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道长看到熊倜把五灵脂吐到床上,指着它严厉地说:“把它再给我咽下去!”
熊倜抿了一下嘴唇,十分费解地吞了一口气下去,盯着五灵脂,脸上的神经时不时抽动一下。五灵脂又黑又大,看起来确实像老鼠屎,熊倜试着用手想去捡起来,可是手刚伸出去一点,就又想收回来。
“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无尘道长犹如泰山压顶般的声音,让熊倜有些难以呼吸,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像小孩子犯了错,怕被长辈责罚。可是,真的让熊倜真的服下这老鼠屎,他心中又堵得慌。
他挠着头,笑着试探性地说:“能不能换种药吃,或者说不吃?”
无尘道长手指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到五灵脂上。只听,“嗖”一声,五灵脂像长了翅膀的小鸟,一下飞到熊倜的嘴里,把熊倜的嘴堵得死死的。
“啊!”他的牙齿被五灵脂弹到了,牙齿一阵疼痛,门牙都快掉下来了。
“不识好歹的家伙,我这五灵脂别人来求我还不给呢!”无尘道长装作十分生气瞪了熊倜一眼,又扭过头去,还把头抬得高高得,只用眼角撇了熊倜一眼,又彻底地把头扭过去,狠狠地,“哼!”
熊倜低着头,十分愧疚,把口中的五灵脂移到嘴里左边的角落,小声地说:“我的伤再怎么严重,你们也不能给我吃老鼠屎啊!”
“啊!”无尘道长看着熊倜的嘴里左边是鼓起来的,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熊倜自然张开嘴巴,“老鼠屎”一下就进肚子里面去了。
“我看这老鼠屎的药效不错,你刚才还奄奄一息。还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你的气色就差不多回复了。”逍遥子看着熊倜,嘴角微微翘起。
“师父!你虽然医术不是很好,但你也不拦着,让他们给你徒弟吃老鼠屎。”
“我有什么好拦着的,这是灵药,拦着他们给你治病吗?”逍遥子也不理睬熊倜了。
“大笨熊,不是老鼠屎,正确地说鼯鼠的粪便。”欧阳莹很调皮地说着,故意装作一副十分高深的样子。
“这鼯鼠又称飞虎或者飞鼠,鼯鼠喜欢栖息在针叶、阔叶混交的山林中。习性类似蝙蝠,白天多躲在悬崖峭壁的岩石洞穴、石隙或树洞中休息,性喜安静,多营独居生活。夜晚则外出寻食,在清晨和黄昏活动得比较频繁,它行动敏捷,善于攀爬和滑翔。素有‘千里觅食一处便’的习性。”
欧阳莹越说越激动。“它飞起来的时候,像只风筝,不飞的时候全身毛柔柔的特别是那尾巴。”
她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眨巴了一下眼睛又说:“我听说这武当山中,有很多飞虎,估计黄龙洞中应该不少,我一会去抓一只给你见识见识。”
熊倜听着她这话顿时额头直冒汗,心中堵得慌,压低声音说:“我说欧阳大小姐,你好歹也是名门出生,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哼!”欧阳莹白了熊倜一眼,“大家闺秀就不能抓老鼠了。”
熊倜无奈地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说:“我真是无言以对,无话可说,无法理解,无奈无奈啊!”
逍遥子看着欧阳莹那副天真烂漫,十分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心中涌出一种甜甜的感觉。
“倜儿,你的伤势如何?”逍遥子又询问熊倜说。
熊倜虽说不愿意吃这“老鼠屎”,可是这药效确实不错,他刚服下下去就感觉血流畅通很多,身上的温度也慢慢正常下来,没有时而寒冷时而酷热了。
“师父,我好多了。”熊倜抚摸着胸口,“胸口原本那堵着的淤血或者是气体,好像也慢慢散开了。”
“看吧!这就是老鼠屎的功力。”无尘道长也一本正经地连忙补充,“好药给你,你还嫌弃,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
无尘道长说着,又看着逍遥子说:“你师父那么多年没有来武当了,他身体可好?”
他说着又看向欧阳莹,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下她:“我刚才没有注意,现在仔细看起来,这丫头跟那头倔老虎,神态样貌相差无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丫头跟你是什么关系?”
