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厕所。于是我就出房间了,还没有出房间,我就听见有个女人声音说“她来干什么?她想干什么,她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她怎么说也是韩海的妹妹啊?”
“我不管,我只知道她现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小点声,要是把小禾吵醒了怎么办?他们母子也挺不容易的。”
“他们母子不容易,我们母子容易啊?”
“她都说了,她是走投无路才来的。不管怎么说,等韩海回来做决定。”
“不同意,韩海,现在叫我妈?我有权替他做决定,再说了,都十五年了,我们的韩水都是十五岁了……马上叫她走。”
“韩水,我知道,你放心,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会偏心的。”
“什么叫不偏心,你想想韩海都28岁了,我们韩水还在读高中,这样公平吗?”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很明显那个女人比我妈要年轻,也比我妈妈要美丽,但是这世界上,不会有女儿看后妈爽的。
我很是从容地走下楼,叫了一声“后妈,好!”。我敢说我的出现肯定能让她惊讶一阵子,十五年前,我来的时候她正大着肚子,我最后的离开还是因为她的存在。
“后妈,真没有想到十五年没有见面,您还是一样的漂亮啊?”其实我更想叫她“小三”。
“我也想不倒,当年的小丫头片子竟然变成今天的亭亭玉立啊?”
正在火药味正浓的时候,传来了声音。
“妈,你干什么又接我电话啊?”一个穿着紫色连衣裙,厥着粉嘟嘟嘴唇的小女孩走了进来,想上次来的时候她应该还在她妈妈的肚子里吧!“爸,你看我妈总是接我的电话,害我昨天又错过了同学的聚会啦!”她丢下书包赌气地坐在沙发上,露出了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这简直就是我的小时候啊?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很相同。
“韩水,叫姐姐。”爸提醒着她,原来她的名字叫韩水,真的很好听,不明白我的名字怎么就是这样的平凡呢?她抬头看我,怪怪地笑着说:“爸爸,应该叫嫂嫂吧,哥哥老看她的照片,我见过。”于是就跟我聊了起来。
她问我说“嫂嫂,你叫什么?我是韩水,是韩海的妹妹。”这又让我想起来小时侯,哥的同学来家玩的时候,我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我是小禾,是韩海的妹妹。”
“什么嫂嫂,胡叫什么?是姐姐?”爸爸略带叱喝略带慈和地说着。
“姐姐?哪里来的姐姐,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韩水娇里娇气地说着,从头到脚地扫描着我……小丫头片子看什么啊?你妈打败了我妈,不意味着你也可以打败我……至少年纪就摆在那里,你以为那十年我都吃屎去了啊?
“你当然没见过,我是爸爸的大女儿,是韩海的亲妹妹,同父同母的妹妹,你不认识我很正常,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你呢?”
“什么意思?爸爸妈妈,她在说些什么?”韩水纳闷地看着我……看着爸爸跟那个小三哑口无言的表情,我内心非常畅快……
“先生,太太,晚饭好了……”这时张妈出来说道……
“小禾,来,我们先吃饭,你一路辛苦了……”我爸拉着我的手一直牵着我坐在饭桌前……
“爸爸,一想到能看见你,我一点也不辛苦……”我模仿着韩水的语气说着,瞟了小三一眼,看着她那副五官纠结的表情的,非常高兴……如果没有你,我们一家不知道会多幸福呢?爸爸坐在主位上,我单独坐在一边,韩水跟小三坐在我的对面……
“张妈,不是让你不要放味精吗?小禾不吃味精的……”我爸这句话实在让我太感动了,十几年都过去了,我就差忘记他长成什么摸样了,他竟然依旧记得我不吃味精的习惯……
“没放味精,放的是鸡精……”张妈解释道。
“那不一样吗?快,去做一个不放味精的……”
“爸爸,没事的,没关系……我现在能吃一点……”有人对花粉过敏,有人对鸡蛋过敏,但是除了我还真没听谁说过,对味精过敏的,我一吃味精就全身起疙瘩……所以宋子忠做饭的时候从来不放味精,出去吃饭也会特别交代一声,不过也许是年纪大了,偶尔吃点也没见什么反应……
“那哪行啊?远道是客!怎么么能这样招待客人,张妈快去……”客?不就是想告诉我是你们家的客人吗?我也没把自己当主人啊?要你提醒啊?我撇了小三一眼……她恶毒的眼神不减当年……看着一桌子的菜,突然没了胃口,突然想吐,干呕了几下,感觉不行了,捂着嘴找卫生间呢?这才想起我本来就想上卫生间,憋死了……
“哦,身子真娇,闻点味精味也能吐,红姐她老人家可真会养女人啊?”我妈叫萧红,小三抢我爸爸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叫我妈为“红姐”,意思就是她比我妈年轻……
“后妈,哪里话,我身子再娇贵,也比不您啊?被一个半夜起夜的女孩吓得差点流产……幸好抢救得快,不然今天饭桌就没有韩水了哦……”十五年前,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三个月,小三诬陷我故意吓她,想让她流产……让我妈把我接回去了……还借题发挥把我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什么妈妈养什么样的女儿?”气得我是妈脖子都红了,脸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当时还不太懂,长大之后看多了电视剧,完全能够体会那种情感了……
“吃饭,吃饭……”爸爸似乎很害怕这样的场景,一顿饭下来非常明争暗斗明朝暗讽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敲山震虎的……也够他老人家受的……
晚上特意拉着我的手一顿长聊……
“小禾啊?一转眼,你也长大了……爸爸这些年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职责,你不会怪爸爸吧!”
“都过去了……再说没有爸爸我也没夭折啊?”话一出口,感觉挺不对的……“爸,我都长大了,过去的事情别提了……”
其实我来这里主要是想找我哥的,结果听说我哥出差去了……
第二天,我爸尽然让小三带我去买衣服?其实真想给我买衣服直接给钱就行了,我想着他是想通过此等女人都爱的行为来拉近我跟小三的距离,真是煞费苦心啊?
“小禾啊,你身上这衣服在批发市场买的吧!你看都开线了……”
“是啊?在地摊上买的,穿了好几年了……”你有钱了不起啊?还不是我爸的钱,拿着我爸的钱在我面前显摆,真好意思啊?
“小禾啊?你想买什么?尽管买,别客气,不能让红姐说,女儿大老远看爸爸来,连件好衣服都不给买……”
“真的吗?我想买LV的包……”
“LV?……”舍不得了吧!“你爸爸没叫我给你买包啊?”
“爸……我想买个包……”她刚说完我就给我爸爸打电话了……弄得小三眉毛一挑一挑的……
“LV是买不着,这里的,你挑吧!”小三被我弄无语了,带我到了宣武门的一个商城里……我一眼就瞟到了一条钻石项链……标价35000。
“妈,我想要这个……”我撒娇地拖着小三的袖子说着……看得营业员一愣一愣的。
“太太,你保养得真好,女儿都这么大了……”营业员连忙讨好着……
“是啊?这是我后妈……”我喜滋滋地说着,小三的脸就成了猪肝色了……还勉强地带着笑容,嘻嘻哈哈地迎合着……
“给你买了,你就乖乖地回上海去……”
“买了再说吧!”
“不打折吗?”
“这已经是打过折的了……”付账的时候还磨磨蹭蹭的,被我几声“妈……妈……”的刺激了,害怕我又冒出“后妈后妈”的叫……所以一咬牙一跺脚,把钱给付了……
“谢谢……后妈……”呵呵……弄得她捂着脸逃离别人异样的眼光……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十岁的小丫头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