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告诉你一个安徒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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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永垂不朽

我的一生就是一篇美丽的童话,丰富而充满幸福。

——安徒生

(一)

逐渐步入晚年的安徒生,由于身体和精力等方面的原因,难以再创作长篇巨制了,因此安徒生将自己的主要精力集中用在创作童话故事这种短小的作品当中。

1868年,安徒生发表了《小小的绿东西》、《树精》、《谁是最幸福的》等六篇童话故事。其中,《树精》是一篇别具一格的作品,介绍了有关巴黎博览会的情况。

在写这篇童话时,安徒生已经63岁了,但他对新事物、新科技充满了好奇,因而也像年轻人一样,怀着激动的心情两次去巴黎博览会参观,最终写出了这篇构思巧妙、风格独特的科技童话,描绘了巴黎博览会上的盛况。在故事的字里行间,安徒生都在告诉人们,这是一个科技不断进步的时代。

这年8月,安徒生还写了《童话的来源与系统》一文,对自己的童话创作进行了理论性的探讨与总结。在这篇文章中,人们明白了这样一个事实:安徒生所创作的所有童话都来源于他的生活,生活是他童话创作的唯一源泉。安徒生的伟大,以及他的童话的成功,奥秘很多,但最关键的因素就是他的生活。这也是安徒生献给我们的又一份珍贵的文化财产。

1869年,安徒生又发表了《创造》、《阳光的故事》、《彗星》等六篇童话和一部喜剧作品《西班牙人在此的时候》。

有人对安徒生说,他这时所写的童话已经不如以前那样有趣、有意义了。安徒生听了,有些难过,但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随着年纪的增大,他的健康状况一天不如一天,再加上日渐孤僻的“老人性格”,让他从肉体到精神都受到了伤害,那些可贵的想象力也逐渐从他思想链条中脱落了。因此,安徒生晚年创作的不少作品都缺乏概括性,再也难以像以前的故事那样引人入胜,甚至有些就是早期故事的翻版,离幻想的童话已经是越来越远了。

但是,安徒生并未放弃。只要还活着,童话就会来叩他的门。而且他的童话也没有被读者抛弃,很多读者仍然钟爱他的童话。

1869年,尽管健康状况大不如前,但安徒生还是去法国旅行了一次,并在法国的港口城市尼斯市过圣诞节。

当圣诞树上的灯全部被点亮时,一位与安徒生一起过圣诞节的绅士说:

“我们从世界各地相会在这里。在我们中间,有这样一个人,他让我们度过了许多幸福的时光。现在,让我们以我们自己的名义以及孩子们的名义向他表示感谢吧!”

这时,在大家愉快的掌声和欢呼声中,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将一个巨大的月桂花环套在安徒生的脖子上。

1870年3月,安徒生从法国回到丹麦。回国后,他就写了最后一部长篇童话《幸运的贝尔》。

这部作品共十八章,近十万字,事实上也是安徒生的一部童话式的自传。

在这篇作品中,主人公贝尔是个出身穷苦的孩子,出生时嘴里衔着一个银匙子。他有着杰出的音乐舞蹈才华,长大后担任主角,演出了他自己创作的歌剧《阿拉丁》,并大获成功。然而就在接受观众热烈的鼓掌和欢呼时,他的心脏病突然发作,死在舞台上之了。

安徒生在这篇作品中想要表达的思想是:生命虽然短暂,但比那些在庸庸碌碌之中虚度年华的生命更有意义、有价值。

在创作这篇童话时,安徒生已经66岁了。同一年,他还创作了《幸运可能就在一根棒上》和《曾祖父》两篇童话。

(二)

1871年至1877年,安徒生又到挪威、意大利、瑞典等国家旅行,这也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旅行。

像以往一样,每次旅行回来,安徒生都要出版一部新的童话,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这次出版的,也是安徒生的最后一部童话,其中包括《舞吧,舞吧,我的玩偶》、《园丁和主人》、《烛火》等童话。

一直以来,安徒生都没有自己的房子。这位不知疲倦的童话作家,多年以来不是住在旅馆中,就是住在朋友家里。1865年,安徒生在给一位名叫马丁的朋友写信说:

“像你那样,有自己的房子,那是一件多幸福、多美好的事呀!”

然而,他自己却“像一只孤独的候鸟一般,总是在别人的屋檐下寻找安身的地方。”

到了晚年,安徒生突然心血来潮,想为自己建造一幢房子了。于是,他仔细地作了一番设计:房子要大一些,要有玻璃的屋顶,还要建造一间工作室,工作室中要摆上丹麦著名作家的半身塑像。另外,房子内还要有一个像样的写作台。室内应铺上优质的东方地毯,再布置一些漂亮的装饰品……安徒生非常希望自己的房子独特一点,不与别人的房子有雷同的地方。

然后,安徒生算了算自己银行里的存款,发现建造这样一幢房子足够了。这些年来,他的稿费收入已经相当可观了。不过,这个为自己建造房子的构想只存在他的脑海当中,他并没有将它变成现实。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好了,除了牙痛的老毛病外,还经常咳嗽,两腿浮肿。有时多走一会儿路,就会感到力不从心。

