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长日先一步回北隅国,通知朝中所有人,要他们近期不得仗势欺人,仗权行事,以免惹到魔王。
一听是魔王,朝中再大的官也都怕了,纷纷叮嘱手下的人小心行事。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指令,那些平日里眼睛、鼻子、嘴巴顶得比天还高的纨绔子弟,今个都规规矩矩、低低调调了,不敢像以前那样嚣张。
没了那些爱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北隅国都城里的老百姓都能活得轻松一些,即使出门在外也不用担心被欺压。
此时此刻,木若昕正在某家酒楼的二楼厢房中大开吃戒,享受美食,吃到把肚皮撑大才停下,打着嗝,拍怕吃撑的肚子,满足说道:“嗝……吃饱了,嗝……好饱啊!”
阎历横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全都进了木若昕的肚子里,难以想象她那个小小的肚子能装下那么多,有点疑惑,太过不解,开口询问缘由,“若昕,你怎么了?”
“我很好啊!吃得好,睡得好……嗝……好像吃太多了,肚子好撑,撑过头了,有点难受。”木若昕还在打嗝,也觉得自己吃得实在太多。没办法,谁叫她饿?
“你真是……”这种情况叫他说什么好?难道说不让她吃吗?
阎历横很无奈,只能由着爱妻去,“那我们多休息一会再走。”
“这是必须的,我现在太撑,走不动……嗝……”
“你啊!以后别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把自己撑成这样。”
“知道啦!阿横,我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是去司马家拿残珠吗?”木若昕一边用手揉着肚皮一边随意问问,对残珠的事没那么着急。
阎历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窗户旁,看着对面的司马家,冷冷说道:“等。”
“等……等什么?你该不会是要等红毛怪吧?”
“没错。在这之前,我并不在乎江湖各大门派,但是现在,我并不想与他们结怨太深。”
“你是担心我们去了玄灵界之后,江湖各大门派会对魔城下手,所以才不想跟他们结怨,是不是?”
“知我者,若昕也。”阎历横转身回来,脸上冷漠的表情快速散去,变得柔情似水。
“如果连这些都猜不到,我还用混吗?”木若昕骄傲地抬起下巴,故意露出神气的表情,结果又打了一个嗝,把气氛弄没了,“嗝……看来我吃得实在太多,撑死了。阿横,你身上带有多少银票?”
“你要银票作何?”阎历横询问的时候已经将身上所带的银票全部拿出来,简单清点一下,继续说:“五千万两。”
“哇……怎么多啊?分我一半。意境现在用不了,里面的钱无法拿出来,你这些钱就拿来救急一下吧。”不等阎历横答复,木若昕已经站起身,主动去拿,一抽就抽了一半。
“若是不够,回魔城拿便是。”
“我们已经决定要去玄灵界,迟早要和魔城永别,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还是不要回去比较好,这样魔城其他人才能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而不是老想着靠你这个城主。趁着我们现在还在人界,咱们就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看魔城没了你这个城主是如何生存下去的?嘻嘻!”
