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孤傲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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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个男人叫鹰王

北国的风光。

没有江南那么暖。

四季的风景总是不同。

春暖、夏热、秋收、冬凉,总会有迷人的风景。

暖春的季节,大地复苏,小草微微的露出头,像极了初出茅庐的小人物。

少年总会有热血的梦,滞涩、淳朴,简单、豪迈。

哒哒的马蹄声扬起,别着一支箫,扬起一柄剑,无畏无惧。

少年的脸孔依旧稚嫩,约莫十七八岁,梦想总是与现实极远,他陆南行的梦是威震武林、笑傲江湖。

陆南行,陆家的少庄主。

看着越行越远的陆家庄,他踏上了莫测的江湖的路。

路越行越远,离梦越来越近,未见艰难,却越来越艰难。

陆南行别着的酒葫芦,微微的扬起。

从他踏入江湖起,他的绰号就叫做孤鹰。

鹰总会翱翔天空,褪羽重生,鹰击长空。

稚嫩的脸庞看着前方,坚毅,消瘦的身影,屈伸马上,像极了一只烈日的孤鹰。

然而却不是。

陆南行看着前方,前方是一处高山。

走到山脚,山脚下被绿色充斥。

绿色,勃勃生机,山脚下有一个小贩贩卖着东西。

小贩看起来同样年轻。

细细的打量着陆南行,问道:“这位爷,要买些什么吗?”

陆南行道:“什么也不买,敢问这位小哥,赵家庄怎么走?”

小贩诧异了一下,又不假思索的道:“向西百里,直走就是。”

扬起手臂,脱手而出,三个铜板,不多,可是打探消息确是足够。

小贩收起,面上笑嘻嘻。

望着渐渐远去的陆南行,确是依旧笑嘻嘻。

百里的路,不长,可是陆南行确是走了七夜。

路上并不是他一个人,确是多了仅仅有一条手臂的人。

独臂人道:“小子,你要去哪?”

陆南行道:“赵家庄。”

独臂人道:“你走错了。”

倔强的陆南行自是不信。

带到七天后,他确是傻眼。

这里那里是赵家庄,分明是顾家庄。

路上岔路极多,回去的路,已然找不到。

陆南行对独臂人说到:“大叔,你怎么知道?”

独臂人不谦虚的道:“上了年纪的人总会见多识广。”

陆南行道:“我怎么感觉大叔远非常人。”

独臂人道:“江湖人都是如此。”

陆南行道:“大叔,原来落居在哪?”

独臂人道:“江南。”

陆南行知道江南是一处好地方,风景宜人,与北国相比却各有千秋。

独臂人似是自言自语般的道:“如今已是落脚二十年。”

顾家庄。

顾家庄的一处小店内,简约。

两人坐在桌子旁,闲聊着。

陆南行道:“大叔,这里就是顾家庄?”

独臂人道:“不错,这里与其说是一座庄,不如说是一个城。”

陆南行哑然。

陆南行道:“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独臂人道:“我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绰号,叫做独臂人。”

陆南行哑然,确是事实,独臂人确实只有一条手臂。

瘦弱的手臂确是极长,五指泛着异样的白光。

那是一条锋利的手臂,五根手指长着长长的指甲。

一只手端着酒杯,独臂人自酌自饮。

片刻后,忽道:“人来了。”

低声、沙哑。

八名壮汉,携带着一位面色洁白,手摇着折扇的翩翩公子,缓缓的走进。

八名壮汉静静的站在无方公子的身后。

无方公子却是静静的坐在独臂人的身旁,道:“我来的还不算晚。”

独臂人道:“呵呵,无方公子能来自是我的庆幸。”

令狐无方道:“我只想知道鹰王到底在哪?”

独臂人道:“我主人自然会出现在他应该出现的地方。”

令狐无方道:“你身旁这位是?”

独臂人道:“算是一位小兄弟。”

令狐无方道:“呵呵,想必小兄弟自然有不同寻常之处。”

回头看看几位大汉。

大汉却是得意洋洋,欺负一个小娃娃,他们很乐意。

独臂人道:“无方公子难道要考验小兄弟的本事?”

