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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祖先的智慧(2)

藏象系统就像黄河岸边的柳树。五藏就处于树根顶端,它是一个按照五行生克、胜复运行的生命之轮。每一藏主管两根经络通于全身,有通于头部的,也有通于足部的。每条经络又互相联系,构成了完整的网络结构。所谓藏象就是指五藏和经络组成的系统。

中医这门国粹其实就是在研究“藏象”、解读“藏象”并通过“藏象”教人如何养生祛病。根据《黄帝内经》当中讲述的理论,人类之所以会罹患各种疾病就是因为这套“藏象系统”失去了应有的平衡。无论当代科学家怎样诋毁中医理论,大量临床证据早已经无可辩驳地表明:这一套旨在调理“藏象系统”的古老智慧确实可以治愈许多西方医学家眼中的绝症!其实,医学理论是否正确的判别标准应该是“实用主义”:能够有效治疗疾病的医学才是好医学!现代医学无论拥有多么稳固的物理学和化学基础,如果不能治愈顽症且没办法解释为何其他手段能治愈自己认为“无可救药”的顽症,那么其始终不应该有资格认为自己才是“唯一正确”的理论。相较而言,“现代西方医学”显然是更加不正确的那套理论!只有触及到“藏象”,只有理解表观世界背后还藏有真相,才能够使人类获得真正意义上的“科学知识”。

3.苏格拉底悬案

从比较严格的意思上说,西方哲学起源于三位古希腊人:苏格拉底、苏格拉底的弟子柏拉图和柏拉图的弟子亚里士多德。正是从苏格拉底以及同时期的毕达哥拉斯开始,爱琴文明才真正迎来了一个纯粹属于哲学家的时代。而“哲学家”一词在古希腊语中亦拥有一个广为人知的明确含义:爱智慧之人!

毕达哥拉斯是首位称自己为哲学家的学者。而苏格拉底是首位敢于用生命扞卫哲学之尊严的人。事实上还没有哪一位历史人物能够死得如此潇洒。苏格拉底也当然拥有自己的潇洒理由。这位哲学家曾经这样教育门下弟子:

对于哲学家而言,死亡是最后的自我实现和求之不得的事情,因为它打开了通向真正知识的大门。灵魂从肉体的羁绊中解脱了出来,终于能够实现在光明天国的视觉之境界。

很可惜,后世哲学家几乎无一例外地错误地理解了苏格拉底这番话的实际含义。他们认为这仅仅是苏格拉底为真理视死如归的表现,却从未对于这种值得人们视死如归的真理究竟是什么而感到好奇。后世哲学家甚至遗忘了哲学是一门提出问题而非解答问题的学问——这是哲学与科学之间最大的区别,因而很少愿意问自己:苏格拉底为什么要这样讲?这番话究竟有何种深刻的暗示和涵义?

既然哲学家是爱智慧与知识之人,那么在红尘之中生活的时间越久,就会拥有越多的机会,可供思考和阅读。为什么要向往死亡呢?又为什么会说“死亡才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以及“死亡打开通向真正知识的大门”?难道说我们在世间所学习和理解的知识,比如科学知识,算不上真正意义的知识?难道说死亡让人们有机会去碰触和掌握到这些真正意义的知识,并且透彻理解人类智慧的本质?如果死亡是人类生命的彻底终止,那么在死亡瞬间感受真知又有什么意义?除非,我们愿意接受古埃及人持有的玄妙观点:生活不过是一幕序曲,死亡才是精神生命真正的开始!

苏格拉底的哲学观恰是这种理念。他认为:人类所谓的理性和人类所拥有的认知能力其实不足以正确解读构成宇宙的奥义。我们以一种高级智慧生物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里并被赋予了创造性的思考,仅仅是为了让我们讨论道德与伦理。俗世生活的全部意义就在于学习怎样做人,而宇宙的伟大真理将会在意识脱离肉体之后(无论是借助各种宗教的精神修炼还是经由医学意义的肉体死亡)向我们彻底揭示。

苏格拉底的这套哲学理念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被认为是伦理学而非纯粹哲学,因为这套思想宣扬做人行善的成分远比致力解读宇宙本原的尝试要丰富许多。甚至还有些学者认为苏格拉底为了传播自己的伦理学而编造出了这样一套完全没有实际意义的理论。然而现代医学的濒死研究却将我们拉回到苏格拉底的身旁。无数“死而复生”的濒死亲历者尽皆声称在死亡过程中感受到了人类语言难以形容的美妙,并且“一瞬间领悟了做人的本意”,见识了“广袤宇宙背后的伟大和真相”。

我们这些现代人确实有必要再一次清醒地问自己:我们究竟出于何种理由盲目地相信自己掌握了古人不掌握的“科学知识”,以至于我们习惯性地认定一切与科学已知相冲突的观念都是“局限于时代”的“愚蠢无知”?我们是否有必要以一种更加客观谦逊的态度,借助科学的最新发现,尝试解读古代智者留下的深邃哲理?我们应该不应该继续去追问:苏格拉底为何会认定死亡才是真正的开始?

