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民国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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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军统上演现实版无间道(1)

军统和汪伪76号之间的斗争越来越激烈,双方不止在正面战场上互相抓捕对方特工,还私下里向对方阵营中安插间谍,窃取对方机密。在这样混乱的暗战中,两大特务组织自然会因为“鼹鼠”的频频出现而损失连连。军统局曾经在汪伪76号内部安插过数名间谍,汪伪76号因为没能及时发现,损失重大。然而,那些当“鼹鼠”的谍中谍们,在敌方阵营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他们必须小心谨慎,严密提防周围的人,不能信任任何人,因为他们一旦被发现,下场就只有死亡一途,而且敌人还会让他们饱受折磨,从他们口中挖掘有价值的信息,直到再也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后,才会结束惨无人道的酷刑,结束他们的生命。当然,如果是具有重大价值的“鼹鼠”,两个特工组织都会非常重视,想方设法地将他策反到自己的阵营中来。

暗战谍中谍

1939年底,原军统特工吴道坤叛变,投靠了汪伪76号。叛变后,吴道坤向李士群提供了一个可靠的线索,那就是,现任上海宪兵队队长的李恃平,其真实身份是军统特工,他在法租界有一处房子,这处房子里有个电台,是专门用来向重庆方面发送情报的,在这栋房子里,还住着一名军统的情报员,名叫陈家栋。

李士群得到这个消息后,颇感兴奋,在间谍战中,电台是深受各方重视的焦点,能够破坏对方的电台,不亚于在正面战场上取得一场全面的胜利!

李士群决定迅速出击,将这个秘密电台全面摧毁,这样,不仅可以给军统局上海站以严重的打击,而且自己还可以凭此功绩,向自己的日本主子邀功请赏。由于此事事关重大,因此李士群并没有擅做决定,他首先联系了原中统特务,后叛变加入汪伪76号的马啸天,由马啸天负责联系电务处长晋辉,然后李士群、马啸天、晋辉三人,一同协商了摧毁军统局秘密电台的行动步骤。

经过一番探讨,三人最后决定,先由电务处长晋辉派人到上海宪兵队队长李恃平在法租界的住所附近租一间房子,暗中收集李恃平与重庆方面往来的电报,并将这些电报进行破译。

晋辉派人在李恃平的住所附近租房监听数日,经过对监听来的多封电报的破译,证实李恃平确实是重庆派来的特务。

证据确凿后,晋辉和马啸天立刻将这个消息报告给李士群,这一次,李士群毫不犹豫地下令,将李恃平逮捕,押送汪伪76号。

随后,马啸天带着吴世宝派给他的三个特工和一个日本宪兵队员,迅速包围了法租界内李恃平的家,将李恃平和陈家栋抓捕,押送到了汪伪76号特工总部,而在这所房子里查获的秘密电台,则由电务处长晋辉派其下属接管。

此后,电务处长晋辉的手下,很快就破译了电台的密码,通过这部电台,他们接收了重庆军统总局发来的所有指令,从而取得了对抗军统行动的先机。

由于掌握了秘密电台,汪伪76号顺利获取了重庆军统局下达的所有命令,因此,李士群根据来自秘密电台的情报做了积极的筹划,迅速制订出针对军统局的反击行动。

秘密电台的易手,使得汪伪76号拥有了战胜军统局的绝密武器。汪伪76号就此开始了针对军统局的血腥大屠杀。可以说,从詹森刺杀季云卿被公开枪决处死后,汪伪76号就以其强势的态度和准确有力的行动,表明它已经从软弱无力的婴幼儿成长为拥有强大的反击能力的成年人,完全具备了与国民党军统局对决的能力。

李士群破获了军统的秘密电台,取得了一场毋庸置疑的大胜利。然而戴笠也不是吃干饭的,眼见军统局上海站屡遭破坏,他迅速要求军统局上海站的特务们,从正面对抗转向地下斗争,保存主要力量,伺机东山再起。

再回头说被汪伪76号抓捕的李恃平和陈家栋,他们在汪伪76号的严刑拷打下举手投降,主动投诚。于是,为了收买李恃平和陈家栋,也为了让更多的军统局特务意识到投靠汪伪76号的“优厚待遇”,李士群任命李恃平做了“特工总部专员”,任命陈家栋为汪伪76号电务处的电务员,并且,为了收买人心,表示自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李士群还特意将此二人送回李恃平在法租界的原住所工作,并让李恃平二人,佯装并未被捕,也未叛变,继续和重庆军统总局保持电台联系。当然,狡猾的李士群并不全然信任此二人,在送李恃平二人回原住所时,李士群还派了汪伪76号的一名特务和另外一名电务处专员,同他们一起回原住所工作,李士群声称,这样安排是为了保护李恃平和陈家栋的生命安全,并协助他们开展工作。实际上,李士群派出汪伪76号的一名特务和另外一名电务处专员,就是为了能够监督和监视李恃平和陈家栋的工作。

