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胭脂河诡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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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比我们还早一步

“虽说是自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可实在也不知道,他要有这样的心思。”陆星河微微有点发怔:“他一直,是一个隐藏心思这样深的人么?”

也许有,也许没有,我却想起来了那漫天花雨下,他帮我挡了的一下自。

也许是怕伤了我,影响大计,也许是……我不想继续猜测,他这样的深沉,我根本猜不透。

自嘲的想一想,他该是一个做大事的人,我,只是一个小女子罢了。

“那你瞧着,三王爷知道这件事情么?”国师拧着眉头问道。

“三王爷应该不知道,时间那样紧,二师哥根本没有给三王爷解释的机会,这样倒是更好,假戏真做,才最能骗人不是么?”我说道:“不过最后三王爷看穿没看穿,我可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因着翻天斗扮成的那个我娘还留在那里,三王爷有恃无恐也说不定。”

“翻天斗……”国师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道:“这个老头子,要闹一个什么样的天翻地覆?想起来他,倒是想起了许多的往昔来……”

“若是苏沐川存心要得到了朱厌……”陆星河说道:“难不成,那一次真正的花穗在那旱魃口中丧命的事情,也跟他有关系么……花穗,他们知道真正的朱厌并不是朱颜郡主的时候有多久了,你可曾听闻过?”

“三王爷早将事情跟我说了,好像很久之前,他们就知道了真花穗的那个身份了。”我说道:“听着三王爷的那个意思,心内在我和真正的花穗之间更魂的时候,便知道了真正的朱厌究竟是谁。”

“原来,苏沐川连进太清宫,只怕也是背负着什么使命来的罢……”陆星河皱起了眉头来:

“既如此,他们便一直留了这样的心思,之所以一早不对真花穗下手,应该是在等待着什么时机,甚么有利于他们在乱世之中夺取了天下的时机,只要是那个时机成熟了,他们就会动手抢夺朱厌。”

“这个时机,现在可想而知,一定是番邦跟他们的联盟了。“我说道:“想必是之前一直不曾谈拢,这样算起来,也许,我跟真花穗更魂的时候,便是他们与那番邦达成共识的时候了。真正的花穗当时险些不是便死了么!大师哥才要冒险去寻白毛僵尸的内丹给真花穗救命。

而冥界二公子得了消息,趁着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也想方设法,要引出来了那更魂器。这样,我和真花穗,机缘巧合之下,便交换了人生。”

“你刚刚代替花穗回到了太清宫的时候,苏沐川就猜出来你是假冒的了么?”陆星河道:“还是说,事情本来就跟他有关,更或者,他待你的那几分细致,也……”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冥界二公子的话来了“有一个对于当时拿着更魂器的人来说,十分要紧的辰命女子死了……”

当时冥界二公子应该猜着更魂器在三王爷他们手中,而那个时候,他们还不曾结为同盟。二公子,想用抢的。

“更或者,更魂器,那个时候,其实是在三王爷和苏沐川手里,他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让真正的花穗与我更魂,彻底带走朱厌,偏巧更魂器,给二公子一直虎视眈眈着的,早伺机而动了。

我估摸着,他本来是想带着更魂之后的真花穗逃走的,但是二公子一定追赶了上来,他为着不冒犯了二公子,为着以后的结交打基础,只能丢下了真花穗在某一个地方,且咬牙将更魂器带走逃了,就是想瞒下来更魂器的消息,这样,真花穗自行醒来,巧遇了赤面夜叉,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白白丢下了我,跟着大师哥,往太清宫之中做了替罪羊,一直做到了现在。”

“你遇上了我,分明是你鸿运当头,胡乱说什么替罪羊。”陆星河不悦的瞪了我一眼。

“是是是,”我笑道:“大师哥说得对。对了……”我转头道:“说起了更魂器,是国师将更魂器从外面取回来的,对吧?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取回来的?”

国师笑道:“你知道的,是百花神教。”

“百花神教……”我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他们本想着跟二公子结盟的,但是又因着更魂器的事情,怕他日东窗事发,被二公子说出来,从而得罪了睚眦大人,这才将更魂器这个麻烦假意丢给了百花神教的谁身上,洗清楚了自己带着更魂器的嫌疑,而这个百花神教的人正兴冲冲的想将那更魂器还给了锦添的时候,国师半路出现,抢到了更魂器,交给了朝廷。”

“夫人这样聪明,本座简直无话可说。”国师眯着绿眼睛,答道:“简直跟亲眼所见一般,自然,就是这个道理了。”

“当年,在百花神教,自然是有人做了百花神教的内奸,将更魂器从锦添手中盗取了过来,与了三王爷他们的……”我拧起了眉头来:“这个人,又是谁?”

“必然,是一个跟那百花神教和那三王爷都有关系的人了。”国师道:“你整日在这几个地方穿梭,自己并不知道么?”

我拧起眉头来:“是想到了一个,可是,却……”

玉琉自小是跟苏沐川和陆星河一起长大的,她的干爹,又是百花神教的长老破冰子。

她一直,也是给三王爷做事的,难不成……啊,怪不得!

是玉琉,给了破冰子甚么代价,让灵气过人的破冰子自锦添那里盗取来的,这个代价,很可能,就是让破冰子重新执掌太清宫,破冰子素来仇恨掌门人,能有这样报仇雪恨的机会,自然是要答应的。

所以,当时觉得,是玉琉自己野心勃勃,想当甚么女掌门,本来也是错的,她为着的,是帮破冰子夺取掌门之位,而破冰子这一边,也愿意铤而走险,自然一拍而合。

可是,毕竟掌门人,乃是玉琉自己的亲生父亲,又何必为着一个三王爷的野心,弄的自己家有支离破碎的危险?

