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可说是艺高人胆大了,巴特尔的功夫虽然厉害,熊倜已经见识过两招了。只是凶狠残暴,用于战场上到也很管用,一对一单打并无什么过人之长。
熊倜人站在网里面,巴特尔感到占了上风。当巴特尔举起刀看到熊倜一幅不慌不忙等待的模样,巴特尔又有些恐慌起来,举起长刀的双手忙乱中用尽全身的力砍了过去。
“住手!”正当巴特尔双手举起长刀看准熊倜就要砍下去,祁秉忠在这个时候突然大叫一声。
祁秉忠的喊声并没有制止巴特尔的凶残,巴特尔的长刀还是向熊倜砍了下去,熊倜纵身一跳就躲闪过去了。
祁秉忠看到巴特尔不听自己的号令,怒气冲冲地一脚踢飞巴特尔手中的长刀,对巴特尔说:“军令如山,你公然不听号令。”
“祁总兵,这个人肯定是奸细,不能放过。”巴特尔又举起长刀,不顾祁秉忠的阻拦。
祁秉忠看着巴特尔十分的恼怒,飞踢一脚让巴特尔退了下去。巴特尔灰溜溜地走了。
祁秉忠转身对跟随的人大声地说着:“把熊倜关起来,加人防守。”
熊倜被关押在一个木栏里面。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军营平静如水,只有那些因风吹沙沙作响的树木,好像在提醒着熊倜说:“别睡别睡,睡着了就危险了。”
熊倜坐在木栏里面,半靠在木栏边,样子好像睡着了。
月,又浮了出来,月的亮光落在门外的树丫上,树丫下有一个阴暗的黑影。熊倜看得清清楚楚,那个黑影就是马特尔。熊倜心想:他在等着机会治自己于死地。
月,又浮进了云层。浓雾层层弥漫着军营。夜色越来越浓了,军营一下子掉进了神秘的沉寂里。
熊倜的牢房是军营中临时用木棍做的一个木栏,木栏有一个门。木栏前面有两个兵士守卫着,不远处还有一个军营中的岗哨。
巴特尔要杀死熊倜,还得先杀死两个守门的兵士,以及那个岗哨。
熊倜看看月移中天,估计巴特尔要行动了。果然,巴特尔从躲藏的大树下走了出来,他走到岗哨的前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岗哨走了。
巴特尔站在大树下看着守卫的士兵。
熊倜假装睡着了,两眼可盯着巴特尔的一举一动。
月,好像要走了,慢慢地向西边落下,守卫的士兵好像也有些困倦了,一边一个倒在木栏前“呼呼”起来。
巴特尔是女真人,看上去和蒙古人差不多高大威猛。巴特尔举起长刀,轻轻地走到木栏前面,砍向守卫的兵士。
两个兵士还在“呼呼”之中,熊倜在心里着急起来,真想上前去摇醒他们。
眼看兵士就要死在巴特尔的刀下,熊倜来不及想那么多了,“怦”一下冲出牢门,随之身体腾起半空,一招“东方欲晓”从上朝下刺向巴特尔的脑门。
熊倜救人心切,出手很重,一招巴特尔就见了阎王。
巴特尔脑门流着鲜血,血水从眼睛顺着淌了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十分恐怖,死不瞑目地看着熊倜。
巴特尔那是熊倜的对手,熊倜怎么会冲出牢房,怎么会一招就要了他的命,什么也不可能知道了,就这样巴特尔死在熊倜的眼前,也许他感觉很不划算。
“身手不错!”祁秉忠从暗处转了出来,走到熊倜的身边拍打了一下熊倜的肩膀,大笑起来,“你小子还留了一手,这个巴特尔真是不自量力。”
熊倜看着祁秉忠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脱口问:“这是演的那出戏啊?”
两个兵士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巴特尔的身边检查了一下,其中一个说:“总兵,巴特尔死了。”
大树下那个岗哨不仅走了回来,还走了过来,给祁秉忠行了了礼,也站在一边。
“呵呵!”祁秉忠走到巴特尔的身边用脚踢了几下,“看样子是真的死了。”
熊倜愣在原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也不放心地走到巴特尔的身边用脚踢了几下。
“这个巴特尔还真不经打,真的死了。”熊倜不明白了,用手挠了几下脑袋,“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也知道这人是奸细?”
