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我的错,我想用我一生的时间弥补,难道这也不行吗?”楼夜欢俊朗的脸上不复以往的神彩,一脸的狼狈,清眸罩上一层银灰黯然无色,玉钩淡然的望着他。
“何苦呢?回去吧,你和我永远不可能,从你们开始立赌注的时候,就是对一个女人的污渎,这样的男人已经失去了爱的资格,”她说,虽然语调淡淡的,可却是世间最伤人的利器,比杀人一刀还要可怕,只戳入他的心底,使得他脸色惨白,身形不稳的后退一步,立定,满目沧伤。
“原来啊,原来,”他口里浮起甜腻的血腥味,气血攻心,他不想让她看到如此不堪一击的自已,掉转身步代伐沉重的走出去,眸光如死灰般惨淡。
她叹息,爱情永远是爱得多的人受伤啊,明明知道不可能爱,何必还坚持呢,到头来只会让自已更受伤罢了。感叹一番,脱鞋上床睡觉,明日她就会跟着欧阳离轩一起回东晋国了,那个男人,是她儿子的父亲,可是自已嫁给他只是为了利用他,虽然他傻,但这对他公平吗?这和当初的欧阳离烟有什么不同呢,可是她想为自已报仇,为小菊报仇,为银月报仇,离轩对不起了,她默念闭上眼准备休息。
一阵清雅的香风过,她的床榻上多了一个人,温热的气息吹到她的脸上,她不用睁眼也知道来的是谁,心里诧异,他从来没有唐突过,身子动也不动,却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玉钩,朕知道你没睡,因为明日你要走了,朕想和你说说话。”
南皇夏紫陌的声音响起来,玉钩只得睁开眼,身形欲往里移,可惜夏紫陌紧箍住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而她不想用武力,便这么静静的望着他。
“皇上,我既然是你的妹妹,这样不是失了礼数吗?”
他邪魅的笑起来:“玉钩,你知道我是不会放开你的,这次你去东晋国,朕会等着你胜利归来的时候,那时候你将凤冠霞帔从凤乾门进来。”
凤乾门乃历来皇后才可以走的路,他的话不言而明,玉钩愕然,这男人想什么呢?虽然知道他的态度有些暧昧不明,可没想到他的心思竟如此深,忙动了一下身子。
“皇上何必呢?皇后娴良天下,你如此做,即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
夏紫陌眸光幽深,唇角浮起柔和的笑,额头俯下来抵着她的头:“是,所以朕才会冒险让你去东晋国,只为得到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以前朕有野心,但现在绝不是为了野心才让你去东晋国的。”
玉钩笑起来,这样的话能信吗?以前也许她会信,所以才会上了当,现在她是不会再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了,这就是一剂毒,不过她聪明的不点破,只淡淡的开口。
“皇上想多了,玉钩不敢想。”
“朕准许你这样想,玉钩,你一定要回来。”
他的嗓音有些轻颤,似乎为未知的结局恐惧着,虽然有些虚伪,但这一刻内心阴骜却是真的,他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了,为什么心会抽疼,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皇上,你该回去了,玉钩要休息了,我明日还要赶路呢。”
“你睡吧,朕想陪你,”夏紫陌不为所动,身形动也不动,定定的望着她,玉钩无奈的叹息,抬眸,他的眸子清明莹澈,散发出动人的光辉,默然无声的闭上眼,也不去理他,爱呆着就呆着吧,反正最好别打她的主意,否则别怪她翻脸无情,好在他聪明的没提到她儿子的事,否则她早就和他翻脸了。
夏紫陌定定的望着熟睡着的佳人,以前他也常常来看她,只是不像现在这样拥着她,他望着她,如初生的婴儿一般沉睡着,安详平和,对他没有丝毫的防戒,自已把她送到东晋去,真的对了吗?为什么心中好似多了一个漏洞,夏紫陌缓缓的放开她的身子,他再呆下去,只怕明日她就走不了了,身形一闪离开了寝宫,大床榻上的人,缓缓的睁开眼,笑着,眸子清澈得如碧波深潭。
夏紫陌,连你也陷了吗?那么你输定了。
一夜之间,几个男人落魄心痛备受煎熬,而某女人一夜好眠,精神充足,准备前往东晋国,一大早,西鲁,北燕的人都走了,只有东晋国的辇车还没有离开南夏,南夏国城门外,一身明黄龙袍的南皇,满目幽暗的望着那即将驶程离开南夏的人,唇角浮起阴暗的笑,大拳紧握在袖袍之下,爽朗的笑着叮咛。
“一路上有劳太子殿下了。”
欧阳离烟坐在辇车之中并未现身,微闭上眼,满身疲惫,还有浓浓的狠意,唇角是嗜血的杀机,阴笑布满眼眸,使得他一向美如谪仙的面孔扭曲变形,冷魅之声隔帘而出。
“好说,本宫会保护他们的。”
玉钩坐在后面一辆辇车内,那是榕王爷的辇车,只见他乖顺得如一只猫咪,静静的坐在一边,咬着手指儿,南皇夏紫陌望着那痴傻的人,心头总算松了一点。
“玉钩,要保护好自已。”
她扬起笑面如花,愉悦的声音响起:“皇兄放心吧,玉钩走了,皇兄保重,”说完放下帘子。掩去了她绝世佳颜,辇车缓缓动了起来,一路往东晋而去,那遥遥远望的目光,呆立了很久,直到有太监催促:“皇上,该回宫了。”
辇车内玉钩闭目斜卧在软榻上,傻子榕王爷坐在另一边,小小的空间里,难得的温馨,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飘来,竟是很好闻的味道,玉钩用力吸了一口,睁开眼,离轩正对着她笑,他笑的时候,那么清艳,眸光馥静清澈,这样的人竟然是一个傻子,老天对人真是不公平,玉钩看着离轩,便想到了儿子玉竹,玉竹究竟是因为她怀孕的时候吃药太多了,还是遗传他父亲的基因呢,苦恼的微挑了一下眉,坐在软榻一边的离轩,便觉得心里很疼,真想伸出手抚平她的眉,但他不敢造次,只要能守着她便好,现在他是一个傻子,如果他冒然的告诉她,自已是个正常人,这一来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二来很容易惊动太子,如果太子知道他是好好的,只当他别有用心,那么榕王府就别想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