“好,听你的。”阎历横点点头,又转过身,看向窗外,想着远方的魔城还有那些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的亲朋友好,殊不知……
阎历横和木若昕前脚刚走,阎厉行、黑鹰以及四大护法等人后脚就追上,骑着快马直朝北隅国奔去。
三大长老也想追着去,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才跑出城外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没劲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个年轻人消失无影。
“哎……老了,不中用了。”二长老捶着酸疼的老腰,无限感慨,想着自己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微微苦笑。
“是啊,少主都已经长大,还成了家,我们能不老吗?”三长老也感慨一番。
大长老并没有感慨岁月,而是担心阎历横、阎厉行。如果他们两个真回到玄灵界,那么他们要面对的将是强大的敌人,他们在人界可争霸,去了玄灵界未必……
不过事已至此,他再担心也无益,不如多给他们祈祷,望老天保佑。
阎厉行骑着快马往前跑,跑了一大段距离之后就回头看看,没看到三大长老的影子,问一旁同样在策马奔腾的黑鹰,“那三个老家伙没跟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放心吧,他们虽然上了年纪,但也不是泛泛之辈。如果我们都走了,魔城将会是群龙无首,大长老不会真的丢下所有人不管,挺着一把老骨头跟来。”黑鹰对此非常肯定,不断驾马往前飞奔,时而还注意身后的人,提醒她,“紫兰,抓紧了。”
“哦。”紫兰紧紧抱着黑鹰的腰,即使被马颠得浑身不舒服也忍着,不想因此拖众人后腿。
真怀念和主上以及夫人在一起时,乘坐金龙或者火凤的时候,那时候可爽了,速度又快。可是现在,屁股颠得好疼,然而再疼她也得忍着,不然就得留下了。
“风,如果我们到北隅国找到主上,主上还是不肯带我们一同前往玄灵界,那该怎么办?”电护法突然问道,从出魔城开始,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这次情况不同,即使是违抗命令,我也要跟着主上。”风护法没有任何的犹豫,态度很坚持,非跟着魔王去玄灵界不可。
火护法和雷护法没有开口,但他们的想法和风护法一样,坚持到底。
其实所有人都一样,这般拼命赶路的原因就是要追随魔王。
冷尘在后面悄悄跟着,虽然不太明白这些人急着去做什么,但可以猜出和魔王有关。只要是和魔王有关的事多半就跟木若昕有关,他自然也该跟着去。
阎历横并不知道魔城里的兄弟已经追来,此刻还在酒楼里陪着吃撑的妻子,顺便研究那个失去灵气的镯子。
这个镯子是因他才变得如此,他有责任将它修复,只是要修复一个灵气散尽的东西不是件容易的事。
木若昕正躺在软榻上睡觉,睡得不太舒服,于是翻了个身,结果翻不了,醒了,睁开眼睛看到阎历横正在研究她的镯子,打了个大哈欠,睡意惺惺地问:“阿横,你在做什么?”
“你醒了。”阎历横把放在镯子上的视线转移到木若昕身上,温柔说了一句,又去研究镯子。
“我怎么睡着了?我睡多久了?”木若昕把身上的被单拿开,坐起身,再打了个哈欠,然后站起来,走到阎历横身旁坐下,盯着他手中的镯子看,又问:“阿横,你看着我的镯子做什么?”
“是我弄坏了你的镯子,所以想把它修复。你才睡了两个时辰,若是还累的话就继续睡吧,无妨。”
“什么,我睡了两个时辰,那都快是半天的时间了。”吃了就睡,她还真是成猪了。
“上次你魂力受损,至今元气还未完全恢复,多休息才是。原本可以让你到意境中去修养,岂料……若昕,我想到一个修复意境的办法,只是不知可不可行?”阎历横现在的心思都在修理镯子上,在木若昕睡着的这段时间,他绞尽脑汁,想办法修补,想到了又不能确定是否可行,无比纠结。
对于修理镯子的事,木若昕可没那么上心,再次困乏打了个哈欠,敷衍问道:“什么办法?”
“按照五行相生相克之法,水生木,这个镯子乃是木系之物,如果能得到水系之力,或许有望将它修复原状。水族不是欠你一百颗水晶石吗?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听了这个办法,木若昕恍然大悟,精神也来了,拍案而起,“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好办法呢?阿横,你太厉害了。”
“这只是我猜想之法,可不可行尚未得知。”
“不管可不可行都要试一试,反正那一百颗水晶石我是要定了。阿横,我们现在就去水族要水晶石。”木若昕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正要拉着阎历横往外走,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阎历横眉头不悦地邹了一下,警惕也跟着增强些许,冷言说道:“进来。”
一个身穿黑装的男子走进来,在阎历横五步远的距离停下,抱拳恭敬说道:“魔王尊上,我家少主已经将司马家攻下,就等尊上前去拿东西。”
木若昕知道黑装男子话中暗含的意思,感叹道:“哇……红毛怪的行动好快啊!”