思来想去,对女人来说,什么都能放弃的,也许,正是深爱的男子罢!

为了他的梦想,自己做什么,哪怕是一条命,也是在所不惜的,更不要说,那一个不宠爱自己,一直偏心的父亲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不成,她为着的,是自己以后的家?

尤其那个将来的家,有可能会让她得到了天下的一切。

我可以为陆星河做到的,玉琉,大概也可以为苏沐川做到。

包括,自己居然出面引诱,想要将国师的势力,也收到了麾下,虽然这件事情,是失败了的。

我后背给这个想法弄的一直发冷。

不错,不错。

玉琉,一直讨厌我,是因着,苏沐川,待我好。

可是苏沐川待我好,难道不是因着我的利用价值么!可是再聪明的女子,也会吃醋,爱令智昏,这话谁说过?

她怕只怕,平白出现的我,将本该属于她的,全数都盗窃走了。

我一直记得,玉琉对我不明不白的恨。

所以,素来聪明的玉琉,才像是给什么催动着一般,十分焦急的想出了许多愚蠢的法子来陷害我, 反倒是自己露出了许多的破绽去。

所以事情越发不可收拾的时候,苏沐川自己将“凭”弄出来,借着一个“帮我”的由头,让玉琉进了那落雁塔,再没法子兴风作浪。

掌门人,只怕不是猜不到,但是那件事情之前,掌门人装聋作哑,也是想将玉琉这样做的真相挖掘出来吧?

这样的话,玉琉可不是,谁也抖落不出来了。

我想起来了玉琉望着将自己送进落雁塔的苏沐川的那个眼神。

绝望空洞,平素甚么机灵劲儿似乎也抖不出来,却像是放弃挣扎了一般。

他的决定,她全听从。

后来……后来……玉琉出现了,想要更魂器,是不是,她以为,将更魂器那种宝物寻回来,才能让自己重新得了他的信任?

这些个内情,苏沐川若是心里有她,如何会不告诉她……

她,难不成,只是一个一厢情愿的棋子么?

我忽然觉着,那个带着和煦笑容,总默默的站在我身侧的那个人,好生可怕。

“你冷么?”陆星河道:“怎地抖一个不停?”说着,便要将长衫脱下来与我。

我忙扣住了他的手,道:“不妨,不妨,我不冷,我只是,有点吃惊。”

“风云变幻的三界,多少事情比这个惊心动魄。”国师捋一捋我给风吹起来的头发, 声音温柔,道:“你全忘记了。”

“忘记了才好。”我呼了一口气,道:“只愿意,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可是只要朱厌在一天,就没法子安稳,谁让你,成了另一个她?”国师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无休无止。”

“朱颜郡主只要答应了去和亲,只怕,八成送亲的车队要在半路上出现了什么意外的。”我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怕又要成为新的导火索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国师道:“既然你们是道士,总会有法子的。”

“便在下是道士,对方可并不是什么魔。”陆星河干巴巴的说道:“如此家国天下的大事,却不知道,国师以为当如何?”

“肯定不能真的去寻了朱厌,”国师悠然道:“在咱们身后,也不知道跟了多少眼线。”

“西边十七个,有山魈,有蟊贼。”陆星河淡然道:“北面十二个,是梁上君子里面的高手,行动无声。东边有五个三王爷的亲信灰衣人,南面,只怕是苏沐川本尊了。”

“大舅哥还真是耳聪目明,头脑清灵,这么快就察觉出来四面八方的动向了。”国师笑道:“不去做个猎犬,还真是可惜了的。”

“国师这样喜欢故弄玄虚,语出讥诮,不做老虎身后的狐狸,也实在是暴殄天物。”陆星河面不改色的说道。

我叹一口气,心下琢磨着,翻天斗是将那真花穗和我娘,还有小婴儿给藏起来了,可是现如今,该引着他们往哪里去呢?我转念一想,道:“咱们,去花婆婆那里如何?”

“花婆婆?”国师愣了一下子:“她那个老婆子行踪不定,你上哪里去寻?”

“女人之间,自然有女人之间的秘密了。”这样子将他们给引过去,他们敢进去么?

我答道:“就在那紫玉钗街上的龙神祠左近。”

“好去处。”陆星河和国师自然是心领神会的,地点定在了这里,他们如何敢追进来?

可是,朱厌现如今已经出世了,这个灾难,早来也是来,晚来也是来。

龙神祠的小厮大概近日里偷懒了,那通往正殿的地上,落满了红红黄黄的叶子。

身后的眼线像是忌惮着什么,不敢再咬的那样紧。

也好,也好。借着这个机会,见完了花婆婆,再跟龙神爷问一问前程也不错。

才寻得了花婆婆告诉我的那一棵树,只听一声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来:

“你们磨磨蹭蹭的,怎地现在才出来!”忽然我前面一丛胡枝子里面跳出了一个人来:“许多好戏,你们不曾看见。”

一听这个声音,不是旁人,也正是翻天斗。

他倒是来龙神祠,来的比我还要早一步。

“你这老东西怎地又出来了,”国师似笑非笑的说道:“在三王爷那里将他们当猴耍,不才是更有意思的么!”

那翻天斗居然跟国师是一副相熟的样子,道:“有意思的事情,做长了也腻味了,你们这是要动什么心思,咱可全猜出来了。你们身后随着了那许多的苍蝇,倒是也十分壮观的,对了,咱,还带了人来。”

说着往后面努努嘴,但见花婆婆正坐在几棵松树后面烤火,还是一如往常,两条腿搁在了那火盆之中,而花婆婆身边站着的,是破冰子。

破冰子抬头望这我们,还是一如往昔,那一个满不在乎的流浪汉模样:“你们几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