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大家真心放开了,每个人都可以从过去八个月的工作中解放出来——从内心到工作,今天要做的就是放浪形骸、打开心胸、感恩过去、展望未来。给领导们敬过酒,剧组人员也合过影后,大家开始三三两两地聊开了。这时,JAMES突然一拍NICK的肩膀,NICK回头看时,眼前却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礼品盒。NICK好奇地睁大了那双黑眼睛,只是看着JAMES。JAMES一笑:“送你的——打开看看!”NICK微皱眉头:“又是你折的什么东东吧?”JAMES只是望着他笑,却不说破。NICK只好挑着眉头,用他细长的手指拉开盒子上的丝带——那淡紫色的丝带从湖绿色的盒子上打开、在他透明一般的指尖上滑过,仿佛可以听到一声断帛的声音在耳边飘过,他低垂的眼睛里有一丝莹然拂动……那一刻很慢、很慢地过去,象是要就此停留在记忆之中。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张相片——那是一张花絮相片,相片中NICK笑意盈盈地望向镜头,而JAMES则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他。那应该是在拍戏的间隙,他们的服饰和妆容都还在包正和公孙泽的世界里,他们的表情却不同:NICK已然是在2012年自然自如的自己,而JAMES似乎仍停留在1945年那个睿智却痴情的萌探。相片背面,题着一句话:“相望于江湖。德城。1945。”NICK迟疑着问:“是‘相望于江湖’?还是‘相忘于江湖’?我怎么记得应该是忘记的‘忘’字?”JAMES微笑:“都一样的。希望你成功——我在1945等你。”NICK抬起他那墨一般黑的眼睛,沉静地看着他——那眼神中象是有咖啡的氤氲香气,似乎一下把他拉回到那个午后,那个尴尬的钟情时刻。
为了让大家玩得嗨一点,晚饭后导演就撤了,却为大家订了最大的KTV包厢供大家撒欢儿。大家纷纷让NICK唱,小玩命儿:“要不唱探世界吧,那可是咱们DBI的队歌哎!”Vivian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回到现实世界里来呀!唱点有情调的不好吗?”大家正要七嘴八舌的建议,NICK已沉声道:“我想好了一首歌,送给大家的——《你的眼神》。”Vivian立时欢声鼓舞:“凯哥的眼睛最漂亮了!就唱《你的眼神》——是蔡琴的那首吧!”JAMES微微一笑,那边NICK欣然起身。
前奏响起,NICK走到前面,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大家!这是我非常难忘的一次工作经历,有太多感触、太多体会、太多感恩,对导演和制片、对剧组各位、对各位演员老师和小伙伴们!相信这一段时光,将是我今生都难以忘怀的,它不仅仅帮助我成长、让我更坚定、自信并坦然地面对未来的生活和挑战,它更是我永远不忍割舍的、永远会珍惜着收藏心底的那份感动和回忆——因为正是在这里,我懂得了自己、懂得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希望借这首歌,谢谢你们大家——给所有人。”
然后他就用他那独特的嗓音,开始唱这首最具浪漫气息的、属于成年人的经典歌曲:
你的眼神
像一阵细雨撒落我心底
那感觉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
而你并不露痕迹
虽然不言不语
叫人难忘记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丽
啊有情天地
我满心欢喜
不得不说,这首歌真的很适合NICK的声线。虽然歌词很简单,但反复咏叹的曲调却深情而呢喃着带你进入一个两情相悦的世界。NICK一直很专注地盯着屏幕;JAMES一直很专注地盯着屏幕;他们都没有看向对方;他们只是用心在唱、用心在听。那么,自己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深情相向,他都是知道的吗?他会记得的吗?
“包大哥,你也唱一首吧!唱什么呢?”Vivian跑过来拉他。JAMES拒绝了,他不敢开口,怕那声音会泄露心底的情绪。但在回去的车上,他打开录音机,里面飘出很古老、很古老的一首歌,难得的是,他居然知道并记得这首歌——无论是那旋律还是歌词。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没有承诺却被你抓得更紧
没有了你我的世界雨下个不停
我付出一生的时间想要忘记你
但是回忆回忆回忆
从我心里跳出来拥抱你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我的寂寞逃不过你的眼睛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你让我越来越不相信自己
我还听见你的声音
轻轻萦绕着我的心
我还不能接受分离
就算永远不能在一起
那天的天很晴、很晴,偶尔有风从车窗外飞过,看不到踪影、却听得到风声。远处,有冥冥的远山;近处,有郁郁的树林;世界,仍在眼前,仿佛从未改变。那歌声带着无法名状、无法理解、无法诉说的凄怆,就这样一路陪着他,回到来时的路上。只是那天的天那么晴,那天的风那么温柔,一路却载满了淋漓之意,从眼角到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