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民国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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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叛变投靠汪伪76号的军统特工(1)

军统和汪伪76号之间的战争愈演愈烈,他们不间断地向对方的阵营里安插卧底,不断地将对方的特务拉进自己的阵营当中。在此期间,汪伪76号成功策反了一批军统高官,在这次策反中,有一个人,对于汪伪76号而言功不可没,而对于军统局而言,就是罪大恶极了。

叛变投敌的军统特工万里浪

万里浪,原名万家文,湖北省枝江县人。万里浪毕业于国民党军统金华训练班,毕业后被安排到军统局金华分站工作,后因表现较为出色,被提拔到军统局上海区从事特工活动。万里浪到军统上海区之后,成功地完成了军统上海区领导派给他的几个任务,这让上海区的军统大佬们非常满意,于是,提拔万里浪为军统驻上海区行动队队长。

然而好景不长,1939年底,汪伪76号在上海大肆搜捕军统特工人员,在这场大搜捕中,万里浪和其他一些军统特工一起,被汪伪76号抓捕。

被汪伪76号关进监牢后,万里浪的几位军统同事,先后遭到汪伪76号特务的毒打,万里浪见状,非常害怕,他不愿意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害怕因此丢掉性命,所以,当汪伪76号的特务举起皮鞭,准备鞭打他时,他迅速低头求饶,主动将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并高声叫喊,发誓自己真心投靠汪伪76号。

就此,万里浪叛变,加入了汪伪76号。

万里浪叛变后,为了让自己能够尽快在汪伪76号站住脚,占据一席之地,频频表现。万里浪出卖了昔日的同事和好友,带领汪伪76号的特务们,在很短的时间里,抓捕和诱降了一批军统特工。

万里浪的“优良”表现,让李士群非常满意,于是,还不到半年时间,万里浪就成了李士群的心腹。

1940年3月,万里浪被李士群任命为汪伪76号第四行动队大队长,驻守愚园路818号。

在万里浪担任第四行动队大队长期间,用各种手段抓捕了许多军统人员,并且成功地策反了大部分被捕的军统成员,这些人在万里浪的劝说下,都转投汪伪76号门下。于是,万里浪加入汪伪76号还不到一年,就在汪伪76号特工组织内部,组成了一个以他为首的,由叛变投降的军统成员组成的小团体,因此,万里浪在汪伪76号的威信逐渐提升,他加入汪伪76号一年后,其在汪伪76号中的威信虽然比不上李士群,但却也和老牌特工汪曼云、马啸天相差无几。

万里浪策反军统特工的成功率和人员级别都是比较高的。万里浪先后策反了原军统少将、高级参谋萧家驹,原军统上海特派员、军统老牌特务罗梦芗,原军统南京区少将、南京区区长钱新民,原国民党中央委员、中央组织部副部长吴开先等人,这些人和万里浪一起,成为汪伪76号的爪牙,沦为了可耻的汉奸。

一年后,万里浪凭借那些在他的积极拉拢和策反下,投靠了汪伪76号的原军统成员,在汪伪76号内部组建了一个以他为首的“小军统”,这些人都是有学识、有能力、有经验的特工,有的曾经是万里浪的上司,有的曾经是万里浪的属下或者同事。后来,随着万里浪策反的军统特工的增多,加入汪伪76号的军统特工越来越多,以至于以万里浪为首的“小军统”,逐渐成为汪伪76号中一个分量强大的小集团,以至于万里浪逐渐取代了丁默邨的位置,成了能与李士群相提并论的汪伪76号的重要领军人物之一。然而,虽然后期的万里浪,在汪伪76号中的地位已与丁默邨相当,然而他的和李士群的关系,却不像丁默邨和李士群之间那样紧张。

万里浪很聪明,他算是较早投靠汪伪76号特工组织的原军统特务,他对李士群和丁默邨恩怨情仇还是比较清楚的。在汪伪76号待的时间越长,万里浪看得越明白,只要李士群一天不离开汪伪76号,汪伪76号特工组织就归李士群负责一天,任何人,包括丁默邨,都休想取代李士群掌管汪伪76号。万里浪心里非常清楚,虽然他笼络了一群原军统成员在身边,但这点小势力,和李士群在汪伪76号拥有的威信比起来,却算不了什么。他万里浪要想在汪伪76号站稳脚跟,要想保住自己在汪伪76号“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位置,就得和李士群搞好关系,明里暗里都得让李士群知道,万里浪是绝对效忠他李士群的,而且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和他李士群抢夺汪伪76号管理权。

万里浪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万里浪的表现始终让李士群感到十分满意,他愈发器重万里浪。后来,将万里浪的职务升至了调查部统计局第三厅厅长,也就是军统局第三厅厅长的位置,再后来,任命万里浪担任汪伪76号在杭州成立的特务训练机构——“中央政治保卫学校”的教育长兼杭州区区长。万里浪先后所负责的这几个职位,对汪伪76号的正常运作都十分重要,由此可见,李士群对万里浪的重视程度。