这个红毛怪该不会为了小夕走火入魔了吧?变得越来越可怕了,连她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无需理会,走吧。”阎历横根本不在乎炎烈火在做什么,只管拿残珠,所以带着木若昕,黑光一罩就消失不见,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司马家的庭院中。
此时的司马家就跟之前的叶家、皇甫家一样,遭到炎烈火毁灭性地攻击,死伤无数,加上司马吉不久前被北辰长日所杀,司马家现在的实力大不如前,人心不稳,所以一发生重大的事故就乱成一团。
司马祥拿着一把水蓝色的斧子,指着炎烈火大骂,“哪里来的怪物,竟敢在我家撒野,活得不耐烦了吗?”然而这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事实上他已经怕得腿脚发软,就连手中的斧子也拿得不太稳。
“怪物,还是头一次有人说我个怪物。”炎烈火冷屑一笑,不在乎被人说是怪物,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把你们司马家的密库打开。”
“凭什么?你当我们司马家好欺负吗?”
“如果你还乖乖听话,那么我就会送你到黄泉路上陪你爹。”
“你……”
“我再说一次,把你们家的密库打开。”
“你做梦。”司马祥不愿意,挥动斧头,朝炎烈火砍去。
炎烈火以包裹着炼火的手,抓住斧头,本以为这把斧头威力不大,谁知在触碰到的时候,手中的火立刻灭去,整条胳膊都被极寒的冰雪之力冻住,为保住胳膊,他只好强行把手收回,而在收回手的时候,力道用得过大,把斧头给甩飞了。
司马祥本来就已经吓得手脚发软,在拼力砍炎烈火的时候,更是紧张得不行,以至于炎烈火一甩就能把他手中的斧头甩飞,“我的水灵斧……”
斧头飞出去之后,阎历横刚好带着木若昕走来,见到朝他们飞来的斧头,伸手接住。
木若昕一看见斧头上泛着水蓝色的光芒就喜欢,把斧头拿到手中,欣赏个够,“哇……好漂亮的斧头,还轻轻的,拿在手上好舒服呀!这是斧头吗?”
第一眼看到时候像斧头,第二眼看的时候就感觉不像了。形状基本是斧头之形,但斧柄却是一根水玉般的奇异石雕刻而成,大小就如同一支笛子,只不过比笛子长得很。斧头是蓝色的晶铁磨成,不仅锐利,还坚不可摧。
这么小的斧头让一个胖子用,会不会很不搭调啊?
木若昕已经猜出这就是水族给司马家的水灵斧,然后在脑海中想象司马祥拿这把斧头时的样子,浑身抖了一下,实在太娘了。
如此秀气的斧头,女子用还行,要是男子,尤其是胖子,那就真降档次了。
司马祥见到木若昕,火气就大,把她当仇人看待,怒言相向,索要水灵斧,“臭丫头,又是你们两个,敢到我司马家造次,活腻了不成?把斧头还给我。”
“说句实话,我真的很喜欢这把斧头,可它毕竟不是我的,随便抢别人的东西不是我的行事作风,还给你。”木若昕把水灵斧还给司马祥,心里其实很不想,她实在是喜欢那把斧头。
她不是强盗土匪,不能喜欢就抢。
司马祥得回水灵斧就朝木若昕砍去,“臭丫头,我今天非把你劈死不可。”他打不过那个红头发的男人,总打得个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吧?
