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秀水,云雾缭绕,却是好一处仙山宝地。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便是单看这山的风景,也让人觉得此山充满灵气,只是,其中是否有仙,就不得而知。
“好舒服!”
一声大喊传来,声音的源头却是在瀑布下的深潭之中,一个少年,此刻正从中一跃而起,之前的声音,便是他发出来的。
声响过后,少年迅速的朝岸边游去,踩着光滑石子,走向存放衣物之处。
少年的衣服很简单,青色的短衫,穿在他的身上,却是显得有些宽大,这也难怪,少年的身子,实在有些瘦弱。
少年长得并不英俊,虽然他的五官,可以说都长得极为精致,只是,上天似乎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这样精致的五官,凑在一起的时候,却是一张平凡无其的脸,这让人不得不为之遗憾。
少年哼着不知明的山野小调,飞快的赶路,在他的背上,背着一个不比他小多少的竹笼,从竹笼上面露出的一片绿色可以看得出来,少年是上山采药来的。
虽然身体看起来很瘦弱,但是,少年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由此可见,瘦弱的身体内,藏着水弱的能量。
少年的方向却是让人惊异,普通人采了药之后,多半是往山下走去,这少年却偏偏与人不同,朝着山顶的方向飞奔,难道,在这山顶之上,还住着人?
随着少年的身形移动,山顶已经渐渐的出现在视野之中。
让人费解的是,这样高的山顶之上,居然会有一茅草房,难道,这上面真的住着人。
山顶并不是那么容易上去的,因为,这座山仿佛凭空多出一截一般,似乎,整个山被人硬生生的抬高了近二十米,最后二十米的距离,根本就没有一条路可以上去,便是连一个落角的地方都寻不着。
如果少年的目的地是上面那房子,他又该如何上去。
“我回来了!”
少年朝着山顶上喊了一声,他的话音刚落,一条青色的藤蔓便从山顶之上掉了下来。
看到掉落下来的藤蔓,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张平凡的脸,此时却显得魅力十足,不过,这笑容很快便隐匿起来,少年的脸上,再一次出现了古井不波的神色,这样的神色,出现在一个少年人的身上,绝对会让人觉得怪异,只是,配合他那张脸色,似乎,又显得有些合谐。
少年抓住那掉下来的藤蔓,迅速的向上面爬去,如同一个灵敏的猴子一般,速度极快,只是稍微的借着藤蔓,便由下向上飞射而去,不多时,少年便已经来到了山顶之上。
“啪”
山顶之上,居然是一片平坦,与大多数的山峰的尖锐山顶不相同,而且,极易看得出是由人工开凿而出。
山顶是由一块巨大的岩石构成的,而山顶之上,更是光滑如镜,这绝对是一项极为浩大的工程。
来到山顶之上,少年便把背上的竹笼扔在了地上,朝着一间更小的茅屋走去。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从那间比较大的茅屋里出来,把少年扔在地上的竹笼捡了起来,看到里面的一片绿色,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萧寒,你过来!”
