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道十分狭窄,一个人爬都很吃力,更不要说再背一个人了,我看前面的张家大哥吃力的拖着他弟弟,心里很敬佩他们兄弟的感情,于是我卸下背包,拿出绳子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帮他把他弟弟平放在担架上,我俩以前一后抬着往前爬。这姿势十分别扭,而且排水道里本来就压抑,再加上出口处还燃着酒精,闷得都不透气,不一会我的衣服就被汗水浸湿了,前面的张家大哥也好不到哪去,最后我们是实在爬不动了。
后面的草爬子没有追上来,我们才敢停下来休息,偶尔有草爬子爬过来也被我俩拍死了。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张家大哥打着手电在周围寻找出口,这张家弟弟怎么一直都没醒?那一下打的挺狠啊,看来袭击他的人是下了杀手啊!想着我就往地上的担架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张家弟弟脸色苍白,嘴唇发青,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表情十分痛苦,这人是怎么了?刚才还不是这样啊!我一看不对劲,赶紧把张家大哥叫了回来,他们两兄弟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张家大哥看自己弟弟变成这样,先是一惊,随后就冷静了下来,开始查看弟弟的伤势。
看他的面色像是失血过多,可是他头上的伤口也不至于啊!难道刚才被草爬子咬了?我打着手电照着亮,他大哥撩起他的衣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是一卷起他的裤管,我就不忍心看下去了,只见大大小小几十只草爬子密密麻麻的叮在他的腿上,有的已经吸得饱饱的了,变成了一个个拇指肚大小的血瘤子,挂在皮肤上就像一个开了花的石榴,怪不得他脸上都没了血色,再晚发现会,估计大腿就被吸干了。
张家大哥皱着眉头看着弟弟的腿,紧紧咬着牙齿,拔出匕首就去挑上面的草爬子,那草爬子整个上半身都扎进了肉里,一挑就被挑成了两截,一股紫黑的脏血就留了出来,可是草爬子的上半身还是扎在肉里没出来。我急忙拦住张家大哥说“这样不行,这血有毒,我来吧!”然后就伸手轻轻翻动一个草爬子,我一碰,那草爬子又往肉里拱了一下,张家弟弟闭着眼睛紧紧皱了下眉头,好像很痛苦,张家大哥一看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冷冷的问“你想干嘛?”
我被吓了一跳,忙解释道“我没干嘛啊,我是想看看这些草爬子是不是还活着,只要是活的就好办了!”我看他还是紧紧地盯着我,于是继续解释说“放心吧,我没恶意,这东西只有活的才能挑出来,我一个兄弟小时候也被这玩意叮过,几乎整个虫子都扎进肉里了,是我爷爷给弄出来的,把匕首给我。”张家大哥好像还是不相信我,我无奈的说道“再等一会那虫子闷死在肉里了,你就得给你兄弟剜肉了!”
说完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匕首,掏出打火机把匕首尖烤热了,往草爬子身上一贴,草爬子禁不住烫,一下就松开了扎进肉里的尖牙,一缩身子,掉到了地上,被张家大哥一脚踩死,变成了一滩黑血。他看这招管用,也没有再阻止我,我拿着匕首和打火机继续往下烫,不一会地上就多了大大小小十几滩黑血,等我把张家弟弟腿上的草爬子都处理好了,我们又用清水帮他洗了伤口,还给他全身检查了一遍,确定再没有草爬子了,才放下心来。
草爬子叮人时会分泌出一种毒液,虽然一只毒很少,可是几十只就不一样了,张家弟弟脸色有些发青,很可能就是有些轻微中毒了,再加上流了那么多血,我们没有药品,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要是找到虎子他们就好了,我们的背包里有解毒的药。我靠在墙上,卷起裤管烫掉了刚才爬进来的几只草爬子,然后把裤管扎紧了,防止再钻进去什么东西,闲下来我才感觉到肩膀很不舒服,应该是伤口发炎了,刚才精神紧张还不觉得,此时一放松下来,钻心的疼。
旁边的张家大哥处理完自己身上叮的草爬子,靠在一旁抽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我一直盯着他,就递过来一支烟,我也不客气,接过来就抽了一来,随口问道“你们不是一伙人吗?怎么就剩下你们兄弟两个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一伙人?别以为你帮了我,我们就是朋友了!”他看也没看我,回答道。我心想,果然是个人物,这么精明,当然不能和他说实话!然后对他一笑说“我之前遇见个叫点子的佛爷,他说的,后来我们走散了,就遇见了你们,还有那些吸血鬼!也不知道是我幸运还是倒霉!”
