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邪皇的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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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断情绝爱(2)

凤天凌俊眉微微动了动,冷声道:“擦掉!”

他从没见她涂脂抹粉,也知道她与其他女子不同,是心性极高的人,对于脂粉之类的东西从来不屑一顾,更不会将自己涂抹成一个戏子模样,之所以让她抹上胭脂,无非是想看看她会不会愿意那么做,没想到,为了凤天曦,她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去做。

可是,看她脸上涂成那样之后,仍是一脸坦然,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卿言脸上仍是淡淡的笑着,对青莲道:“擦掉吧。”

青莲忙拧了块湿巾,仔细替卿言将脸上的胭脂擦掉。

擦拭完,卿言仍是轻声问凤天凌:“皇上,可以动身了吗?”

从此,在他面前,只做一个提线木偶。这一点,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凤天凌感觉自讨了没趣,也不理卿言,顾自闷声往门外走去……

泓洌山庄,一片忙乱。

清风阁中,卧房中,古木雕花的床上,凤天曦静静躺着,脸色死一般沉静,毫无生气。

太后静静坐在床边,紧握着他的手,暗暗垂泪。

她算来算去,还是将自己唯一的儿子,给算了进去。心中旧仇新恨,全部涌了上来。凤天凌,果然不能小觑了那小子!要怪,只怪凤天曦这小子不长进,心一直那么软,若不是他心太软,她又何必如此逼他?不如此逼他,凤天凌也不会钻了这空子,给他一直冷箭。

他现在中的毒,是凤煌皇宫的秘毒,解药只有天子才有。凤天曦现在是生是死,全看凤天凌如何想了。难道他,真的想要了凤天曦的命么?

“娘娘!皇上和皇后,在门外侯见。”随侍的宫女橙衣秉道。

来了?是来看戏的,还是来送药的?林卿言又与凤天凌走到一起了?也好!这样一来,曦儿他,便可以真正彻底的死心了吧?

“让他们进来。”太后冷冷道。

“儿臣参见母后!”凤天凌已经牵着卿言的手进了门,朝太后行礼。

卿言静静立在凤天凌身侧,目光却呆滞地望向床上那人。

心焦如焚,却不能再靠近一步,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知不知道她来了。

那人的样子,显然是不好的,脸色比先前越发苍白,显出青色,死寂一般,了无生气。

太后没有理睬凤天凌,径自走到卿言面前,抬手,狠狠的抽了卿言一巴掌,厉声道:“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害得兄弟俩反目,手足相残,现在倒好,曦儿连命都要送在你手里了,你心里竟是一丝丝不忍都没有么?看着他生死不知的样子,是不是开心了呢?紫竹林中遇袭,曦儿若不是为了护你,身手历来很好的他,怎么会被射了那一箭?现下倒好,来看他是不是死透了么?快了,快如你所愿了!”

卿言侧过脸,任泪水流了一脸。

太后所言,她无从辩驳。她骂得对,都是自己,将曦害成这个样子的!都是她!

若不是她,他们兄弟俩个,一定仍是谈笑风生,君臣同心的吧?曦他是那么诚心诚意想帮助凤天凌夺取这天下。

况且,太后这番话,实际上也是骂给凤天凌听的。凤天凌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手足兄弟下如此重的手,也做得太绝情绝义!

“母后,儿臣这不是带了解药来了么?”凤天凌走到床边,打开手中的盒子,取出一枚黑色的药丸,捏开凤天曦的嘴,将药丸喂了下去。

太后见凤天凌给凤天曦喂了解药,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朝凤天凌福了福,含泪道:“老身替曦儿谢皇上赐药!”

“母后何须多理!儿臣误伤自己的手足,心里非常的不安,还望母后能原谅孩儿!”凤天凌说完,抬手去扶太后,手下暗暗用了几分内力,却惊觉使出的内力,于无形之中消散殆尽,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依靠一般。

他所怀疑的事情,总算又有清晰了一分。

他等着水落石出的一天。

太后此时却后悔莫及,她没有想到凤天凌假扶她之名,暗中探视她的内力,自己也是老江湖,却被这从未入过江湖的小子给暗算了,心里极端不爽,脸上却仍是波澜不惊。

卿言静静立在床边,默默注视着凤天曦静默的容颜。他服药之后,脸上的青色渐渐退去,气色渐渐恢复,置在床边的手微微动了动,似是要握住什么东西一般。

她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看着他。

凤天曦浓黑的睫微微颤抖,眼角微微的湿了,却一直没有睁开眼。

太后也留意到了凤天曦的变化,慌忙握住他的手,急切地唤道:“曦儿,你醒了么?”

凤天曦仍是没动。

凤天凌见了,拉了卿言的手,便要离开。

卿言微怔,还是决定跟着凤天凌离开。

外面,天色微暗,寒气透过车窗,浸入车内,车厢里似乎冷冷流淌着清冷的泉水。

卿言推窗望去,远远的天边依稀渗出霞光万道,将云层染成赤橙丹彤的金灿,青山翠林,在暮色中连绵起伏,薄雾萦绕,隐隐绰绰。

卿言微微的眯起眼睛,举目远眺。

随便身在泓洌山庄中,俯瞰之处已是气象万千,如果登上清溪阁至高处,岂止帝都城,天下都尽收眼底,只手可握。

暮鼓传来,悠悠荡荡。

在这钟鼓煊赫下,天阙辉煌中,每一个男人,身在此位,心本就装着浩瀚山河。或许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感觉自己的存在。就像女人,可以将一颗心投身于自己的爱情,无怨无悔。

只可惜,千万人中唯有一人能登临绝顶。

原认为,只有那个能征服天下的人,才能征服她的心。

回想病榻上静卧的男子,他,会是那个征服天下的男子吗?她的心里,已经于不知不觉中,住进了他。

要征服天下,又岂能沉湎于温柔之乡?

她现在只是,绊住他手脚的,一条藤蔓,一块硬石。

唯搬开她这块石头,才能让他的才能得到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