逍遥子又行了个礼说:“这是家师的亲孙女。”
“哈哈哈!”无尘道长一听,笑得更开心了,抚摸着欧阳莹的脑袋,“我就说这脑瓜子怎么如此灵光。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快速钻我说话的空子。原来你是得了你爷爷的真传。”
欧阳莹小脸绯红绯红的,像刚刚成熟的红苹果,不好意思地说:“谢谢爷爷夸赞。”
逍遥子第一次看到欧阳莹羞涩的表情,心中感觉甚是可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欧阳莹可爱的样子,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对了,你师父,最近可好?他年纪比我大一些。”无尘道长又继续问道。
“家师,家师……”逍遥子结结巴巴,心中突然感觉一阵疼痛,“家师多年前,一次意外已经驾鹤西去了。”
“什么?”熊倜十分惊讶,“师父,太师父他……”熊倜顿时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师父是怎么死的?”无尘道长声音越来越低沉,他轻轻地闭上眼睛,“秀才,还是你别我先走了。”
“我师父……”逍遥子把气咽了口气,把黄山上发生的事情简短地告诉无尘道长。
欧阳莹听着这个故事,耸了耸鼻子,尽管她想安奈住,不想哭。可是,眼泪还是不听话,不争气地滚了出来。
她又耸了耸鼻子,觉得心口一堵,大哭了出来。“爷爷!”
逍遥子看着欧阳莹这样子,更是悲伤,他走过去抱起欧阳莹,想说点什么,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向来不怎么会安慰人,抚摸着她的后背说:“莹儿,别哭了。”
他的眼眶也红润了,师父平日对他是最宠爱的,把他当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培养,只是自己年轻不懂事好玩。等他长大了,想好好孝顺师父的时候,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对待莹儿了。
熊倜看着他身边这把剑,有些惊慌地说着:“我这剑,这剑!”
他抓起神剑狠狠地扔在地上,说:“这剑原来是用我太师祖的鲜血练成的,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要这把破剑!”
熊倜一下无法接受这个事情,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觉得心口闷得慌,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口说:“我,我……”
无尘道长看他那样子,一掌拍在他的后背,“噗”熊倜吐出一滩漆黑漆黑的黑血。他仰着头深深地呼了好几口气。
“血吐出来就好了。”无尘道长摸着长长的胡须,“这极冰烈焰真正致命的原因,就是这五脏六腑中被寒毒冻住的淤血,酷热只是折磨皮肉,这才是致命的原因。”
“师叔,倜儿把这淤血吐出来,是不是就好一半了。”逍遥子又询问道。
“基本是这样的,但是,你徒弟体内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时还拿不准,得多看看,我才能做出一个全面的诊断。”
他说着又看着地上的那把神剑,走过去捡起来,仔细地端详着,半天才说:“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神剑?用我师兄的鲜血铸成。”
无尘道长用手轻轻地抚摸剑锋,又看着剑身和剑柄,“这剑,这剑……”
“师叔,这剑怎么了?”逍遥子看着无尘道长脸上不悦的神情。
“这不是剑。”
“这不是剑?”在场的人十分惊讶地盯着无尘道长手中的剑。
“这不是剑,是什么?”熊倜更是纳闷。
“这充其量只是一把剑鞘。”无尘道长说着挥动了几下。
“剑鞘?”熊倜摸着脑袋,莫名地看着无尘道长。
逍遥子也纳闷地问:“师叔,这是我师弟剑痴,用黄山的圣水,地火,重新把十把名剑合成的一把,怎么会只是剑鞘呢?”
“呵呵!”无尘道长冷笑了几声,“你师弟确实是剑痴,不过是白痴的痴,不是痴狂的痴。”
欧阳莹向来嘴快,冲口说:“这不都是一个字嘛!”
“确实是一个字,但是字意不同。你师弟其实不懂剑。他若是不死,我真是应该让他好好重新跟我学学。”无尘道长又说道。
“太师叔,你说这不是剑,而是剑鞘?那真正的剑又在哪里呢?”熊倜好奇地问道。
“这是一把神剑。你是这剑的主人。”无尘道长拿着剑走到熊倜的床边,很认真地看着他问:“你用这剑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熊倜一边回忆着一边说:“这剑,我用起来十分不顺手。还没有之前师父送我的那把剑好用。这剑有时候我想杀人的时候,他却总是使不上劲,而且拿起来很沉很笨重,完全没有那种灵巧,轻便的感觉。”
“这就对了!”
“但是,有时候他又很符合我的心意。我还没有使出去,他就带着我使出剑招,有时候我使出的剑招比我下手还准。”熊倜又补充道,“我也说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剑才能杀人的,有时候剑鞘也可以杀人!”
无尘道长这话让熊倜感觉极其有道理,他看着神剑,这把剑的剑锋确实比一般的剑锋要厚一些。
“太师叔,剑到底在那里呢?”熊倜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