老者虽然满头白发,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而且说话也是中气十足,丝毫不显老态。
萧寒便是那少年的名字,此时,坐在简单的石床之上的萧寒听到老者的话,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不过,在出门之前,再一次的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主人,有什么事吗?”萧寒来到老者的身边,恭敬的说道。
“这个吃下!”老者的手里突然多出一枚泛着青色的丹药,递给正低着头站在旁边的萧寒。
萧寒不敢有丝毫的迟疑,接过那枚丹药,迅速的吞了进去,见老者没有留下自己的意思,迅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啊”
刚一坐在石床之上,萧寒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出现一片狰狞之色,整个人也在石床之上不停的翻滚,说明他此时正承受着无边的痛苦。
“啊啊”
惨叫声一直在持续,整个山谷之中,便只有萧寒痛苦的呻吟声在回荡,在山顶的另一头,另一座茅屋之中,老者正坐在一个巨大的丹鼎之前,听到萧寒发出惨叫声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从他的眼角处,似乎可以看到一丝噬血的光芒。
另一边传来的呻吟声越来越小,老者也不再注意那边,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丹鼎之中,眼里射出希冀的光芒。
此时的萧寒,似乎刚刚从水里面拎出来一般,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这些,都是刚才他流出的汗水,由此可见,之前他承受的痛苦是多么的强烈。
虽然之前挣扎着许久,但萧寒此时的脸色却是一如往常,只是比之前更加的苍白,应该说是惨白,而他,似乎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
只是,他的眼里却可以看到刻骨的仇恨,对刚才那个老者的刻骨仇恨。
萧寒本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婴儿,被那老者收养起来,而且,那日刚好是小寒,小改为萧,便有萧寒之名。
从小时候开始,那老者便把小寒泡在各种药水之中,从那时起,他便要不时的承受各种超乎想像的痛苦。
当然,在他小的时候,情况要好一些,老者用药的剂量并不是太大,而且,还会在一旁看着他,免得萧寒出现意外,只是,越到后来,老者所用的量就越大,也渐渐的不再管萧寒的死活,而作为老者药材试验品的萧寒,更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老者并不是一个好人,如果不是需要一个实验品的话,当初他肯定会看着萧寒在冰天雪地之中冻死,而不施以援手。
萧寒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说幸运,是因为老者把他从冰天雪地之中救了出来,说不幸,便是在这之后,承受老者研究的各种药物,各种丹药,这些东西带给他的,是一次次深入骨髓的痛苦。
每一次有所发现,老者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萧寒,然后,把这发现放到萧寒的身上,任凭萧寒去承受那无边的痛苦。
恨,倾尽三江之水也不足以洗刷的恨,对于老者,当初的那一点感激之情,早就已经随风而逝,或者说,萧寒从来就没有感激过他,因为,老者带给他的是无穷无尽的噩梦。
他记得在小时候,每当夜里他都会哭喊着从睡梦中醒来,但是,老者给他的却是一枚丹药,然后,便是无边的痛苦,最后,他的声音哭哑了,老者也就清静了。
萧寒曾想过要逃走,但是,还未等他走出这座山峰,便被老者抓了回来,之后,是残酷的惩罚,几次之后,萧寒也就放弃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丝幻想,很老实的呆在这里,只是,在他心底,从来便没有甘心。
萧寒挣扎着身体,走出茅屋,这一次,他的身上却是有着数个伤口,而从伤口内流出的血,却是那种乌黑色,一切望去,却是触目惊心。
对此,萧寒早就已经不在意了,十六年下来,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吃过多少次丹药,泡过多少次的药水,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内,到底沉浸了多少毒素。
他只记得,当初去采药的时候,一条蛇好死不死的在他的脚上咬了一口,还未爬出一米,便在挣扎几下之后,失去了性命。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萧寒知道,在自己的身体内,有着无尽的毒素。
除了拿萧寒作实验品,试丹之外,老者在其他的方面却不吝啬,有时候兴致来时,甚至还教萧寒读书识字。
萧寒挣扎着身体来到外面一个大鼎之前,整个人,完全的泡了进去,把自己身上的污渍洗了个干干净净。
换过衣服之后,萧寒来到旁边那个更大的茅屋之前,恭敬的道:“主人,今天采药的时候,我发现了九幽阴魂草!”
因为老者需要萧寒去帮自己采药,所以,便教会了萧寒去认识各种药草,是以,对于草药,萧寒也是极为精通,俗话说,久病成良医,萧寒这也是被药给毒出来的。
萧寒的声音不大,但是,在里面的老者却觉得一个响雷在身边爆炸。
“什么,你真的看到了九幽阴魂草?”激动之中,老者居然抓住了萧寒的双肩。
“是的,在西北方向,那里有一处小水潭,旁边一颗巨大的岩石,岩石之下有一个山洞,我远远的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把他采回来!”老者的声音,在一瞬间变得严厉起来。
“主人曾经说过,天材地宝,一般都有通灵之物守护,我不敢乱动,怕惊动了那守护之物,坏了主人的大事!”萧寒轻声的说道。
老者点了点头,道:“你做得很好,你先下去休息吧。”
萧寒回到茅屋之中,坐稳之后,却是听到另一边传来一阵狂笑,隐约之中,他还听到‘阴灵丹,阴灵丹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