逐渐恢复了平静。
于晴心有余悸地将椅子放下,看着郭放笑道:“你个乌鸦嘴,报复真的来了。”
郭放讪讪笑道:“我就是觉得奇怪呀,你想,你都把他弄到断子绝孙了,他都能忍住?”
于晴神思飞扬,没有多说。
等到午饭过后,到了该活动的时候,整座女子监狱里所有的人都戴着刑具出现在一片空旷的院子里。
于晴和郭放找了个人比较多的地方坐了下来,因为她们觉得,这个时候,人越多,就越安全。
院子里的女囚越来越多,早上围攻于晴的几个人也出现了,唯独不见了那个疤脸的女人。
这些女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但都时不时将目光转向于晴和郭放这边,因为于晴和郭放,是这里面唯二没有戴着刑具的犯人。
一个参与围攻于晴的女人缓缓走过来,郭放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虎视眈眈地盯着走近的女人。
那个女人似乎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走过来,朝着于晴问:“你把疤脸怎么了?”
于晴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道:“我从来不认识你们,也不认识什么疤脸!”
女囚脸上有些不甘道:“早上疤脸被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过。”
于晴心里有些想法,但嘴上依旧道:“不好意思,你问错人了。她去了哪里你应该问警察才对,倒是我,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那个女人脸上露出一丝恐慌道:“疤脸说,她看不惯长得漂亮的女人!”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郭放有些得意道:“红颜祸水呀,看来到哪里都是这样。没想到,女人的妒忌竟然如此强大。”
于晴瞪她一眼,道:“她说话的时候表情极不自然,显然这个理由是不成立的。你再转身看看这座监狱里的其他女囚,就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些,也不乏有长相甜美的,你还觉得她的话可信吗?”
郭放有些不好意思道:“可信啊,怎么不可信,你看她们怎么能和你比?我都觉得我是被你的美色迷惑了,而不是被你的善行感动的。”
于晴懒得理她,看一眼高墙外面蔚蓝的天空,缓缓闭上眼睛享受阳光温和地沐浴。
郭放坐过来推一下道:“姐,你说那个疤脸还会回来吗?”
于晴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于放虎那张满是戾气的脸来,笑道:“回不来了。”
郭放放心地靠在于晴边上,也看着蓝天白云缓缓道:“我还是第一次在监狱里体验生活,姐,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于晴道:“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啊,我看出来了,你既然敢惹洛东,肯定就不会长久在这里受罪。其实姐,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你看那个疤脸多威风,你跟你家里打个招呼,咱们就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把这里面的女囚全收成咱们的小弟,到时候,老虎巡山,山呼海啸的……”
于晴压根不想搭理她,把头扭到一边继续闭目沉思。
她知道,当初自己被抓,于老虎被没有阻拦。与其说于老虎这是对洛方硕的妥协,不如说是做样子给其他人看的。她更知道,这几天家里肯定乱成了一团,那个从来不问对错只关心自己女儿的女人的抱怨哭泣和唠叨这会肯定让于老虎备受煎熬。她也知道,之所以到现在于家还没有来人,最大的可能,就是于老虎和洛方硕之间还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洛东废了,洛家绝后了,自己如果只是被抓进来几天,能让于老虎减少些麻烦,也不失是一个好的处理方式。转而她又想到,洛方硕执意要这样做的原因,其实就是要给于老虎一个难堪。所以,于晴在监狱里呆的时间越久,于家在帝国的威信就会越受影响。那些躲在暗处,和于家有过恩怨的豪门贵胄,说不定就会忍不住出手。
于晴的心里升起一片担忧。
又一天天色既亮,洛方硕再一次将老人送回了屋里。
看着屋里的灯光逐渐变暗,洛方硕的心里才开始平静。
老仆人缓缓从屋里走出来,对着洛方硕行了一礼道:“老夫人说,让你不要畏首畏尾,放手去做,于家的人不讲规矩,洛家虽然人单势微,但总是要些脸面的。”
洛方硕挥挥手,老仆人就走开了。
洛方硕苦笑一声,自己何曾不想放手去做,可是真的做了,于家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地知道,当年冷家的血案,有一多半的杀手和于老虎有关。白北涯至今称呼于放虎为“轩辕小虎”,这就说明了于放虎其实就是当年轩辕家流落在外的那个孩子。
几十年前轩辕家被独孤家压迫,所以放弃了于放虎认祖归宗的机会,于放虎从此和轩辕家断绝关系。只是没想到后来轩辕家被冷家欺辱,于老虎到底还是没有袖手旁观。
洛方硕感觉身上有些冷,到了现在,于老虎一直不露面,反而让自己有些进退两难。
他其实清楚地知道,伤了洛东的只是一个小姑娘,这和于家并没有关系。而之所以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因为洛东这些年太过放肆了。
