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告诉你一个安徒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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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前往哥本哈根

生命是美丽的,我们不要总是垂着头,勇敢地前进吧!

——安徒生

由于安徒生有着一副美妙的歌喉,还有非凡的朗诵和表演才能,镇上的几户有权势的人家开始注意他,还经常招呼安徒生到他们家中做客。

其实,他们多半都带着一点好奇心,想让安徒生当面给他们表演一下,以验证一下镇上的传闻是否属实。

在邀请安徒生的人中,有一位名叫霍格·古尔堡的上校,他十分欣赏安徒生。他甚至将安徒生介绍给丹麦的王子,也就是后来的丹麦国王克里斯钦八世。

在古尔堡上校的安排下,王子意外地接见了安徒生,这在当时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荣誉。上校向王子详细地介绍了安徒生的情况,王子也很欣赏安徒生,并对他说:

“你的歌唱和朗诵确实很美妙,但这并不是你的天赋所在。有这样才华的人很多。读书是个漫长的过程,你的家境比较困难,如果你愿意学一门车工一类的手艺,我会给你安排的。”

“不!亲王殿下,”安徒生吃力地说,“我一定要设法做一个演员。”

亲王听了,很不愉快地皱了皱眉头。不过在安徒生充分显示了他的才华后,这位王子(后来当了国王)还是在安徒生遇到困难时,给予他很大的帮助。

安徒生当时认为,学手艺谋生是缺乏志向的表现,他不想再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个手艺人。他的理想是当一名演员。

这时,安徒生又想起了坚信礼上丁娜尔小姐的话,于是更加坚定了走出小镇,到哥本哈根去的想法。

不过,玛利亚却还在极力地劝说安徒生去学习裁缝,尽管她根本说服不了安徒生。

“我希望成名,我不是说做裁缝有什么不好。可是,我想依靠我自己的才能,找到另外的成名方法。”

接着,安徒生又为母亲列举了几位大人物在少年时代贫苦奋斗的实例,那是玛利亚从来都没听过的,但玛利亚却没有理由阻拦安徒生奋斗的勇气。

“那么,你到底要干什么呢?”

“去演戏,到戏院里当演员。”安徒生一脸得意,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演戏。

原来在1818年6月,哥本哈根皇家剧院的一批男女演员和歌唱家曾到欧登塞镇来演出过。当时,他们的杰出表演成了小镇上的人们纷纷议论的一件大事。

安徒生进到舞台侧门后,对那几个演员说他也爱好戏剧,希望能看他们演出。于是,他们安排安徒生到后台观戏。在一场歌剧中,剧团的领队还让安徒生登台,担任书童或牧羊孩子一类的角色,他都演得很认真,也演得很成功。

在这以后,安徒生就更加迷恋戏剧了,一心想要到皇家剧院去当演员。

皇家剧院在丹麦的首都哥本哈根,那是全国最大的城市,位于西兰岛的东岸,从菲英岛的欧登塞市前往哥本哈根,一定要横越海峡不可。

但是安徒生根本不在乎路途的遥远,他认为,只有到那里去才是最有前途的。他想,要是能到那里,他就去找皇家剧院的经理,然后亲自向经理陈述自己的志愿。经理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给他一个位置,然后他就能认认真真地演戏了。这样,说不定他很快就能成名,并成为观众的偶像呢!

(二)

为了让母亲玛丽亚同意自己的决定,安徒生颇费了一番心血。但是最后,还得感谢那个算命的老太婆,因为母亲是很信命的。

“好,好,我占卜的卦就没有不灵验的。”

老太婆拿出一副牌来,然后用怪模怪样的手法算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老太婆念念有词地说:

“孩子的幸福之花不在这里开放,得离开这,到远方去寻找!”

