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钩把婆婆安置在清院最僻静的一间房子里静养,并吩咐了小菊好好照顾她,小菊虽然心里不乐意,倒也没说什么,只有小蛮很不赞同。
“小姐,那婆子根本就是一个废人,你把她留在清院有什么用呢?我们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把她弄进王府里,到时候还不是一样死。”
玉钩脸色阴沉下来,冷冷的望着小蛮,有时候她觉得小蛮太冷血了。
“以后死是因为我没能力保护她了,现在我有能力保护她,总不至于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过去吧。”
玉钩一怒,小蛮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不过脸色仍难看,身形一动,朝外面走去,玉钩也懒得理她,坐到梳妆台前,细心的拆下手上的发髻,拿掉珠钗,呆呆的望着镜中人,想起先前欧阳离烟难看的脸色,不由担忧起来,他没什么事吧,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因为他已经回来了,还吩咐李太医过来给婆婆治病,看来他冷漠的外表下,一颗心并不坏,玉钩傻傻的笑起来。
小菊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的开口。
“小姐,婆婆要见你。”
“喔,”玉钩回过神来,把长发梳顺,随意的扯出一根红丝带扰上,点了点头起身:“好吧,去看看,她好点了没有。”
“看不出来,那婆婆心思挺重的,李太医说一般人受到如此的对待,只怕早就死了,她竟然没事,即便疼得很,可仍然忍受着。”
小菊把情况和玉钩说了一遍。
玉钩点头,两个人一起往婆婆住的屋子走去,穿过长廊,一直往后走,有一单独的房子,是先前存放杂物的,此时拿来安置婆婆,因为她需要静养,而且她的样子有些碜人,玉钩怕她惊着别人,不如独立的呆在这小房子里的好。
木菲的门半开着,层子里飘出淡淡的苦药味,看来是刚服了药,玉钩推门走进去,示意小菊留在外面,她一个人进去就行了,小菊巴不得不进去呢,收拾了半天,才把那婆子身上收拾干净了,那怪味快把她呕心死,都是玉钩,做出这种事来,还让她来收拾,心里浅浅的抱怨着,脸色有些不好看。
玉钩哪里知道小菊心里的想法,只顾着推门进去看望婆婆。
门上的响声惊动了床榻上的婆婆,她陡的睁开眼,那双眼睛锐利无比,好似两把出鞘的宝剑般凌寒,玉钩不禁奇怪起来,为什么婆婆的眼神如此厉害呢,而且是谁把她的筋脉挑了。
“婆婆?你找我。”
床榻上的女人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粗嘎的声音陡的响起,把玉钩吓了一跳:“婆婆,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是,”玉钩点头走了过去,顺势坐在床榻边,温柔的望着床榻上的人:“你说,婆婆。”
那女人未言语,混厚的眸光紧盯着玉钩,慢慢的沉淀下来,以她的阅历可以衡量出玉钩是个心地和善的女子,这样的女人最终总会受生活所累,而她和自已还算有缘,既然有缘,她总该送她些什么,而保全住自已的衣脉。
“你叫什么名字?”
玉钩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已的名字,在这里她是苏采雪,但事实上她是玉钩,望着婆婆认真的眸光,玉钩不想骗她,淡淡的开口:“婆婆,我叫玉钩,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吗?”
婆婆愣了一下,没想到玉钩竟然也有心思,点头。
“好,你可以叫我葵花婆婆,我的经脉被断,是恶人所为,死不足惜,但我不想让自已的一身武学付与东水,所以想把武功传于你,玉钩,你愿意吗?”
玉钩没想到自已所救的这个婆婆竟然有武功,倒呆愣了一下,仔细的衡量,这个年代,学些武功总是好的,自已不就是伤在苏采雪的手里了吗?因为她会武功,陷害着自已代嫁到王府来,不过这婆婆手脚都废了,如何教她呢?
“葵花婆婆,你身子还没好,等身子骨好了再说吧。”
葵花婆婆知道玉钩没有拒绝,倒也不想强求她,点了点头:“好。”
玉钩不想打扰婆婆的休息,她刚服下药,需要休息,便站起了身子:“婆婆,你休息一会儿吧,在这里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再来说我学武的事,好吗?”
“嗯,你出去吧,”葵花婆婆点头,闭上双眸休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因为她不用死不冥目了,总算后继有人了,她会把一身的绝学尽数传与玉钩,让她替她报仇,杀了那贱人。
玉钩往外走,走到门边停了下来,她终究是敌不住好奇心,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忍心如此的残忍:“婆婆,是谁如此伤害着你?”
“我徒弟,”葵花婆婆说完,再不说一句话,玉钩走出去,心里震憾不已,没想到这婆婆竟然是被自已的徒弟所伤,看来那徒弟心很残毒,是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要伤害一个老婆子呢?
玉钩走出房间,屋外夕阳已西沉,橙黄的余辉笼罩着整个瑾王府,华丽恢宏。
小菊一看到玉钩走出来,跟着她往清院的主居走去,一路走一路轻声的询问:“小姐,那个婆子手脚都废了,难道我们一直养着她不成。”
玉钩愣愣的停住步子,想起婆婆刚才说的话,其实她已经没有生还的欲望了,活着只是想把一身绝世的武学留下来罢了,轻皱起眉头,回身望向小菊。
“小菊,我记得你是很善良的一个人,婆婆都已经这样了,不知道她能活多长时间,你有什么么好担心的,”玉钩说完生气的往前面走去,一言不发,小菊有些担心的跟着她,玉钩从来没有和她变过脸,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