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一死,洞里的黑烟散去,所有的禁锢法术也被解除,藏在小洞里的金银珠宝散发出各种耀眼的光芒,将整个阴暗的山洞照得发亮。
对于木若昕这个财迷来说,眼前的金银珠宝是她的最爱,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到小洞里去捡财宝了。
“哇……这可是千年以前的古玉,还那么多,真的发财啦!”
“怎么就只有珠宝没有金银呢?不过没关系,珠宝也是财,拿回去卖照样是钱。”
阎历横走进了小洞,对眼前只顾着捡财宝的女人很无语,担心她的伤势,心疼提醒她,“若昕,你身上还有伤,要多注意些!”
“一点小伤能换来那么多珠宝,值了。”木若昕没有一件一件珠宝仔细看,只是看了其中几件,然后伸手一扫,把所有的珠宝都吸到镯子里,速度很快,一眨眼整个小洞的珠宝全都没有了,紧接着去其他小洞收宝。
蓝正司和冷尘都站在原地不动,没有去和木若昕抢财宝的意思,东方朔浑身发软,即使想抢也没那个能力,东方红就更不用说了,即使身上的黑烟已经散去,但她还是半死不活的人,看上去像死人,可是又没死透。
黑鹰和风护法、紫兰休息了一会,也到小洞里去找木若昕,随便见识一下失魂谷藏有多少宝藏。可是看了好几个小山洞,全都是珠宝玉石,虽然这些珠宝玉石可以换来很多的财富,但对于这个以武为尊的世道来说,财富只能算是其次,武功和法宝、灵兽、神兽才是最重要的。
“夫人,只不过是普通的财宝,你何必高兴成这样?”黑鹰对眼前的珠宝玉石真的没一点兴趣,可是看到木若昕开心得嘴不合拢,实在难以接受。
外面把失魂谷的宝藏传得神乎其神,甚至说有神兽藏在这里,可是他们所见到的只不过是财宝,并无法宝、神兽。
“这些都是上千年的古董,单单是一件就能换到很多很多的钱,你怎么能说它们是普通的财宝呢?真是侮辱了它们,小心它们生气,打你屁股。”木若昕见没人跟她抢财宝,也就不那么着急收到镯子里,见到一块拇指大小,经晶莹剔透的白玉,甚至是喜欢,所以拿到手中看看,反复触摸,爱不释手,惊叹不已,“哇……好漂亮的白玉,上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虎,好看极了。”
“不就是一块白玉雕刻的虎坠子,有什么好稀奇的?这玉并不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不值钱的。”黑鹰把木若昕手中的白玉拿过来瞧瞧,看一眼就能鉴定出它的价值,然后丢回去。
别人不当宝,木若昕可是看得非常重要,见黑鹰把白虎玉坠丢过来,生怕接不准摔碎了,两只手都伸出去,为了以防万一,还以灵力托着,护好白虎玉坠,待接到之后,这才安心,小心翼翼擦着玉坠上的灰尘,数落黑鹰,“黑鹰,你看就看,干嘛乱扔?万一摔坏了怎么办?我很喜欢这个玉坠,所以我决定,留着自己戴。”
没人发现,白虎玉坠落到木若昕的手中时,发了一下绿光,但瞬间就消失了。正巧那是木若昕用自己的灵力接白虎玉坠,阎历横以为那是木若昕的灵力,所以没多想,也当那是一块普通的玉石。
不过既然爱妻喜欢,就随着她吧。
阎历横可没心情留在这里看宝,过一小段时间就催,“若昕,该走了。恶灵虽已被除,但此地扔有污秽之气和邪念残留,多呆片刻于我们而言就多一分危险。”
“好,知道了。等我把山洞所有的财宝都收完,我们就立刻。”木若昕把手中的白虎玉坠戴到脖子上,继续用木镯子去吸走洞里的财宝,全部搜刮走,连渣都不留一点。
可是把所有的财宝都搜刮完了,她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个洞,怎么都填不满,疑惑问道:“阿横,不是说失魂谷有神兽吗?我们都打通关了,可是连神兽的影子都没见着。”
“传言不可尽信,速速离去。”阎历横拉着木若昕就往山洞外面走,其他的不管,只确保她的安全。
蓝正司和冷尘休息得差不多了,见阎历横走,他们也跟着走出山洞。
东方朔在地上躺了大半天,虽然还很虚弱,但还能面前站起来,本想一个人走,可是看到旁边的东方红,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带着她一同离开。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不断反复告诉自己:不可以有恨,不可以有恨,不可以有恨……