她缓了口气,又接着说:

“现在,我看见许多星星……突然把四周照得通亮!这是焰火,只有有大人物出现时才会有焰火,但这次的焰火不为别人,是为了您的孩子!将来,我们的欧登塞市一定会搭起彩牌楼,庆祝他的成功!你们,还是依着孩子去做吧。”

非常迷信的玛丽亚被这个卜卦战胜了,她再也不反对安徒生的主张了。

可是,出行是需要钱的。

两年来,安徒生用钢铁一般的毅力,积攒了每一个好心人给他的每一个铜板。他把这些铜板都放进一个罐子中。现在,他打碎罐子数一数:一共13块。这个数目,在玛利亚和安徒生看来,都是十分可观的。

不过,邻居们听说安徒生要只身一人去哥本哈根,都觉得很不合适:

“让一个14岁的孩子独自出远门,到那么人地生疏的大城市去,这可是一件可怕的事啊!”

“是啊,”玛利亚说,“可是他每天搅得我不得安宁,我只好同意了,但我肯定他是到不了那么远的。一见到那汹涌的海洋,他就会吓得返回来了。”

1819年7月,欧登塞来了一位名叫哈梅的女演员。安徒生认识的一位本地男演员带着他去见哈梅。女演员热情地接待了安徒生,并认真地倾听了他去哥本哈根的想法,然后鼓励他到那儿去。这样一来,安徒生去哥本哈根的事就定下来了。

邻居们听说安徒生要到人地生疏的哥本哈根去,都建议他找个人写几封介绍信带着。安徒生听说,芭蕾舞女演员沙尔夫人是哥本哈根皇家剧院中十分著名的演员。在他看来,沙尔夫人就是个万能的舞蹈皇后,任何事都可以办到。要是她能帮上忙,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安徒生想到了老印刷商艾弗森,他是欧登塞最体面的公民之一。安徒生听说,哥本哈根的演员来欧登塞演出时,艾弗森曾与他们有过一些交往。所以他推断,艾弗森一定认识著名的沙尔夫人。

于是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安徒生去拜访了艾弗森。

艾弗森认真地倾听了安徒生的计划和请求,但他却劝安徒生放弃他的打算,安下心学一门手艺。

“那真是人生最大的罪孽。”安徒生回答。他是断然不会去学什么手艺的。

安徒生坚定的决心令艾弗森老人感到很是吃惊,他对安徒生也产生了好感。

“我并不认识那位舞蹈家,但我可以给她写一封信。”

于是,他认认真真地写了一封推荐信交给安徒生。

终于,上路的日子定下来了。

1819年9月初,安徒生带着自己辛苦攒下的钱和少量的行李离开了欧登塞。

临行前,安徒生的老祖母赶来了。她拉着孙子的手,老泪纵横。安徒生等着祖母说一些祝福的话,可她难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此以后,祖孙二人就再也没有见面。两年后,安徒生还在在哥本哈根时,祖母去世了,埋葬在教堂院子里的穷人墓中。

祖母的眼泪和拥抱也让安徒生很难过。不一会儿,启程的哨声响起,安徒生登上了马车,马车终于启动了。

一路上,安徒生还是很愉快的,因为终于就要见到向往已久的哥本哈根了。后来,他在自传中这样描写自己当时的心情:

“马车左驾座上的车夫吹着号角。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太阳照进了我愉快天真的胸怀。我为映入我的眼帘的每一件新奇的事物感到欢欣不已,一路向着我心灵深处所向往的地方驶去。”

然而,马车才刚刚到达菲英岛的终点纽波儿镇,安徒生就“感到自己是多么孤单而可怜,除了天国的上帝再没有可以依靠的了”。

(三)

当时,哥本哈根是一座人口不到十万的城市,与纽约、巴黎等大城市相比,它就像一个幽静的省份。

哥本哈根又被称为“塔城”,城市中有许多古色古香的塔。在塔顶上,金钟齐鸣,发出悦耳的响声。每到傍晚,守夜的更夫就会扛着小梯子,伴着齐鸣的钟声,到大街上把装满动物油的路灯点亮。

1819年9月6日,经过三天的旅程,安徒生终于踏上了他日夜向往的城市哥本哈根。

突然置身于热闹繁华的大城市,安徒生感觉就像梦游一般。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觉得自己是那么孤独、那么渺小,以至于忍不住泪如泉涌。他仿佛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世界中,欧登塞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变得遥远而渺小了。