这里提一句,李士群在杭州创办的“中央政治保卫学校”,是一所系统培养特务的学校,学员从这所学校毕业后,都会成为汪伪76号特工组织的一员。可以说,这所学校是汪伪76号拉拢人才、培育人才的基地。因此,如果不是李士群的绝对心腹,李士群也是绝不可能任命其为该校的教育长的。万里浪是少数被李士群信任,推荐给汪精卫,并得到了汪精卫认可和信任的人。汪精卫同意李士群的推荐,任命万里浪担任“中央政治保卫学校”教育长,主持学校的校务工作。万里浪担任“中央政治保卫学校”校长期间,不仅可以自主决定吸收社会青年和学生为该校学员,还可以自主决定哪些学员毕业后,可以送入汪伪76号特工总部工作。可以这样说,万里浪担任“中央政治保卫学校”校长期间,掌握着为汪伪76号输送“新鲜血液”的一条命脉。

李士群对万里浪信任有加,后来,在汪伪76号特工总部迁往杭州之前,李士群留在上海做善后工作,鉴于汪伪76号特工总部需要在杭州筹建新址,需要一个人先去杭州主持大局,这时,李士群向汪精卫推荐了万里浪,李士群非常信任万里浪,甚至对汪精卫说,万里浪的工作能力是大家公认的。当然,万里浪也没有辜负李士群的信任,他到了杭州后,立刻着手主持杭州的特工工作,筹建杭州特工总部,并加强杭州特工总部的保卫力量,正是在他的努力工作下,才使得后来李士群等汉奸头子安然无恙地搬至杭州汪伪76号新特工总部。

万里浪的心机、手段皆非寻常,他坐在一个个重要的位置上,也从未混日子,他在积极安排特工工作的同时,还抓捕了一个又一个军统和中统的特工,策反了一个又一个的旧同事、老相识。

后来,汪伪76号总部从上海迁到杭州,李士群就将原汪伪76号特工总部——极司菲尔路76号,改为了汪伪76号“上海实验区”。虽然极司菲尔路76号不再是汪伪76号特工总部,而成了一个实验区,然而极司菲尔路76号对于汪伪76号的重要性非但没有降低反而增强了,其所拥有的人员和权力不但没有被削弱,反而增加了。作为“上海实验区”的极司菲尔路76号,和汪伪76号的其他分区不一样,其在人员数量和机构组织方面,都比其他分区更为庞大。上海实验区,实际上还是汪伪76号的特供区,是李士群最大的一块“地盘”,是汪伪76号特务的老巢所在,改称“上海实验区”,不过是形势所趋而已。那么,汪伪76号特工总部迁移到杭州,李士群肯定跟着特工总部一起去杭州,“上海实验区”这个老巢又交给谁来管理呢?关于“上海实验区”负责人的人选,李士群丝毫没有犹疑,直接指定万里浪为“上海实验区”负责人,把极司菲尔路76号这块风水宝地,这块人人垂涎的“肥肉”,直接送到了万里浪手中。由此,万里浪正式进入汪伪76号的高层领导圈,成为汪伪76号内部的一方“诸侯”。

在周佛海请辞汪伪政府警政部长一职后,李士群接任了警政部长的职务。当上警政部长后,李士群意识到,在汪伪政府中,没有属于自己的小集团是不行的,很多事情都会因此而被束缚手脚。为了改变这种状况,李士群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将汪曼云、杨杰、傅世文、余百鲁等汪伪政府的官员请到家中为自己庆祝生日,李士群十分信任万里浪,他将万里浪也一并请了去。

在宴会开始前,李士群慷慨激昂地对汪曼云、杨杰、傅世文、余百鲁、万里浪等九人表示,要和他们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其他九人自然明白李士群的心思,而且彼此都是汉奸,也都希望能够相互借力在汪伪政府站稳脚跟,于是,他们都没有违逆李士群的意思,纷纷表示赞同李士群的建议。

于是,这十个人就在李士群家的客厅里,摆上香案、烧香磕头,结拜为异姓兄弟,组成了一个十人的小集团,号称“十兄弟”。

从古至今,结拜为异姓兄弟都是一件大事,姑且不论李士群倡导的结拜掺杂了多少利益关系,他能主动邀请万里浪和他结拜,也显示出他和万里浪的关系绝不一般。

万里浪挤走黄自强,独掌汪伪76号

万里浪在汪伪76号的威信日渐增强,以至于在李士群死后,他的确通过各种手段,挤走了后来的顶头上司黄自强,达到了他独掌汪伪76号的目的。虽然这是李士群死之后的事情,但是作为万里浪来说,确是其“事业”的巅峰所在。所以笔者在这里,要对万里浪后来挤走顶头上司黄自强,独掌汪伪76号做一详细描述。