不可以有恨——这是母亲的遗愿,他必须要完成。
所有人都出了山洞,在外面等东方朔,当见到他带着东方红出来时,均惊讶不已。
黑鹰看不下去,好心告诉东方朔真相,“东方朔,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把你害到这步田地的人就是东方红,是她暗中派人将你扔进这失魂谷中。”
“我知道。”东方朔淡然回答,还面带微笑。
“你知道?知道还救她?这种人就应该让她去死,死了对许许多多的人都有好处。”
“她的三魂七魄已经被恶灵吸去大半,即使能活下来,也是个白痴,我不会与一个白痴计较,过往的点点滴滴、恩恩怨怨就让它们烟消云散吧。”
“我可没你那么好的气度,佩服佩服。”
对于东方朔这样的气度,木若昕非常欣赏,就因为欣赏,所以才费点唇舌给他分析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东方朔,你这种精神的确可歌可泣,但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带着东方红回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宫里的那些人势必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说是你害死了东方红,到时候你可就百口莫辩了。听我一句,不要管东方红的死活,立刻赶去万佛寺,就当没来过失魂谷,这样你才能全身而退。”
“她是我妹妹,倘若我不管她,她必死无疑。管不了那么多了。”东方朔还是决定要送东方红回去,至于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结果,不去多想。
“天啊,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蛋啊!心地善良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个傻子。”
“或许我本就傻。”
“罢了罢了,谁让我遇见你这样一个大傻瓜。我好人做到底,再帮你做一件事。出了失魂谷,你就迅速赶往万佛寺,就当没来过失魂谷。至于东方红,我会替你送回去,而且我向你保证,一定把她活着送回皇宫。”木若昕于心不忍,终究还是为东方朔做了些事。
“这怎敢劳烦夫人?”东方朔由衷感激木若昕的仗义相助,只是不好马上就点头,礼节上还得客气一下,突然间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原以为她只是一个爱钱又刁蛮任性的女人,想不到……
“一点都不麻烦,我只要把她带回东翔国,然后往大街上一扔,完事大吉。铁甲军每天都在街上走来走去的,看到东方红肯定会带回宫去。东方红出事,而你身在万佛山,与此毫无关系,这样就怪不到你的头上了。”
“那就多谢夫人了。”
“别客气,就当交给朋友吧。”
阎历横在一旁听着,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了。为什么他的妻子老喜欢关心不相干的人?难道和当初关心他的初衷是一样的吗?
想到这些,阎历横情绪变得很混乱,心口有点疼,有个声音忽然在他耳边说话:阎历横,她根本就不是真的爱你,你在她的心里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一样,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不,不一样,不一样。”阎历横抑制不住这种混乱,心宁浮躁,情绪激动,焦躁不安,突然疯狂乱喊,额头上的魔纹闪现而出,身上散发淡淡的血光之气。
木若昕听到阎历横不对劲的言语,立即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看到他额头上的魔纹,身上的魔气,焦急万分,赶紧过来替他压制住,将自己的灵力输给他,并说一些能让他情绪安稳下来的话,“阿横,你别胡思乱想,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胡言乱语。我在你身边,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呢?”