无方公子道:“我只是想考究他的功夫,希望不要太差。”

独臂人道:“你初出江湖又有多少本事?”

令狐无方道:“至少比他强。”

陆南行确是很愤怒,没想到这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竟然瞧不起自己,抬头看了看几名大汉,想:纵使打不过,凭自己的本事,也是可以游刃有余的躲避。”遂说道:“哼,你不要瞧不起人,纵使我的本事卑微,与几位下人搏斗,还是可以的。”

令狐无方道:“但愿如此。”

喝口酒,道:“打断他一条手臂,赏十两金子。”

陆南行确是略微憎恨,看了看面前这华贵的衣衫,无方公子这四个字确是被他记住,无冤无仇,竟然就要断了自己一条手臂,确是极其霸道,不过他想:纵使打不过,与自己相伴七天的大叔,也不会不管自己。“想到此处,抱着剑,道:“请”。

九人并步,出了小店,来到一处宽敞之处。

余下两人一拍椅子,如同飞出。

并列在一起,静静的看着。

独臂人笑着,令狐无方同样笑,能看到独臂人身边的人出丑,这是无方公子乐意看到的。

八人拉开架势,站好方位,陆南行确是抽出了剑,宁静的看着八位穿着劲装的魁梧大汉。

八人不缓不慢,看似毫无章法,确是极其的有规律,宽阔的空间里的陆南行防备左,防备右,很快就越来越狭窄。

这狭窄,就是优势。

八人几乎同时出手,八条粗壮的手臂,如同摧枯拉朽般的向陆南行轰去。

陆南行身形一扭,挑起、跳起,一柄剑如同飞鸿,剑光闪动,可是力气却是有些小。

八人中的独眼大汉,却是冷笑不止,手中软鞭,随手一转,看准时机,却是忽的如同灵蛇,翻滚,缠住。

用手一拽,一柄剑带着一个人迅速滑落,余下七人又是同时出拳,攻向陆南行的七个方向。

陆南行在半空中已是难动,纵是想向上跃已是跳跃不起。

亏是自幼习武,而且习武多年。

身形一缩,如同圆球,跳跃,顺着手臂急速的跳动,舍去剑,闪现在八人的三尺旁。

陆南行运足了力气,“空明拳”中的一式“我本空明”携带着全部的力量砸去。

脚下步伐微动,三尺瞬息而至。

嗡嗡声,如同震荡,这一式已是即将砸中。

独眼大汉,哼的一声,略微的深吸了一口气,身形同样微扭,后背确是迎向那砸来的拳头,咣当如同铁器碰撞,反倒是陆南行的手臂略微颤抖,独眼大汉确是迅速贴近,反手拿住,手下力量不再保留,一条手臂就要生撕下去。

独眼大汉不敢停滞,越发的迅速。

忽然一张椅子如同皮球般的爆射而出,不偏不倚的砸在大汉的小腹。

独眼大汉疼痛不已,浓重的呼出了一口气,陆南行趁机挣脱。

拾起剑,闪到独臂人的身后。

独臂人道:“你的剑根本就不是剑。”

陆南行道:“大叔,如此认为。”

独臂人道:“你还很滞涩,对待敌人,无需留情,今日还有我,若无我,你已断了一条手臂,如同我。”

陆南行点头。

独臂人抽出剑,剑起,时,已是刺出八剑。

转瞬间,地上多了八条手臂。

剑上鲜血滴落。

独臂人从怀内掏出八十两地上,丢在地上,道:“记住从今以后,你的手臂值八十两金子。”对陆南行说。

陆南行点头。

对无方公子说道:“羞辱二字,我也会。”

令狐无方道:“若是没有鹰王,我可以随时羞辱般的杀了你。”

独臂人道:“若是没有铁衣门,我可以随时斩断你的一条手臂,滑碎你这张擅于羞辱人的嘴。”

令狐无方道:“为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你值?”