事实上,在古希腊的“启蒙时期”,所有伟大学者都是师承古埃及的“海归子弟”。我们眼中的古希腊哲学尽皆是古埃及宗教的某种形态变异。苏格拉底和毕达哥拉斯其实都是最虔诚的奥尔弗斯主义信徒,笃信精神的自我超越可以引导人类走入死后世界的极乐净土。毕达哥拉斯甚至反复宣称:我们之所以会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是一种对灵魂的惩罚;人类意识被禁锢在肉体里,失去了原本拥有的“神性”,以及对宇宙无所不达的感知能力;灵魂时时刻刻都在渴望能够重返天庭,重新享有那一份远远超越俗世生活的自由和永恒;肉体的死亡可以使得不朽的灵魂暂时获得彻底的解放,但是真正能够使灵魂永远享受这种解脱与释放的方法是精神的自我提升。毕达哥拉斯曾经如此语重心长地教育自己的弟子:

生命的真实目的是要按照我们人类身体中最崇高的部分来生活。我们通过遵守禁忌来表达我们人类对自己神圣起源的敬畏。通过追求智慧,我们表达了对纯粹和完美的渴望。

苏格拉底持有着完全相同的理念,只不过其表现形式略有不同。他反复地教育人们:知识就是善。然而苏格拉底反复强调的知识其实并非广义上的知识。按照苏格拉底自己的话来说,真正意义上的知识应该是对于事物本质的认识——概念性的认识。一个人只要能认识到世界的本质,认识到背后隐藏的真理,就一定能成为最纯粹的好人。因为如果我们能够理解人类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我们就必然会去按照这种生命本意和方式而生活。我们一旦知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善”,便再不可能故意选择违背这种“善”的道路继续前行——人类社会之所以存在各种不道德,就是因为并非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这个宇宙之所以存在的原因和本质!因此知识即是善!(All Virtue Is Knowledge!)

苏格拉底这套知善合一论与其说是哲学,不如称为一种特殊教育理念。然而如果我们忽视这套新颖奇特的“纯粹教育理念”,我们就会错失最宝贵的真理。苏格拉底这一套理念极好地解释了濒死体验研究中所出现的异象:任何人,无论其之前是好人还是恶贯满盈的暴徒,在亲身经历了“死亡教育学院”的启发和锤炼后,都走向了近乎极端的行“善”之路。这点正好如苏格拉底曾经阐述的那样:

假如人们已经知道“善”是什么,就不但能够主动行善,还一定不能够不行善。知善就是行善,行善就是道德。道德从知道中来,不道德从无知中生。故而所谓人性之本善。

苏格拉底这席话让我们联想起了肯尼斯·林博士在康涅狄格研究项目中作出的总结:“濒死经历者皆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死亡教育发言人!”一切正如现代医学濒死研究所发现的情况一样:死亡是教导人类从善最好的课程。然而更棘手的哲学问题亦随之而来: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说所谓的不朽灵魂真的是凌驾于尘世肉体的一种高贵的精神体现?难道说事实确如古埃及人信仰的那般,生命的修炼仅是为了能够在死后世界取得更圆满的开始?难道说这个宇宙当中视所不见的“物质实体”和“隐秘的质”并非我们人类通常所说的物质,而是一种创造万物的精神存在?难道宇宙间的所有活动都需要遵循这种精神意志的安排?苏格拉底的得意门生柏拉图在其《蒂迈欧篇》(Timaeus)当中留下了这样一段诡异文字:

世界灵魂有自己的原始运动,这是一切运动的原因。其自己运动,并促使物体运动;弥布于全世界,是世间所有秩序、和谐与美的根源;它是上帝的影像,一个可见的上帝。世界灵魂是理念世界和现象世界之间的中介。它是一切之法则、数学关系、和谐、秩序、齐一性、生命、精神及先天知识的根源,其按照本性固定的规律往复运动,使物质分布给天体,并促使其运动。精神才是真正的实在,最有价值,使万物拥有形式和本质,是宇宙法则以及秩序的基础,而物质则列于第二位。

作为人类,我们确实有必要去探讨一番:构成世界之本源的究竟是不是物质?

