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神间田田被严肃带到了一个小树林,除了虫鸟声和穿过草从时发出的细碎声再也听不到别的杂音。
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落下斑驳的日影,各色的野花悠闲的绽放在路边,期待有人能将其采撷,田田弯腰随意摘了朵白色小花,闻了闻,淡淡的很清新。正闻着,眼前豁然开朗,密林外是一片绿得晃眼的茶园,一望无际,让人顿觉精神一振,恨不能马上置身其中。
田田欢快的跑了起来,像一只娇捷的小鹿赶在了严肃的前面,那葱翠的绿色吸引她不顾一切地往前奔,只听见风声在耳边呢喃,感受着阳光温暖的抚慰,多久没有这么心情雀跃了。
当田田跑到一个山坡上歇气时,往身后一看,严肃还停留在茶园深处,他好象一点也不急,慢腾腾的,潇洒的身影晃动在茶树间很是显眼。
“这里很美很让人很开心吧。”严肃终于来到了田田跟前,一脸阳光,笑吟吟的。
田田气喘吁吁坐下,发现自己已站在山头的最高处。“这里太美了,严肃你怎么发现这块地方的。”
严肃躺在草地上,双手向后撑着后脑,“这里可是我童年时的游乐场,你是我第一个带过来的人。”
田田也学着严肃躺在草地上,嘴里还吊着一根草,眉眼弯弯的看着蓝天,像水洗的一样,湛蓝湛蓝的,白云像棉花糖,毫无规则的随风飘荡着。
“骗人!沈紫紫你也没有带她来过吗?”田田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泛着酸气。
“没有。”他说,简洁的,毫不犹豫的。
田田心里无限欣喜,面上却呶着嘴站起来,爬到一块陡峭的石壁上往下看,山脚下的全貌一览无余,而严肃家的那座美丽的庄园就座落在其中一个小山坡上,被刚才经过的密林掩映着,密林的四周又被绿油油的茶园环绕。田田看得有些发呆。
“严肃快过来看啊,没想到站在上面还能看到如美的景色!”田田大叫。
“你离那个陡峭的石壁远一点,很危险的。”严肃警告。
“啊呀没事的,你也上来看啊!”田田兴奋的朝他招手。
“我有恐高症。”严肃闷闷道,却起身朝她走来,因为他发现田田站的地方太过危险,得把她拽过来。
田田愣了五秒钟,然后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忘记了你也有害怕的事情啊,在香港游乐场你陪我蹦极时,方哲就告诉过我。”
严肃脸色有些恼红,“别笑了,快回来!”
田田止住笑,细腻的脸蛋上浮上一层晕红,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鼻尖上布着密密一层汗,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充满一种自然的健康美。
她想起当初生病时,严肃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有严重的恐高症的他却依然陪她蹦极,只因为她喜欢。
有这样的男人陪着你,一生何其幸啊,为什么还要克制保留着对他的爱呢。即使有一天,他不要你了,也不能磨灭他曾经无怨无求的照顾过你,爱护过你。
田田双眸充满爱意的看着严肃,没有留意脚下有些松动的石头。双手圈成喇叭朝他大喊道:“严肃,我爱!”
然而那“你”字还没喊出,田田整个人向后倒去,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严肃一个箭步冲上前,将田田拉入怀中。
刚才还在脚下的几块石头,此刻咕噜着滚下山埃。田田吓得面无血色。
严肃拥着田田惊魂未定,头深深埋在她的头发里,拥着她的手臂颤颤发抖,半晌他用有些撕哑的嗓音低沉道,“如果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刚才那只是个意外。”田田嘿嘿一笑,宽慰的拍拍他的背。明明受到惊吓的是她,而严肃却比她还害怕。此时的她根本看不到严肃忧伤的黑眸里低下几滴泪水。
半晌那颗险些跳出胸口的心归于平静后,严肃才慢慢松开田田,将她牵到一块宽阔的草地上坐下。
“这个山庄也就是我的家叫丹青山庄。”严肃指了指前方那个隐没在绿色中的庄园。
“它取自我母亲的母字,她喜欢喝茶,更喜欢茶花。还有那片茶园是我外公留下的。母亲很喜欢这里,这是她与爸爸相识相守的地方,爸爸在娶母亲以前为博得她的欢心在这建了庄园。后来爸爸外出做生意,她就一直住在这儿,直到去世前都不肯离开。曾经有医生断言妈妈活不过两年,而她却为了我一次次战胜病魔。她怕自己离世后,我得不到最好的照顾,直到我九岁那年……,后来她去世后,遵从她的遗愿,将她的骨灰洒在那颗她最喜欢的茶树下。也许她太眷恋这里了。”
严肃淡淡的说着,璀璨的黑眸中溢满了让人锥心的疼痛,随时随即就要流出来一般。
“那你妈妈得的是什么病啊。”田田小心的问。
“一种恶性肿瘤。”严肃顿了一下,侧过脸看着有点得得瑟瑟田田,“你好象有点冷。”
身上确实有点凉,刚才爬山时出了一身汗,现在风干了,经山风一吹顿觉全身泡在凉水般,而刚才还是明媚的天气,现在已有些阴沉。
严肃将田田圈在怀中,“还冷吗?”他问,轻言细语。
田田摇摇头。仰着脸望着他,看到他深邃的眼眸闪着异样的光芒,温暖的呼吸迎面而来,是啊,此刻最真实,过了此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用力爱吧。
严肃好像感映到田田的呼唤,捧起她的脸,心底的火焰再也无法遏制地在他眼中升腾起来,他抱住田田,笑了,深深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