想起洛东,洛方硕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只是到了这一步,于老虎如果再不出面,那就只好继续将于晴关下去了。老太太说的对,于家,也要脸面。
洛方硕心里冷笑,洛东废了,你于家怎么样也要给洛家一个交代的!即便你于老虎上门来,至少也要留你的女儿在牢里住一段时间。不然,洛家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只是洛方硕也知道,如果于老虎的女儿在自己的地盘上出点什么事,那于洛两家的仇就再无可解。洛家,帝国五大勋贵之一,可能就真的要灰飞烟灭了吧。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知道有人在监狱里刺杀于晴的时候,他勃然大怒。只是没等到他处理那个疤脸女囚,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警察找了许久,连疤脸女人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洛方硕气极之下,将当天值班的女警全部撤了职,凡是参与到刺杀事件里面的,重罪论处。
星夜璀璨,今晚的南湖很有些迷人。
在洛家的私人医院里,洛东瞪着眼睛遥望头顶的星空。
一个妇人坐在洛东的床前,看着洛东毫无表情的脸,心里充满了怨念。
被洛方硕警告了,那个疤面女囚也被处理了。自己心里的恨意却越发的执着。
洛东是她唯一的儿子,这么多年来娇生惯养,从不敢违背一点要求。就这样一步步看着洛东长大成人,等待洛东能娶到白家的公主,荣耀成婚。
可是洛东被废了,她的希望也跟着被摧毁了。
帝国最知名的医生在看过洛东的伤势后,只是轻轻摇摇头便走了。这就说明,这个孩子的一生被毁掉了。
从那晚以后,原本风流倜傥的儿子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就这样静静躺在床上,看着透明的天窗上闪烁的星星,流着莫名让人伤感的泪。
每每这个时候,她的心便痛得难以自抑。
庾无信竟然出现在了病房里。看着躺着一声不吭的洛东,他眼神里流露出丝丝得意。
将一份文件递给苏芽,看着苏芽的脸色逐渐变得通红,心里就更加愉悦。
“混账,凭什么我的儿子成了废人,她却可以得到这么多的眷顾?凭什么我的儿子躺在这里日日以泪洗面,她却可以躲在监狱里安享时光?混账,混账!”苏芽将一叠文件狠狠砸在地上,使劲用脚踩着。
庾无信察言观色,低头过来道:“苏姨,以洛伯伯的性格,无论如何现在都不会让我们动于晴的。只是我听说冷家的闺女和她也有解不开的疙瘩,我们何不利用这一点……”
苏芽看着庾无信的脸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办好了事情,洛家不会亏待你。”
庾无信忙说不敢,慌慌张张退出去了。
苏芽站起身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独自陷入了沉思。
她看不到的是,洛东的眼角竟悄悄流下泪来。
经历过早饭的混乱,晚饭的时候,很多人都刻意躲避着于晴和郭放。
郭放端着空盘子站在过道里,看着四面慌张走过的人群,一脸的莫名其妙。
“姐,姐,你说她们是不是有病,我们又没惹她们,干嘛躲我们?”
“你那么紧张这些干什么?”
“啊?有吗?”
“你看你都急成什么样了!”
“嘿,傲娇了又!姐,你说你这份心境是怎么练出来的?”
“吃饭吧!”
“好!”
不多时,一个头发很短,戴着眼镜的女人似乎是没看到两个人一样,缓慢地坐在了于晴的边上。
郭放警惕地想要靠过去,但被于晴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一把就摁住了。
“认识一下,我叫木槿,你可能听说过我。”女人并不抬头,而是低头照顾着菜盘里的蔬菜,似乎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没听说过你。”于晴头也不转,随口说道。
女人轻轻笑一声道:“倒是失礼了。”说完就抬头认真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等待和于晴握手。
于晴笑笑,和她握一下。
“我观察你很久了。”木槿道:“不是我故意神秘,实在是你们给人的感觉太特殊,太危险了。”
“我们进来才一天,你就观察很久了?”郭放嘀咕道。
木槿笑道:“辩证的说,从你们进入我的视线开始,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们了。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如果无限制地分割开来,我的确算是观察你们很久了。”
郭放道:“你说的话毫无道理。”
“那是对你而言!”木槿盯着郭放,竟然毫不示弱。
“对谁都一样,狗屁不通!”郭放怒道。
“如果你的学识和你的胆量一样莽撞,我猜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哼,我想出去,随时都可以,倒是你,在这里面,还谈什么高雅的大道理,简直就是可笑。”
木槿的眼角微微跳动,手上的动作竟然快了许多。她再不理会郭放的粗言粗语,而是认真看着于晴道:“帮我出去,我帮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