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被那白狐狸引来的,我和虎子也先入为主的以为那树下是一群狐狸,可借着月光这么一看我就懵了,那树下是有狐狸,可是除了狐狸之外我还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成群的黄皮子在那连蹦带跳的玩耍,那杨柳细腰说不出的好看,那些大石头上密密麻麻都是蠕动的蛇,有花的也有灰黑的,远处还有一些老鼠刺猬,但是都是聚在边缘,看样子是不敢聚到跟前,这时那颗歪脖树发出了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一条比我胳膊还粗两圈的蛇探出了树冠,吐着芯子,过了一会从树冠的另一面又探出一个蛇头,准确的说应该是蟒,我们这蛇多,但是都不粗,这种粗细已经就算是蟒了,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看到眼前这诡异的大杂烩我就傻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虎子看我探个脑袋半天不说话就挤了过来,只一眼虎子就险些叫出声来,被我一把捂住了嘴巴。这他娘的都是“地仙儿”啊!
在我们这“地仙儿"也叫”“草仙儿”当然这里的仙指的不是神仙,而是一些有些道行的动物,主要是“胡黄蛇蟒”四大家,“老胡家”指的是狐狸,因为“狐”字犯忌讳所以也说“胡家”,“老黄家”指的是黄鼠狼,也叫黄皮子,蛇又称“老长家”,因为我们这把蛇俗称为长虫,最后一个“老蟒家”指的自然就是蟒蛇了,还有老鼠和刺猬,等级就低一些,也有地方称为“老土家”,但是人们最熟悉的就是“胡黄蛇蟒”这四大家,在农村经常闹地仙儿,所以人们也习惯了供奉地仙儿保平安。说实话,这些我们也只是听说过,见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所有和地仙儿能挂上钩的都聚到了这,看来这地方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正想着天上的月亮完全露了出来,我抬头看去,那毛月亮朦朦胧胧还带着些暗红色,说不出的诡异,下面那些地仙儿也都安静了下来,好像在享受这月光一样,有些个头大一些的狐狸和黄皮子竟然像人一样用两只后腿站了起来,表情十分贪婪。我一下就明白了,这些地仙儿是在吸收日月精华啊!
我和虎子趴在草丛里大气也不敢出,就这么看着,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的腿就麻了,虎子比我还惨,他个头大,如果不收腹使劲低着头就很容易被发现,虎子用手拽拽我的衣角,做着嘴型说他快挺不住了,让我快想办法,我看那些地仙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是急得一脑门子汗,我一直在想那白狐狸为什么要引我们来这,虎子终于忍不住了挪了一下身子,紧接着就听见寂静的夜空里传来了一个声音,虎子这一动碰巧碰到了一个松动的石头,那石头旁边碰巧有一个挖土留下的大坑,那石头又碰巧掉进了坑里,我和虎子当时就冒汗了,周围一下变得更安静了,我觉得有无数只眼睛正在恶狠狠的盯着我们这里,草丛里也慢慢发出了声音,虎子声音都变了,问我“好像来了,怎么办?要不咱俩装死吧,它们对死的不会感兴趣的!”我真想给虎子一脚,这个时候还问这白痴话,当然是跑了,我拉起虎子喊“现在不跑就真死了!快跑!”说完我俩撒丫子就跑开了,后面草丛里沙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周围的荒草叶子把我的胳膊和脸都划破了,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那些小玩意虽然不能把我和虎子生吞活剥了,但是我们对那东西从心底就有一种抵触感,我们知道被那些东西追上百分之一万不会有好事,也许就是这种害怕激发了我们身体里的潜能,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跑的这么快过。虎子体力比我好,我就在后面紧紧跟着他,可是跑着跑着我脚下就是一空,这南园子前几年就被挖的千疮百孔了,现在野草又长得这么高,把那些大坑全都给盖上了,我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叫虎子就一头栽了下去,脑袋一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前面有一个皮球在不停地跳,那球跳着跳着就变成了一个双眼血红的白狐狸脑袋,怨毒的看着我,我一脚就把那脑袋踢到了角落里,那狐狸脑袋一下就变成了一个青衣女鬼,拿着一把大剪刀就扑了过来,照我胸口就捅了起来,一边捅还一边狂笑着说“我扎死你,扎死你!哈哈哈哈哈”我使劲挣扎,双手一下被抓住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侍龙,侍龙,快醒醒,侍龙”我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晃得我眼睛生疼,我躺在地上,虎子正用他那大手使劲拍着我的脸,我推开他的魔爪,艰难的说再拍就死了,他才停下来。
我缓了一会才看清楚周围还有好几个人,都是我们家的叔叔伯伯,大家都一脸关切的看着我。我明明记得我和虎子昨晚在跑,怎么就到这了呢,虎子一听就急了,说道“我还想问你呢,昨晚我们在这跑,你不是一直跟在我后面吗?我一口气跑回去才发现你人没影了,可把我急坏了,你却躺这坑里睡觉!”我一下想起来了,我昨晚跑着跑着就掉坑里摔晕了,看来我掉下来以后那些东西并没有发现我,要不我还能在这里躺着睡觉?虎子扶起我,活动了一下筋骨,确定我没伤到骨头,我们就要打道回府,眼看着就要出南园子了,我往那个缺口看去,只见那歪脖树下一个白色的身影若隐若现,我在后面拍了一下虎子,小声说“虎子,一会跟我回家,有事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