4.无极、宇宙大爆炸、上帝

科学家试图解答有关“如何”的问题,却完全不屑于探讨宇宙经由“谁”创造和设计,故而科学家总会有意无意地忽略一些最本质的疑惑:人类和宇宙的存在究竟有何意义?由于人类存在以及宇宙演化的起源探讨将不可避免地引入对于原始设计者的意图揣测,因此科学家拒绝回答许多有关“为什么”之类的问题。在“正统科学家”看来,宇宙和人类既然已经存在了,我们就完全没有必要求索其原因。非常之讽刺的是:这些科学家以为这种“鸵鸟政策”就是需要他们矢志遵守的科学精神,却从来没有意识到真正值得尊敬的科学精神恰应该是不屈不挠地寻访真理。

幸好真正热爱智慧的哲学家从来也不愿意与某些科学家同流合污。关于宇宙和人类从哪里来的猜测始终是哲学领域最富有趣味的话题。在过去的五千年当中,所有真正的智者都曾经就这个话题展开过痛苦思考,而他们所得出的结论亦完全一致。东方的老子和古希腊的阿纳克西曼德(Anaximander)就分别代表着各自的文明给出了“总结陈词”(这两位虽然都是哲学界的鼻祖级人物,但是他们的哲学其实都是对先人的系统总结):有生于无!任何事物皆拥有“先在因素”,因此最初的事物必定是在虚空中创造了自己!

老子和阿纳克西曼德的观点解决了一个逻辑学的悖论:我们人类无法通过理性证明存在事物的起源。因为每件事物都必须从先其存在的事物里获得衍生,每件事物都具有先其存在的始因;而这构成了走向无穷的回溯推导,于是乎悖论产生:只有经过无限期或者说永远都不可能完成的等待才能有今天的我们!说得再直白一点:由于在我们之前还需要发生无穷多因果相接的铺垫事件,因此永远也没有机会到达生成我们的那一天!正如英国青年哲学家罗伊·索伦森所言:

找不到第一个个体的人类是个矛盾。不过哲学本身就是带着这个悖论而开始的。

最棘手的问题伴随着该悖论而显身:我们是确确实实已经存在着的事物,怎么可能又是无限期等待之产物呢?除非,这列将走向无穷的逻辑链条拥有一个确定的开始——无须借助于先其存在的事物而获得衍生,却能够自己凭空创造出自己,并且在创造自己之后,以自己为初始原因创造了宇宙间的一切事物(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无限逆向递推)!

天呐!此等复杂而且绕口的语句,简直就是《圣经·旧约》中对于“全能之上帝”的描述。也难怪以诡辩着称的经院哲学家托马斯·阿奎纳曾经借助这条悖论为基督教信仰寻找理论基础。这位“天使博士”并不在乎有能力自己创造出自己的事物究竟是什么(罗素因此批评他没有哲学原创性),而是直接认定这种以自身为起因的存在就是基督教中人格化的“上帝”。托马斯·阿奎纳在其《神学大全》(Summa Theologica)中便提出了着名的“五项证明”(Quinquae Viae):

第一,不动之推动者论证。世界上有些事物是运动的,这是人类之意识能感觉到的。按照亚里士多德学说,运动不外乎事物由潜能转化为现实。然而,这种转化,即此事物之运动,需要某一另外的事物前来推动。同理,另一项事物的运动又需要其他事物来推动。以此类推,如果没有某个第一推动者或绝对的真实存在性,我们将永无止境地往上追溯而无法达到其逻辑终点。所以,必定存在某个其本身不运动的第一推动者。这个第一推动者是且只能是万能之主。因此上帝存在。

第二,因论证。世界上所产生的每一种结果都存在其发生的原因。这些原因又有其各自原因。以此类推,如果并不存在不以其他原因为原因,而以其自身为原因的第一因,那么我们在因果系列上又将被迫追随于无穷。故而,必定存在某个首因。这个初始之因,就是上帝。由此得知,上帝存在。

第三,自身存在必然性论证。世界上有些事物是可能存在的,不过必定还有些事物会必然存在,因为可能存在之事物不凭借必然存在之事物就不会得以发生。然而在必然存在之事物中,有些事物的必然性是由于其他更必然的事物所引起的。如果没有某一个不依赖其他事物的必然性而以自身为必然性的事物,那么我们将无法追溯必然的源头。基于此,必定存在某种自身具有自身之必然性的事物。这种自身必然性就是上帝之存在。

第四,绝对完善性论证。我们之所以会说世界上的事物有多么善良、多么真实、多么高贵都是相对于另外的善良、真实和高贵的事物而言的。而另外的善良、真实和高贵又是相对于某一个属性更加善良、真实和高贵的事物来说的。因此,如果不存在一个最善良、最真实、最高贵的终极事物,我们将在绝对完善性系列上被迫永无止境地往上追溯。因此必定存在某一种绝对的事物。这种绝对的完善的事物就是上帝。所以说,上帝存在。

第五,最高目的之论证: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为着一个目的而运动。如果没有最高的目标指引,万事万物的运动就无法到达其目的,就好像箭不受射手指挥便无法射中靶心。因此得知,必定有一个最高的目标,一切事物都依靠其指引而趋向自己之目的。这个最高目标就是最终之存在: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