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纸盒屋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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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雨后

雨雾可能淹没了世界,寒冷就像戳你背脊的问路人。

你的心思可能在那,支撑着胳膊肘敦实木桌的另一端,拥挤变了形的窗户之外,厅廊里水珠的滴答声前面,积水浑浊的空地上方,两条打斗的野狗之中。没人知道它们在争什么,接下来又会怎样。

大雨的漂泊愈见消靡,它急促的脚步缓下来了,变得像角落里的姑娘抽抽啼啼。

远处响起了婆娘的尖叫,更高的声音盖过了她,就这样!意料之外又于情理之中世界再次恢复了宁静。

雨水洗刷过后也不见得怎样干净的一块雾蒙蒙的玻璃窗后面,一个小脑袋的半张面孔贴着冰凉的玻璃,目光正斜视着邻居家的墙根一动不动。忧郁可能一不小心滚到了他的怀里,他却丝毫不去在乎,孩子的心里什么都留不住。

露天里的几张长椅,一位等待的新娘独自坐在那里,而其他人又去哪了?寒冷似乎将她掳获,双手紧贴着前胸,嘴巴里吐出没有规律温热而又潮湿的水气,身子不禁瑟瑟地颤抖。弯曲而又美丽的长发,现在就像拧紧而又杂乱的麻绳,粘在了脸上胸脯和手臂最前面的那块雪白的皮肤上。希望看样只在新娘的眼睛里溜的无影无踪。

最蠢的流浪汉也能在感觉不对或者已经不对的时候,找个鼠洞迅速地钻了进去。然而树荫下的这位,从始至终都依躺在身后坚大挺拔的橡树旁,就像野兽捍卫着自己的领地。他的一条腿显然仍放在汲满脏水的坑洼里,另一条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去。雨水的洗礼可没有让他干净的就像刚出娘胎,污秽就像决堤的洪水肆意的在他身体看得见又看不见的地方四处游荡,总之你仔细观察或临危一瞥他都像是一滩烂泥。

沉闷的钟声引起了一段试探性的犬吠,大地吞没了在它之外的所有声音,就像万物走到了尽头或者生命刚刚开始前的那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