“哈哈哈!”祁秉忠又大声地笑了起来,“不是巴特尔不经打,是你武功很厉害,一招就要了他的命。熊倜,我没看错你,真正的奸细是这个巴特尔。”
“祁将军,你们是在考查谁才是奸细啊?”熊倜看着祁秉忠和三个蒙古人的神态,这四人都在看着自己,显然投来了友善的目光,“原来,你们也怀疑军中有奸细,早作了防范。”
祁秉忠得意地看了熊倜一眼,指着死去了的巴特尔,若有思虑地说:“努尔哈赤的奸细遍布广宁,甚至整个辽东。我不知道谁是奸细,我只知道军营中肯定有奸细。”
“熊倜,在你没有到来之前,我就怀疑了。特别是今天夜晚只有你同巴特尔行动可疑,巴特尔和你相斗,正好借你之手查清奸细。”
“你们这是让我和马特尔两相残杀?”熊倜眨巴了一下眼睛,指着跟随在祁秉忠身边的三人,“你们是假装大意和睡着的。”
三人看着熊倜有些傻傻地笑,其中一个对熊倜说:“这都是祁总兵布置的圈套,巴特尔还真的上当了。”
祁秉忠走过来用手拍打了一下熊倜的肩膀,他的身材比熊倜的高大,这样站在熊倜的面前,熊倜还真感觉到有些压力。
祁秉忠上下打量了一下熊倜,说:“你和巴特尔一定有一个是奸细,我更相信巴特尔是奸细,正好借你之手证实。事实证明,巴特尔是奸细。不过,你也还得拿出更有力的证明,你不是奸细。”
熊倜嘴角微微一笑,心想要证据也好办。熊倜看着巴特尔的尸体说:“已经死了一个努尔哈赤的奸细,我多弄死些努尔哈赤的人,不就可以证实了。”
“这同我的想法一致。”祁秉忠指着跟随他的三人,“这是我军中的好手,要不是事先设下的圈套,巴特尔未必是三人的对手。”
祁秉忠说了一直以来暗中查找奸细的事。祁秉忠说着怪怪地看着熊倜习惯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说:“熊倜,大敌当前,你就不要隐藏身份了。你参加过萨尔浒大战,我猜你不仅仅是熊家军这样简单,以你的身手是大将之才啊。”
“呵呵!”熊倜也大笑起来,“祁将军,过奖,过奖。熊倜愧不敢当!”熊倜也说了努尔哈赤早在辽东甚至京城暗中布下大批奸细,从马特尔的身上可以看出,这批奸细都很狡诈凶残,隐藏极深,一时真不好查找。
“祁将军,实不相瞒,我这次到辽东一来想找熊家军下落,二来也想为国效力。”熊倜说起了上次到辽东的经历,也对祁秉忠说了自己的身份。
“熊大人,你为何不早说?”祁秉忠连连说着,“如有冒犯,还请熊大人包容。”
熊倜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说:“祁将军说那儿的话,熊倜不过是大明的子民,祁将军才是大明的将才。祁将军怒斥努尔哈赤四子的一番正义严词,才让熊倜佩服。”
“熊大人忧国忧民,实属我等不及。”祁秉忠看着熊倜,说出了心中的焦虑。
眼下,王化贞认为准备已经十分充分,号称要“一举荡平辽东”,要祁秉忠带兵出城攻打努尔哈赤。
熊倜看着天已经快亮了,这一次努尔哈赤来势汹汹,心里不仅为熊家军的命运担忧,更为大明的江山担忧。
熊倜认真地说:“祁将军,你先不忙带兵出击,我想出城去看看。”
“我也正有此想法。知己知彼呀!”祁秉忠也和熊倜一样,看着天边欲晓,心里担忧着大明的江山,
“熊倜,你跟随这三人出城。”祁秉忠指着身边站立的三人,“这三人对辽东地形很熟悉,是你很好的向导。三人功夫更是军中好手,危难时也是你的帮手。”
“熊倜谢谢祁将军了!”熊倜看着三人真是蒙古大汉,人人长得虎背熊腰,真是打仗的勇士。
祁秉忠诡诈地看着熊倜,一一指着三人说:“阿尔斯冷蒙古语狮子、苏赫巴鲁蒙古语猛虎、布日固德蒙古语雄鹰。”
祁秉忠又转身对三人叮嘱着:“你们就跟随熊倜出城。大敌当前,国家存亡人人有责。”
“是!”三人挺直腰大声地回应着。
北风迎面吹来,寒风吹着熊倜的衣襟呼呼作响。熊倜跟随着三人出了城沿着三岔河走着。
熊倜一边走一边看着沿河的布防。
沿河设立六所军营,每营设置参将一人,守备一人,各自画地分守。西平、镇武、柳河、盘山等要害地分别设立防哨。
熊倜和三人走走停停,熊倜越走心中越焦虑起来。他站在河岸上,指着沿河的布防说:“河面如此狭窄,起不到天险的作用,沿河设防不可靠。”
“三岔河一带的城堡太小难容驻兵,现在只应集中兵力,牢牢地守住广宁。”
阿尔斯冷听了熊倜的话很赞同地说:“这正是祁总兵的忧虑。”
三人说出了出城的任务,祁秉忠感到守卫广宁城更重要,可王化贞是整个辽东的部署将领,不听号令是不行的。
熊倜听了三人说出实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