安徒生患病的消息在哥本哈根不胫而走,也牵动着成千上万人的心。1875年,在安徒生70岁的这一年,一个委员会打算发起为他筹备70岁寿辰而募捐的活动。但安徒生在接到这封征求他的意见的信时,谢绝了这份好意。他在回信中说:

我的亲爱的朋友们,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关心。但请你们不要以为我是个贫穷的、无人照顾的老年人,在为自己每天的面包而担心,连自己病弱的身体都照顾不了了。没有那么严重,上帝对我很好,我的周围都是爱我的朋友,所以,我不能接受个人捐助的任何钱物。

这一天,安徒生同时还接到了另一份通知,说为他建造纪念碑的募捐事宜已经结束,并送来一份由雕塑家拟定的草图。

草图上标明,在安徒生的雕像四周簇拥着一大群孩子。但是,安徒生否定了这个草图。他激动地说:

“我的童话与其说是为孩子写的,不如说是为成年人写的!……每当我朗读我的童话时,孩子们都趴在我的肩膀上,我简直无法忍受。为什么要把本来没有的东西画出来呢?”

最后,雕塑家还是按照他的意愿重新设计了一张草图:安徒生坐着,右手拿着一本书,头微微昂起,凝望着左前方的天空,若有所思。

4月2日是安徒生的70岁寿辰。在前一天,国王专门派来华丽的马车,把安徒生接到王宫,并热情地招待他,还再次授予他一枚勋章。

生日这天,国王为安徒生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宴会结束后,他又被请到皇家剧院,观看了他的两出剧的专场演出。

这一天,安徒生收到了很多礼品。看着堆得像小山一般的寿礼,安徒生禁不住热泪盈眶。这天晚上,他用颤抖的手写道:

“1875年4月2日,今天是多么美好的日子!可惜我的身体已经接受不了上帝的恩赐。尽管我躺在床上,可是,我被各种念头和感谢的心思困扰得无法入睡。”

在生日庆典结束后,安徒生的病情突然恶化。由于身体哀弱,加上天气闷热,安徒生不得不离开哥本哈根,到他的一位朋友的别墅中去休养。

(三)

生日庆典之后,安徒生就很少露面了,除了身体上的原因外,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但这是属于安徒生一个人的秘密,因为他没有结婚,一生都没有结婚,没有妻子和孩子。不过,几乎所有读过他的童话的人,都会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

离开哥本哈根后,安徒生的病情似乎又有了一点好转,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很快,安徒生就卧床不起了。6月19日以前,他还能每天坚持写写日记,尽管身体已经很衰弱了。在这以后,他连亲手写日记的力气都没有了。到了7月末,他甚至连口授的力气都没有了。安徒生明白,自己的人生即将走到尽头了。

8月3日的傍晚,安徒生发起高烧来。他辗转呻吟,折腾了好久,眼前也开始出现幻景,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在他面前不断地掠过……

到后来,他的脸上有了笑意,表情也越来越安详,似乎心情轻松了许多,随后便慢慢地睡着了。

1875年8月4日这天,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太阳升起来后,阳光便穿过窗户、门缝,钻到屋里来,照在熟睡的安徒生的脸上和身上,大半个上午都这样陪伴着安徒生。

在将近中午的时候,阳光转头了,屋内的光线逐渐暗了下来。11时,细心的女主人过来看望安徒生,发现安徒生的呼吸已经非常微弱了。她马上叫来医生。

医生认真地为安徒生检查一番后,示意周围人安静下来。然后,大家都静静地肃立在安徒生的床前,默默地送别这位伟大的文学家……

安徒生的呼吸完全停止了。这时,时钟的指针指向11时5分。

安徒生病逝的消息传来后,举国悲哀,世界都为之恸哭。在送葬的那天,丹麦全体国民致哀,国王、王后、太子以及王公大臣们,都亲自到安徒生的灵前吊唁。

在入殓前,人们在为安徒生换衣服时,发现他的胸前珍藏着一个小口袋,里面装着一封信。虽然年深日久,信纸已经发黄,信上的字迹也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但人们仍然能看懂,这是安徒生青年时期的恋人莉波尔在与她的未婚夫结婚前写给安徒生的信。

几十年了,安徒生一直都将这封信珍藏在胸前,然后带着这份初恋的甜蜜与痛苦,孤单地漂泊一生。

安徒生在临终前,曾对一位年轻的作家说:

“我为自己的童话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可以说是无可估量的代价。——为了童话,我拒绝了自己的幸福,并且错过了这样的一段时间,那时,不管想象力是如何有力,如何光辉,它还是应该让位于现实的。”

安徒生也许为自己没能抓住现实和幸福而遗憾,但是,他却抓住了幻想的翅膀,为全世界的孩子与大人们带来了快乐。他和他所创作的童话也已经成为人类文学宝库中最为珍贵的遗产,受到全世界人民的喜爱与尊重。

安徒生与安徒生童话是永垂不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