木若昕见斧头砍来,灵巧闪避,以戏弄司马祥为主,攻击为辅,还出言讽刺,“喂,你这个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我都已经把斧头还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要不是你搞鬼,我爹也不好惨死在北辰长日的剑下,你也算是我的杀父仇人,我要杀了你。”
“你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拿命令来。”司马祥憋了一肚子的火,想全数往木若昕身上发泄,所以拿着斧头拼命砍她,可是砍了半天都砍不动,最后斧头还被人徒手抓住了,令他无比震惊,“你……”
阎历横很生气,一脸怒色,只是简单伸手就轻易把斧头给抓住了,而且抓的还是斧头最锋利的地方,手掌心与斧锋贴在一起,但他的手却滴血未见。
“你……放手。”司马祥使出天生神力,想把斧头给抽回来,可是不管用,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他还从来没见过力气比他大的人,甚至以为这天下没有比他们司马家人更有力气的人存在,谁知……看来他错了,这世上的确还有力气更大的人。
“敢动本座的女人,找死。”阎历横就是不放手,而是放出雷电,雷电顺着斧头传到司马祥身上,把他那一身肥肉电得抖动。
“啊……”被雷电电到,司马祥不得不松开手,这会是真的怕了,不敢再乱来,挺多只是逞逞口舌之快,“你又是什么怪物?”
“怪物。”好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叫他了,不过无所谓。
“你们这些人都是怪物。”
“哼。”阎历横不反驳,冷哼一声,把斧头狠丢在地。
锵的一声,斧头劈进地下,把地面劈出一条大裂缝。
看到这条裂缝,司马祥吓得后退两步,吞了吞口水,更怕了,不过还是要虚张声势,心惊胆战下警告,“这里是司马家,你们最好别乱来。司马家和水族一向交好,你们与司马家为敌就是与水族为敌。”
对于这样的警告,阎历横根本没放在眼里,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质问一旁的炎烈火,“炎少宫主,你既然叫本座来此拿东西,为何还不速速打开这里的密库?”
“这个容易,魔王尊上稍等片刻。”炎烈火阴冷一笑,朝司马祥走去,以带有烈火的手掐住他的手腕,威逼他,“如果你再不乖乖把密库的门打开,我就把你整条胳膊烤熟。”
“啊……别,别,我开,我马上去开。”司马祥为了活命,什么都答应,此时也知道了阎历横的身份,面如纸白,不敢再乱来,乖乖去把密库的门打开。
原来是魔王,难怪行事如此嚣张,只可惜他知道得有点迟了。
“走。“炎烈火放开了司马祥,催着他往前走。
但司马祥并没有走,而是鼓起勇气去和阎历横谈条件,“魔王尊上,只要你肯放我一马,我什么东西都愿意给你。尊夫人方才说喜欢水灵斧,我愿把水灵斧送她,只求你们饶我一命。”
他刚才对魔王夫妇两又砍又骂,按照魔王的性子,肯定不会让他活命,他得先把命保住才行。
不等阎历横回答,木若昕倒是先答应了,“好,我们不杀你,那你的斧头归我了。”她求之不得呢!
“哇……我的斧头,嘻嘻!”木若昕快步走到斧头旁,抓住斧柄,想把它从地面拔出来,可是斧头劈得太深,她拔不动,只好向阎历横求助,“阿横,帮我一下。”
阎历横二话不说,在地上打了一道雷,把地面劈开。
地面劈开之后,斧头就弹出来了,根本不用再拔。
“哈哈……阿横,谢谢你。以后这把水灵斧就是我的了。司马祥,这可是你自己说要给我的,我可没逼你,更没有抢。”木若昕拿到了斧头之后还要强调各种事宜,总之就是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斧头不是她抢来的,而是她光明正大拿到的。
“是是是是,这把水灵斧以后就是您的了。”司马祥有点心疼,可是为了活命,再心疼也得忍着,将斧头送出去。
“那就谢谢咯。”
炎烈火对那个水灵斧没兴趣,只想要残珠,不让司马祥在磨磨蹭蹭,再次催他,“还不快点去把密库的门打开。他们是答应不杀你,但我可没答应。”
“你……好,我马上就去把密库的门打开。”司马祥真的没办法了,再次为了活命而受到威胁,心里很是纳闷。
这个红色头发的人和魔王不是一伙的吗?魔王都已经答应不杀他了,这个人怎么还不答应啊!
不管是什么,先保住一条命再说,只有活着才能报仇。等他活下来之后才能去水族求助,一旦有水族的人帮他,他就有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