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陡的卷起,落叶飘飞,他动也不动一下,连死的心都有了,也不管是谁来了,唇角浮起凄惨的笑。
只见银色的光芒闪过,来人一身玄衣,乌丝随意的用丝带拢起,虽然脸上罩着面具,可那周身的毓秀雅致让人移不开视线,月色下飘逸得就像一缕轻风,干净清透,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清香,寒气笼罩着整座破庙,杀气顿起,冷硬的声音响起来。
“苏天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她。”
苏天阳的身子一怔,没想到他还是来了,他劫了玉钩,一直以来躲着的正是他,他是他的主子,玉钩是他在意的人,可是他不能放过害苏府的人,才会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的,谁知道人会被楼夜欢劫走。
“属下该死,请主子赐属下一死,”他直挺挺的跪着,动也不动一下,此时唯求一死,如果主子知道她被人劫走了,一定会杀了他的,到时候还不是一死,倒不如死得干脆点。
银月冷冷的扫视了一眼破庙,没看到她的身影,内心陡的一沉,凉薄的冷意浮上手心,森寒的开口。
“她呢?”
“被楼夜欢劫走了,他好像想带她回西鲁去,”这时候苏天阳一丝儿也不敢隐瞒,眼下只有主子才有可能阻止住楼夜欢带她离开东晋国,他不怕自已死,只求她别死了,如果她杀了苏府的人,倒也死有余辜,如果她没有杀苏府的人,那他就是罪魁祸首了。
苏天阳的话音一落,银月的周身陡的阴骜得如寒冰,彻骨的冷,他的手带着一股强劲的旋风按上他的脑门,快速狠辣,此时只要他稍一用力,苏天阳便可命丧九泉。
“可恶的东西,你为什么擅自把她劫走?”
“她杀了苏府一百多口人命,所以我要杀了她替苏家的人保仇,”苏天阳坦然的开口,死就死,反正他不能为苏家的人保仇,唯有一死谢罪。
银月掌风陡的一搜,一掌击向苏天阳的前胸,撒旦一样狂魅的声音响起:“荒唐,不知死活的东西,她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杀了苏府的一百多口人命。”
苏天阳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身受重创,身形飞了出去,落到远处的草堆上,痛苦的挣扎着,此时心里的痛比身体上的痛要强一百倍,抬眸望着那雪白的身影飘然而去,慌忙开口。
“主子?”
银月停住了步子,却未说话,苏天阳强撑着开口:“主子,一定要找到她,她被我下毒了,这是解药,如果十天内不服解药,她就会化骨成灰的。”
苏天阳摸索着从怀中掏出精致的瓷瓶,银月的身形一闪,瓷瓶已落到手里,想到他所做的事,手掌一扬,霸气凌寒的劲道席卷而至,却在最后一刻收住手,身形一闪离开了破庙。
苏天阳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他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啊,你一定要保佑她没事。
银月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找到玉钩的下落,她就好像失踪了一样,一向冷静自恃的银月几乎疯了,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是绝不会独活的,他活着的快乐就是希望她快乐,她开心,但是现在她失踪了,被那个楼夜欢藏起了,他知道楼夜欢没有出城,也知道京城还有另外一拨人在找她,所以他要抢在那个人之前动手保住她,他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他的手下黄风见主子焦急得快疯了,忍不住提醒他。
“主子,我们只要守住城门就行了,那楼夜欢再厉害他也得出城不是吗?他一定会带着玉姑娘回西鲁国,那么我们在城门外拦下他们。”
银月的身子一震,清醒了很多,他一向冷静自恃,只有在碰到她的事情才会如此自乱阵脚,不由得苦笑,想到她私自离开梅园,害得自已隐入苦境,找到她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打她一顿屁股才能消气。
“好,我们就守株待兔,我相信楼夜欢这两天一定会离开京城的。”
“是,主子,”两匹俊马扬蹄狂奔,往城门奔去。
晨雾迷蒙,细雨如烟,缭缭绕绕的笼罩着整座京城,雨打翠叶,香花纷飞,飞燕踢着红色的花瓣,在画梁雕栋的白玉石阶上洒下一层,榆钱在风中纷纷落下,轻风拂过,那薄薄的雾气透人心菲。
大街寂渺无人烟,一辆豪华的马车,在细雨菲菲中穿行而过,水花四溅,穿透帘幕重重而来。
城门口立查哨的人明显的比往日要多得多,等到马车靠近城门,为首的将领一举手中的宝剑,冷沉着声音开口。
“停下,检查,”这说话的人竟然是太子府的人,这个人是月津的手下,他见过十夫人,太子殿下派他过来守住城门,务必要查出十夫人的下落。
那驾车的马车夫一拉僵绳沉稳的开口:“查什么查,这可是西鲁王子的马车,即是你们这等人随便可查的。”
那为首的将领一听到马车之人的话,倒认真起来,因为得了主子的吩咐,一定要查的就是这个西鲁王子的马车,因此脸色一沉,抱拳恭敬的开口:“得罪之处多有海涵,但是太子殿下有旨,不管任何人的马车都要查,请王子不要为难属下。”
那驾车的人脸色一黑,待要发作,陡的从马车里传来悦耳的声音,仿似天簌。
“让他们查吧,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随着话音,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掀起车帘,马车内的一鉴无遗,狭小的空间里,端坐着一个高贵俊美的男子,脸如雕塑,轮廓鲜明,一笑如昙花现,惊艳无比,外面的人呆愣了一会,看清马车里并无别人,只得恭敬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