不过,安徒生立刻擦干了眼泪,因为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而是勇敢、满怀信心地去行动的时候。

安徒生找到了一家小客栈,安顿下来后,马上就去逛大剧院。从街上的海报看,今晚就有一场演出。

不过,安徒生就只有13块钱,这是他来这里的全部生活费,所以他不能花钱买票进剧院看戏,只好眼巴巴地绕着着剧院溜达,希望能多看一眼剧院。

当他正抬头仰望着剧院出神时,突然有个人走到他身边,对他说:

“喂,今晚的戏很好看,你不来一张票吗?”

安徒生一听,高兴极了。他暗暗地想:这个人可真不错,他还要请我看戏。于是,他就回答说:

“真是太感谢你了,老伯伯。”

说完,他接过这个人递过来的票,转身就向剧院的入口跑去。

可是,身后这个人马上追赶过来,大声喊道:

“小家伙,你想哄骗我吗?拿了我的票怎么能不给钱呢?”

安徒生惊讶地回过头来,问:

“老伯伯,您的票不是送给我的吗?”

“真可笑,哪有不给钱就白白送票的呢?”

原来这个人是个倒票的“黄牛”。

安徒生赶紧把票还给这个人,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当时安徒生怎么也没有想到,十年后,他的第一部剧本就是在这里上演的。

今晚的事让安徒生很不愉快,他闷闷不乐地回到住处睡觉,准备第二天去拜访沙尔夫人。

第二天,安徒生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坚信礼服和那双能发出咔咔声的皮鞋,戴上一顶半遮的帽子,将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去拜访哥本哈根最著名的芭蕾舞明星沙尔夫人。

安徒生打算,见到沙尔夫人后认真地向她作一番舞蹈表演,她一定会对自己的舞蹈技术感兴趣的。

安徒生来到沙尔夫人的寓所门前,虔诚地跪下来祈祷,希望上帝可以保佑他在这里获得帮助。

这时,一个女仆碰巧从寓所中走出来,看到衣着寒酸的安徒生,以为他是个乞讨的,就顺手给了他一枚钱币,还诚恳地对他说:

“收下吧!收下吧!”

然后就走了。

安徒生吃惊地望着她,难道她没有看到吗?自己今天穿的可是坚信礼服,一定很英俊,她怎么能把自己当成乞丐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安徒生终于说服了女仆,被许可去见沙尔夫人了。

见到沙尔夫人后,安徒生将艾弗森的推荐信给她。信里讲了安徒生的情况,说他是个聪明的小伙子,有远大的抱负,喜欢舞蹈艺术。

可是,这位著名的舞蹈家沙尔夫人根本不知道艾弗森是何许人,她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安徒生,这让安徒生很不舒服。

安徒生见推荐信没起作用,便决定豁出去了,希望以自己的实力——动听的歌喉和惟妙惟肖的表演来打动沙尔夫人。

于是,安徒生满怀信心地向这位高贵、漂亮的女士深深地躬了躬身,问她:

“夫人,我能荣幸地给您作一次表演吗?”

不等沙尔夫人回答,安徒生就脱掉鞋子,踩着古怪的步子,把脚后跟磨得嘎嘎响,边唱歌边跳起舞来。

刚开始,沙尔夫人还靠在椅子上,以一种惊奇的眼光看着安徒生。但安徒生越跳越起劲,夸张的声音,奇怪的舞步,加上剧烈的动作,让沙尔夫人觉得安徒生简直就是个疯子。

沙尔夫人生气地站了起来,呼唤她的仆人,让她们将安徒生赶出去,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安徒生刚一出来,就听见“砰”的一声门关上了。那位著名的舞蹈家把他当成了一个有神经病的叫化子。安徒生委屈极了,但他又能去向谁诉说呢?

安徒生觉得自己简直无法承受这个打击,他一路狂奔到住处,伤心、难过、失望,各种痛苦的情绪统统向他袭来,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难过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