张家大哥掐灭烟说道“我叫张仁,那是我兄弟张义,我们出了点状况,等撤出去我才发现我兄弟不见了,就一个人回来找他,没想到我兄弟被人暗算,伤成这样。”我听他说完张了张嘴,这人还真不是白给,早就看出他弟弟是被人暗算的。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最后还是把点子看见的一幕咽了回去,心想还是别多事了。张仁说完这些就不再言语了,我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索性闭目养神,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过了好一会,我们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就继续拖着张义往前爬,爬着爬着,前面的张仁突然停了下来,说“你听,上面好像有声音!”我也停了下来,屏住呼吸仔细听着,确实有一个很细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哒哒,哒哒哒、、、、、、
那声音断断续续,很有规律,好像是什么东西敲击地面发出的声音,而且敲击一会就会往旁边移动一点,然后继续敲,我一下想起肖剑南每次检查石室的时候都会拿着匕首到处敲,然后通过声音分辨有没有机关,难道上面的是肖剑南和虎子他们?想到这我一下兴奋了起来,拔出匕首也跟着上面的节奏敲击了起来。
开始上面很久没有回音,好像在分辨什么一样,当我再次敲击青砖的时候,终于得到了上面的回应,虽然只是简单的哒哒声,但是这已经足以让我狂喜了,只要能和他们汇合就好了,张义也就有救了,虽然是敌人,但是我对他们兄弟印象还是很好的,我觉得他们和李三毛不一样。张仁虽然不知道情况,但是也明白我是遇到了同伴,于是就在周围寻找起出路,但是一无所获。
我也急得抓耳挠腮,我们这样敲击根本不能传达我们这的情况,我吼了几嗓子,也不见上面有回音,看来这排水道结构还很特殊,根本听不到吼声,我郁闷的坐在地上,看着头顶的方砖,心想:要是有炸药就好了,直接就能炸个缺口上去,只可惜我没背背包,看来以后背包是打死不能离身了,但转念又一想,我没有炸药,不代表他们没有啊,我们三个的背包里都配备了****,再想想肖剑南超烂的爆破技术,我赶紧拉着张家兄弟躲得远远地,生怕一会被他们误杀了。
可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我们等了半天也没有我想象中的爆破,而且那个敲击声也随之消失了,我疑惑的爬了回去,拿着匕首继续敲击,可是再也没有了回音,难道他们撤退了吗?不会啊,凭肖剑南那么灵敏的耳朵,不会听不到我的敲击的,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想着我就爬回张家兄弟身旁继续等待。过了大约一支烟的功夫,敲击声再次响起,可是却不是在刚才的位置了。
我和张仁对望一眼,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张仁指了指我们身后,示意我好像是在那面,我点点头顺着声音轻轻爬了过去,这次敲击的位置距离刚才的地方大约有十米,张仁疑惑的轻声问我“你确定上面是你的朋友吗?”我也一下子懵了,按理来说如果是虎子他们,虎子的性格就算是硬挖,他也会挖开看个究竟,绝不会换个地方接着敲,但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难道是李三毛?
“会不会是你的朋友啊?”我试探着问,张仁摇摇头,就伸手去摸上面那块青砖,我也不明白他摇头是要表示不是的意思还是要表示不知道的意思,这人的性格还真是奇怪。张仁摸着摸着我就觉得上面好像有灰尘落了下来,迷了我的眼睛,我柔柔眼睛仔细看去,那块青砖竟然是在小幅度的上下窜动,我马上明白了,是有人在上面挖那块青砖!张仁一看是有人在挖青砖,就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我慢慢往后退了几步,关掉手电静静观察着。
我本来不明白他的用意,可随即一想这样也好,如果不是虎子他们,我们也好有个防备,于是我也尽量稳住呼吸,攥着匕首蹲在那注视着上面的情况。上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哗啦一声那块青砖就带着泥土塌落了下来,此时我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只见排水道上出现了一个缺口,一只锋利的爪子攀住了缺口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