李士群万万没有想到,在李恃平和陈家栋被捕之前,早已收到戴笠的密报,密报中,戴笠一再交代二人,一旦被捕,就在不引起汪伪76号人员怀疑的情况下假意叛投,成为潜伏在对方阵营的谍中谍,在汪伪76号扎根发芽,从内部瓦解汪伪76号,协助军统局铲除这个“大毒瘤”。

在李恃平和陈家栋二人成功地在汪伪76号潜伏下来后,他们一直在汪伪76号的监督下,秘密和重庆军统局总部保持联系,将各种珍贵的情报,通过电台发送到重庆军统局,使军统局了解了许多汪伪76号的内幕,也为军统局减少了许多损失。李恃平和陈家栋一直做得非常隐蔽,就连心细如发的李士群都被二人欺骗。李恃平和陈家栋曾一度以为,他们将会持续这样的工作状态,一直到汪伪76号特工组织彻底瓦解,但是,他们的秘密行动,还是被敌人发现了。

1940年6月底,胡均鹤接替晋辉,担任了汪伪76号第二处,也就是电务处处长,他发现李恃平和陈家栋的行为和其他的情报员不太一样,二人总是寻找各种机会,单独待在一起。刚刚上任的胡均鹤,对此二人特别关注,亲自监督他们的行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胡均鹤惊讶地发现,李恃平和陈家栋二人,表面上看起来兢兢业业,为汪伪76号的情报工作起早贪黑,实际上,他们收发的很多内容,都通过隐秘的手法发送给了重庆的军统局总部。也正是因为此二人的这些举动,导致军统局提前知晓了汪伪76号的行动计划,从而使得汪伪76号由主动变成了被动。也就是说,本来是汪伪76号利用此二人套取重庆方面的情报,结果,他们却反过来利用汪伪76号的信任,将汪伪76号的情报泄露给了重庆军统局总部。胡均鹤立刻将自己的侦察结果上报李士群,李士群得知此事恼羞成怒,当即命令行动处第四处队长万里浪,带人抓捕了李恃平和陈家栋,并将二人拉到中山北路的小树林里,秘密枪决了。

在这场暗战中,汪伪76号和军统局谁也没占到便宜,军统局虽然在汪伪76号内部安插了两名间谍,却不足让汪伪76号伤筋动骨;而且,虽然军统局在对汪伪76号的行动中获得了一定的成功,却损失了两名优秀的情报人员和一个秘密电台。可以说,这一次,在汪伪76号和军统局的交锋中,汪伪76号取得了表面上的胜利,军统看起来暂落下风。然而,这还只是两大间谍组织明争暗斗的头道“开胃菜”,以此事为开端,两大特工组织的暗战愈演愈烈。

军统上将戴星炳卧底汪伪政府

潜伏在汪伪76号和汪伪政府的军统特务中,职位最高的,当属军统上将戴星炳。然而,1939年9月,汪伪76号逮捕了军统上将戴星炳。

戴星炳是军统上将,他潜入汪伪76号的重要任务,就是伺机暗杀汪精卫。

当时,为了早日成立伪国民政府,汪精卫重金收买各界人才。而军统局、中统局和中国共产党地下党组织以及各界爱国人士意欲除杀的头号汉奸,就是汪精卫。但是,随着汪伪76号日渐壮大,汪伪76号对汪精卫的守卫也更加森严,刺杀汪精卫变得越来越难以实现。基于这种情况,军统局局长戴笠决定派出汪精卫熟悉的人,佯装投靠汪伪政府,作为卧底潜伏在汪精卫身边,伺机刺杀汪精卫。

戴笠精心挑选了一些特工,假意投降汪伪76号,成功渗透到了汪伪政府和汪伪76号中去。在这些卧底中,职位最高的就是上将戴星炳。

戴星炳和汪精卫是老相识了,在汪精卫尚在国民党政府任职时,戴星炳就是汪精卫的手下,因此,戴星炳脱离国民政府,为了更好的前程,投靠老领导汪精卫,也是非常名正言顺的事情,相较于其他人投靠汪伪政府的军统局特务,戴星炳更容易取得汪精卫的信任。