1943年,李士群被他的日本主子毒死后,汪伪76号一度群龙无首。以前,汪伪76号的日常事务都是由李士群主持的,李士群一死,汪伪76号就没了主心骨。日本特务机关为了避免汪伪76号内乱,就任命曾任汪伪国民党中央候补监察委员和汪伪76号调查局主任的黄自强接替李士群,主持汪伪76号的日常事务。在日本特务机关选出代理李士群的傀儡当家黄自强后没多久,就宣布撤销了汪伪76号特工总部,将其改组为汪伪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的下属机构,委任黄自强为军事委员会政治部部长。也就是说,汪伪76号换了门庭,特务们的顶头上司变成了黄自强。

汪伪76号改组了,然而换汤不换药,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的大部分人马,还是汪伪76号的原班人马,黄自强成为军事委员会政治部部长,这对大多数特务来讲,也并没有给他们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什么太大的改变,然而,黄自强的上任,却触动了一个人敏感的神经,这个人,就是曾经和李士群关系非常铁的万里浪。原本,李士群死后,万里浪成为汪伪76号当家人的呼声非常高,但日本军方却认准了黄自强,万里浪无奈,认定是日本军方从中作梗,排斥李士群派系的特务,才使得他不得不屈居于黄自强手下,这口气,心高气傲的万里浪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1943年10月29日,汪伪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正式成立。

汪伪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下设政治保卫局、情报局、秘书室、参事室、总务处和警卫大队六个部门。政治保卫局的工作性质和原汪伪76号特工组织的工作性质一样,局长由万里浪担任,胡均鹤为副局长。政治保卫局下设第一局和第二局,第一局的办公地址为原汪伪76号特工总部所在地,也就是极司菲尔路76号;第二局在南京颐和路21号,主要负责人是胡均鹤。政治保卫局所拥有的权力,是军事委员政治部的各个部门中最大的,其成员也是最多的。

虽然政治保卫局从属于军事委员会,看起来貌似地位比当年汪伪76号独掌大权时降低了许多,但实际上它的职权范围比改组前更宽。

也就是说,实际上,政治保卫局局长万里浪拥有非常多的权力,而且虽然黄自强是万里浪的顶头上司,可万里浪根本就不买黄自强这个政治部部长的账。也就是说,黄自强的政治部部长,对政治保卫局而言,不过是个挂名的职务而已,黄自强根本没办法掌控政治保卫局。因此,黄自强对万里浪非常不满,他想把持政治保卫局,也就是原来的汪伪76号,于是处处以政治部部长的名义,对政治保卫局的行动指手画脚。黄自强的举动,令本来就对黄自强的“上位”非常不满的万里浪更加恼怒,他可不愿坐以待毙,干等着黄自强将自己排挤出政治保卫局,于是,他开始公开和黄自强争夺汪伪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政治保卫局的领导权。

万里浪和黄自强的权力之争,从地下升级到地上,双方甚至不再掩饰对对方的不满甚至厌恶。万里浪和黄自强经常在公开场合对对方冷嘲热讽,还悄悄地做了许多打击对方的事情。

黄自强有位姨太太,是南京一家酒家的女服务员,这位姨太太有个没什么正经本事,只会惹是生非的同胞兄弟,不夸张地说,这位姨太太的弟弟,是个除了他自己的狐朋狗友和家人,没人不厌恶的街头混混,然而黄自强却把这位啥本事都没有的小舅子安排进了政治部,说自己的这位小舅子是天才特工,并且不顾众人的反对,一意孤行地任命他的小舅子为政治部情报专员,还专门给他的小舅子取了个代号,叫“长风”。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长风”这个代号出自“长风破浪会有时”,显然是针对万里浪而取的,大有“长风破万里浪”之意,可见,黄自强与万里浪的争斗,已经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

黄自强私底下针对万里浪做了许多手脚,而万里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自然也没闲着。

自从黄自强上任政治部部长后,许多原汪伪76号的特务见风使舵,拜倒在黄自强的门下,这些特务中有不少原本都是万里浪的“小军统”中的人,这一点让万里浪非常不满。后来,黄自强在工作中,多次越过万里浪,擅自安排政治保卫局的工作、人事,还下令“点编”政治保卫局管辖的警卫部队,这不仅让政治保卫局的特务们人心惶惶,更让万里浪坐立难安。黄自强的这些举动,就是一个信号,要将万里浪彻底边缘化,排挤出政治保卫局,于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万里浪决定铤而走险,恐吓黄自强,促使他放弃插手政治保卫局的工作。

这一天,黄自强从住处前往政治部,行至中山门时,忽然遭遇一名刺客的刺杀,幸亏那名刺客射击时准头较差,射偏了,以至于子弹连黄自强的身体都没有碰到,于是黄自强毫发无伤地躲过了这场暗杀。当然,究竟是刺客射击时准头太差,还是奉万里浪之命有意为之,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一次,黄自强和他的妻子从杭州去上海,到上海后,落脚在华懋饭店。然而他们在华懋饭店落脚的两天时间里,接二连三地收到恐吓信,除了恐吓信,还有一只只血淋淋的缺胳膊短腿的死猫,恐吓信中要求黄自强夫妻二人在三天内离开上海,否则他们夫妻二人就会像那一只只死猫一样,死无全尸!于是黄自强夫妇再也不敢在上海多待,三天还不到,就收拾行李赶回了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