灵力加言语,还是无法压制阎历横身上突然波动的魔气。
“阿横,你不能丢下我,更不能不要我,知不知道?”木若昕急了,直接扑到阎历横的怀里,紧抱着他,把头窝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轻声抽泣,“呜呜……阿横,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很害怕,怕你不要我了。”
眼泪很快就有了效果,阎历横身上的血光散了很多,只剩下淡淡的一层,嘴里强硬挤出一句,“若……昕……”
“嗯,我在呢!我一直都在。阿横,你是我最重要最重要,最爱最爱的人,我不可以没有你,所以你不能离开我,你一定要坚强的挺住,战胜所有的敌人,然后陪着走边名山大川,看尽锦绣山河。”
最爱最爱最爱的人——这句话对阎历横很重要,得到这句话就好像得到一颗定心丸,心里舒服多了,不再那么心浮气躁,情绪稳定了下来,额头上的魔纹渐渐退散,身上的魔气也跟着消失,慢慢恢复回原来的样子。
看到阎历横恢复原样,大家伙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有夫人在,不然事情就糟糕了。”
“奇怪,冥道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吗?为何……”风护法还想继续说,但有人不让,以咳嗽声阻止了他。
“咳咳……”黑鹰轻轻咳了几声,提醒风护法不要乱说话,毕竟有外人在场。
风护法明白,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
不过蓝正司、冷尘和东方朔也看出了个大概,但只知道一半,其他的不太懂,也不敢问,只能在心里瞎猜。
魔王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冥道又是谁?木若昕为什么会害怕魔王丢下她?
疑惑太多了。
阎历横心绪平静下来之后,将木若昕推开,两手搭放在她的肩膀上,温柔看着她,微笑说道:“若昕,我没事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阿横,你知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木若昕又扑回到阎历横的怀里,抱着他述说心里话,“我真的很害怕你丢下我,不要我了。我更害怕会失去你,我好害怕。”
“别怕,我不会丢下你,所以你不会失去我。”
“以后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就大胆些、直接些告诉我,不要闷着不说,胡思乱想,知不知道?”
“是。”
“还有,不管谁跟你说我的坏话,你都不要相信。你要相信我的说的话,记住了,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
“是。”
“我最爱的人就是阿横了,阿横是我最爱的人。”
“是。”阎历横听了这些话,心里更为舒服,甜甜的,暖暖的。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阿横,以后我都听你的话。”木若昕还抱着阎历横不放,先把他的心安抚好,确定他没事了她才会放心。她的丈夫和一般人不同,虽然武功高强,但内心却很脆弱。如果是普通人的内心脆弱倒也没什么,可他不一样,一旦他的内心脆弱,毅力不够强,就极有可能被魔类吞噬,成为傀儡。
为了阿横,她有必要做一个较为听话的妻子。
“你说的,以后都听我的话。”
“是啦是啦,都听你的。不过并不是什么事我都依着你哦,你可别得寸进尺。”
“你这个鬼灵精。好了,先回去吧,你还有伤在身,需回去疗养。”阎历横始终没忘记木若昕受伤的事,把金龙召唤出来,然后带着木若昕飞上去。
黑鹰带着紫兰上前,风护法自己上去,找喜欢的地方坐好。有个厉害的主子就是不一样,即使没有神兽,他们也能享受拥有神兽的待遇,不错不错。
蓝正司和冷尘以及东方朔并没有上去,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干看着。主人不发话,他们哪里上去?搞不好被神兽给甩了下来,那可就不是仅仅丢脸的事了。
阎历横不开口,抱着爱妻不放,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木若昕无奈摇摇头,没有经过阎历横的允许就对下面的人说:“你们也上来吧,有金龙载着回去会更快一些。”
即使木若昕开口了,下面的几个人还是不上去,等正主开口。
木若昕再一次无奈摇头,对阎历横撒娇求情,“阿横,就载他们一程吧,好不好?先送东方朔去万佛寺,然后去东翔国。”
阎历横沉默了很久才做出应答,“好。”
若昕相求,他总是无法拒绝。
得到正主的同意,蓝正司和冷尘才飞上金龙,找地方坐好。
东方朔要带着东方红,比较吃力,把所有的力气用尽了才上得去。
背上多了好几个人,对于金龙来说无关痛痒,只是多了不相干的人,让它有点不太高兴。它的不高兴来源于主人的不乐意。它已经和主人灵契,只要主人把它召唤出来,它都能感应到主人心里的喜怒哀乐,它的主人现在不太高兴呢!为了主人,它有必要跟那个有趣的丫头好好谈一谈。
“有趣的丫头,你经过了主人的同意,可有没有问我同不同意?这次我给你破例,下次不例外。”
“什么意思?”木若昕听得似懂非懂,虽然没有和金龙灵契,但却能隐约感觉得到它身上传来的不悦。
她做了什么惹金龙不高兴的事了吗?