不过事情并不像戴笠想象的那么顺利,戴星炳虽然顺利进入汪伪政府,不过汪精卫只给了他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职位,以至于戴星炳在汪伪政府中,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像他这样的小人物,在汪伪政府中数不胜数,别说刺杀汪精卫,连见到汪精卫本人的机会都很少很少。而且,自从汪精卫在河内险被暗杀后,出入更加小心谨慎,几乎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所以戴星炳找不到刺杀汪精卫的机会。

为了能早日刺杀汪精卫,戴星炳几经思考,想出了一个对策。

汪精卫叛国投敌后,举国上下一致反对汪精卫,就连曾经支持过他的人也不敢违逆群众的意愿,不再支持汪精卫。而汪精卫组建汪伪政府,急需用人,迫切需要一个人去劝说那些曾经支持过他的人,加入汪伪政府,了解到汪精卫的这一需求,戴星炳毛遂自荐,找到汪精卫,主动请缨去做这些人的劝说工作。汪精卫见戴星炳毛遂自荐,自然高兴,觉得还是从前的老部下更贴心。于是,汪精卫亲手写了一封信,让戴星炳带着这封信前往第四战区司令部所在地广东韶关,把信交给张发奎,以劝说张发奎投靠汪伪政府。戴星炳到了广东韶关后,立刻将自己的行程和汪精卫的困境通过电报秘密报告给了戴笠,随后,他找到张发奎等曾经支持过汪精卫的国民党将领,将汪精卫的信给他们看过,随后,请他们给汪精卫回了信,当然,张发奎等人也心存犹疑,只是回了“会待机行动,投诚汪政府”之类的话语。

于是,戴星炳带着张发奎等人的回信,马不停蹄地回到了上海,把信交给了汪精卫。汪精卫看到张发奎等人的回信后,大为快慰,认为是戴星炳帮他解决了困扰他的难题,于是认定戴星炳是自己的福将,从而更加信任戴星炳。于是,汪精卫决定将戴星炳留在身边,委以重任。汪精卫的决定,让戴星炳心中大快,成功获取汪精卫的信任,让他对完成刺杀汪精卫的任务充满信心。

然而,就在戴星炳寻找机会刺杀汪精卫之时,他的身份竟然暴露了。

戴星炳身份暴露,刺汪行动失败

汪伪76号特工组织的头目李士群,在汪精卫准备前往南京的前夕,告诉他一个令汪精卫大跌眼镜的消息,那就是,戴星炳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军统特工,他投靠汪伪政府,不过是假意投降,其真实目的,是刺杀汪精卫。

这一消息让汪精卫大为火光,他怎么也想不到,军统的杀手居然离自己这么近,而且这个杀手不是别人,正是他视为福星的老部下戴星炳。汪精卫将戴星炳视为亲信,许给他高官厚禄,留在身边委以重任,没想到戴星炳不仅背叛了自己,还想要杀死自己。汪精卫对戴星炳彻底失望了,替而代之的是恼怒和仇恨,汪精卫命令李士群迅速抓捕戴星炳,认真调查此事,将相关人员一网打尽。李士群奉命派出汪伪76号的特务,逮捕了戴星炳,并将其关进了汪伪76号特工组织的大牢中。

戴星炳的身份和其所要执行的刺杀汪精卫的计划,就是在军统局内部,也是绝对保密的,除了少数军统特工略有知晓外,没有人知道。所以,按理说,汪伪76号不可能查出戴星炳的真实身份,也不可能察觉他的刺杀计划。那么,究竟是谁,透漏了戴星炳的身份和行动计划呢?是不是军统特工叛变,投身汪伪76号的阵营,才导致戴星炳的身份和行动计划被泄露出去了呢?

关于戴星炳被捕的原因,笔者查询了许多资料,其中有一种说法颇为流行,说戴星炳之所以被捕,和詹森被捕的第一种原因近似,是因为一个女人。

一位当年曾经参加了此次行动的军统特工,在他的一篇回忆录中这样叙述此事:1939年,他奉戴笠之命到上海参加由戴星炳主持的刺杀汪精卫的行动,就在他奉命潜伏在汪精卫的住所附近,等待戴星炳的行动指令,准备刺杀汪精卫之时,却听到了戴星炳被捕的消息。戴星炳被汪伪76号特工逮捕的消息传来,这名军统特工和其他潜伏人员,唯恐刺杀汪精卫一事就此泄露,于是迅速撤离了潜伏地点。事后,军统局潜伏在汪伪76号的内线传出消息,说戴星炳卧底身份暴露,此次行动失败,军统局所有潜伏人员请迅速撤离。而据内线透露,出卖戴星炳的人,居然是戴星炳的姘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