独臂人道:“呵呵,能让八十两金子升值到八百两、八千两,甚至八万两,值。”

令狐无方道:“莫要忘了是谁断了你一条手臂。”

独臂人道:“呵呵,莫要忘了是谁断了你一条腿。”

令狐无方乍然。

一向英俊、古井无波的脸,确是略微的颤抖。

那是一个三十余岁的人,桀骜不驯的人,独臂人的主人。

想起他,他没有憎恨,只有畏惧、无尽的畏惧。

纵使已是铁衣门百名内的高手的他,依旧挡不住那人的一剑。

那一剑在他眼里已然不是剑,而是另外一个用剑的人。

那是三年前。

三年前的他仅仅二十五岁。

还依旧无尽的风光,能用五年的时光,从籍籍无名,跃升到铁衣门百名内高手,他的资质已不足以用好来形容。

依稀记得那一日,一个瘦弱的人影拖着一条手臂,被铁衣门的人无尽的踩着、践踏。

那一刻独臂人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委屈,无尽的屈辱。

那一刻他万念俱灰。

同样,那一刻闪现出一个人。

一声长啸,清,震耳欲聋,一道黑衫率先闪入人群。

年轻的无方公子仅仅一掌,已被拍飞到三丈开外,身躯一震,二十余位好手,已是被震到三尺开外。

缓缓的抬起手臂,独臂人半跪在地上道:“主人。”

鹰王为独臂人缓缓的撒上疗伤药,没有人阻拦,都在静静的看。

来人三十余岁,头发确是半黑半白,头发不短、不长,一袭黑衫,身形不高不矮,同样不胖不瘦,两道眉毛微微上挑,腰间别着一柄像极了腰带的剑。

双眸深邃、漆黑,静静的看着前方,道:“铁衣门的人向来是以多欺少。”

令狐无方道:“你是谁?”

鹰王道:“你无需知道,只需知道你即将断了一条腿,若是没有这二十余个废物,你伤不了他,同样没有你的主人,你未必会活到现在,只愿,我是孤独的一个人。”

令狐无方道:“你到底是谁?”

鹰王道:“你会知道。”

话毕,已经张开了剑,剑慢的让所有看得清,可是纵是所有人看得清、躲避的了的这一剑,却依旧断了令狐无方的一条腿。

栽楞的身躯,确是颤抖。

远远的瞥见鹰王携带着独臂人,远去。

地上的那一条手臂与一条腿似是昭示什么,可是那时已然呆滞的令狐无方并没有多想。

甚至于此时此刻也没有多想。

八名大汉断了手臂,独眼大汉道:“公子,你不为我们报仇?”

令狐无方道:“到现在你们八人都不及他的一条命。”

言外之意,已然昭然若揭。

拔出剑,地面上多了八具尸体。

一瘸一拐的无方公子,不知去向哪里,茫然。

茫然的人很多,有一个人同样茫然。

别人茫然总是一阵,而他却是一阵阵。

耀眼的灯光,挑起。

屋内端坐着一个茫然的男人。

男人留着八字胡须,穿着裘装。

裘装男人叫做风不平。

他是一个残身不残志的人,纵是断了一条手臂,他都从未皱过眉头,然而如今的他,却是一阵阵的茫然。

茫然的看着前方。

前方的小店。

小店内端坐着一个女人,貌美的女人。

端庄的女人,露着洁白的腿,半敞的白袍,半露着胸脯,思念着一个男人。

女人已是三十余岁,反而更显妖娆、妩媚。

她的腿是洁白的,她的手同样洁白,纤细的手,纤细的腰,确是力量大的惊人。

她笔直的腿,可以轻易的踏碎几块青砖。

可是依旧踢不断面前那个仅仅抱着她的腿的男人。

女人道:“你倒是不害臊。”

男人道:“能揽住风三娘腿的人,确是极少。”

女人似是害羞,忽的用力挣脱,甩手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脸上。

赤剌剌的疼痛,赤红的掌印,男人竟然不闪不避。

风三娘道:”你就不是个男人。”

男人道:“只有在风三娘面前。”

风三娘道:“什么时候,多情公子变得如此乖巧。”

多情公子道:“呵呵,没想到风三娘依旧如此的辣。”

抚了抚面上赤红的掌印,多情公子确是舔了舔舌头,饶有兴趣的道:“若是能征服风三娘,我倒很乐意。”

风三娘道:“他会杀了你。”

多情公子道:“他在哪?”

风三娘茫然的摇着头,已是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