没有吧。
金龙说话可不会遮遮掩掩、客客气气,以它数万年的尊威,除了主人以外,它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对木若昕说话的时候无比高傲,“哼……主人不喜欢这几个人,身为主人的神兽,我也不喜欢。”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下不为例。”木若昕乖巧向金龙妥协,没跟它扛,从金龙的嘴里得知阎历横此时心里不太高兴,坐得离他更进,好好陪陪他,“阿横,都怪我不好,我们才新婚不久,我不该老想着别人的事,把你冷落了。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我什么事都先想着阿横,我保证做到。”
“无妨,我只要你开心。”阎历横心里的确是有一点因为被冷落而难过,但这点难过和他爱木若昕的程度相比,可以忽视。
“不要老是说你无妨,你无事,每次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的心里都不太好受。”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是我该向你说对不起才说。我的任性贪玩,让你吃了不少骨头吧。你放心,我以后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一定一定一定把你摆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就像你把我摆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一样。亲爱的夫君,亲一个。”木若昕毫不避讳,当着众多人的面,在阎历横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陪着他。
阎历横心里所有的杂念都没了,只想着木若昕,感受现在的美好。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幸福。
看来偶尔让魔气出来活动活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的魔气一旦出现,若昕就会特别紧张,特别关心他。
等等,他怎可有如此想法?魔气胡乱出现的次数越多,表示藏在他体内的魔力越强,一旦反噬,他将控制不住,成为阴魔的傀儡。
为了若昕,他绝不会成为傀儡。
“阿横,我吹曲子给你听,好不好?”木若昕心血来潮,拿出巴乌吹奏。
优美的曲子随风飘散,进入众人的耳朵中,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浑身都放轻松了许多,不再觉受世间烦烦恼恼所扰。
蓝正司是第二次听到木若昕吹奏《无忧梦》曲,回想在山间客栈的初次相遇,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如果从山间客栈的时候开始,他就抓住和木若昕的缘分,说不定现在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上天已经给过他机会,只是他错过了。人生就是这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无法再重新选择,只能接受现实,继续往前走。
冷尘安静地呆着,聆听美妙的乐曲,突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杀手,忘记了刀光剑影,血流的生活,看到美好的未来。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像平常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亲朋友好有相聚一首,共度一生。
只可惜,他是个杀手。
木若昕在吹曲子的时候,脖子上带着的白虎玉坠突然闪了一下绿光,只是光亮很淡,在太阳的照耀下,几乎看不见,而且只闪了一下,转瞬就消失了。
阎历横感觉到有一股奇特的灵力,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即使这股灵力没有威胁感,他也要提防,“若昕,你方才可有感觉到不同寻常之力?”
木若昕停止吹奏巴乌,回答阎历横的问题,“没有啊!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也不能说没有。离开那个阴暗的山洞之后,我觉得舒服了很多,伤势似乎好了呢!可能是因此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原因吧。失魂谷没有生气,在那种地方谁都不会舒服。”
“不对,你仔细想想,有何不对劲?”阎历横还是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时而能感觉到那股奇特的灵力,时而又感觉不到,要么是他的错觉,要么是对方的灵力比他强。
这股灵力似乎和若昕的木系灵力有中相似的感觉。
木若昕很认真的去感觉,但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没有。阿横,你是不是太过紧张,出现错觉了?没事没事,我们已经离开失魂谷,恶灵也已经被消灭,不会有事了。”
“总之小心为妙。回去之后好好查看你带回来的那些财宝,说不定其中有蹊跷。”
“那些我都看过了,没问题的。如果有问题的话,意境会告诉我,可是意境都没说什么。”
“难道真错觉?”
“一定是啦!万佛寺到了呢!”木若昕指着下面的一间寺庙,话才刚说完,东方朔就被金龙甩了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