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贼说之五爪金龙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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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空和尚做法事,南岭三盗谋秘宝1

这次到了马家大门,只见有两道白绫一边一条挂在门边,自是知道家中出了丧事。无空和尚站在门口大声念了句阿弥陀佛,便自己踏上台阶叩门,狗儿依旧站在台阶下扶着竹竿子。不一会便有小厮前来开门,一看是两个和尚,便问何事。无空大师双手合十道声阿弥陀佛说道:“我在城中给人普法,偶然得知你家遇到邪事,且小姐已身死,我佛慈悲愿普渡众人,想来你处看看求得一番缘分。”那佣人便让无空和尚二人在门口等候,自各进去通报。不多时便转了回来说:“我家老爷吩咐,请大师去里屋说话,大师请跟我来。”说罢推开了那朱红大门,抬手一引,无空和尚便带着狗儿进了马家大院。狗儿是头一次进到这如何阔气的所在,只见院中到处栽培着名树香花,一看便知是常年有人打理。一路都是方砖铺垫,两边均有石砌的围花圃,甚是整齐。四周的宅子落落大方,屋顶都是亮瓦青砖,一派高贵之气。狗儿这时还拿着竿子跟着无空和尚,由那小厮引着顺着一路走到大院正中的会客厅。

进了厅室,那小厮说道老爷在忙,稍后便到,帮二人沏了壶茶请他们随便落座便离开了。狗儿待坐定了才四下观看,发现这会客厅上方竟然有四柱横梁,两横两竖交错,四周顶柱的油漆都似新刷的一般,那客厅周围摆了几株不知名的花,还有几棵矮松也摆在四角,一片高贵之相。无空和尚领着狗儿坐在了偏座上,便等着主人过来说话。不过多时,便见一位矮胖的中年男人和一个青衣老者,被几个小佣簇拥着走了进来,那矮胖男子身穿一件貂皮马甲,内套一件秀有金钱元宝的小袄,头戴一顶元宝地主帽,一看便知是这宅子的主人马财主。见主人已以进屋,无空和尚便拉着狗儿起身拜礼,无空和尚唱了个喏道声阿弥陀佛便自我介绍说:“在下乃福建莆田寺出家的云游和尚,法号无空,这位是我新收的徒儿,法号妙空。我二人正打算在此关外讲佛念法,普度众生,今日恰好得知府上出了不幸之事,故前来相拜,看能否帮上什么忙。”马老爷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便自己先坐在了主位上,接着那青衣老人也落座在下首,无空和尚便和狗儿接着之前的偏座坐下了,其余小厮跟着沏茶倒水。马老爷子抱拳一拜算是回礼,说道:“在下名马温名,乃是这一方人士,在此住有几辈工夫,今日大师到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无空大师摆手道:“区区不必挂齿,我在城中听之府上有异,便想来相助,不知府上出了何事,让马老爷子如此堪忧啊。”“唉”马温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下在此地经营多年,小有成就,家中一派祥和,不想近日家总是怪事不断,先是小女几日前突染重病,后来幸得这位老先生妙方相救才保住性命,不成想昨日小女又突然夜患失心疯,竟然自己跳入我院中池塘投水自尽了,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本待寻高僧来为小女唱念佛法,正好大师上门造访也是有缘啊。”“阿弥陀佛,马施主宽心勿忧,我佛慈悲,解救人于水火之中,贫僧会得几句经文,愿相助帮爱女早日脱开凡间踏入轮回。”无空和尚说道。“那是最好,那是最好,”马温名停了一下又继续说“爱女昨日已亡,那就劳烦大师为其超度吧,我家中规矩是守灵七日方可下葬,大师这些日子可以住在我家,待满七日小女下葬后必有重谢。”“钱财乃身外之物,如能帮得马施主老衲必然倾力而为,这个请马施主放心,这七****必将每日勤念,保得你小女一路平安。”“好,好,这样大师先随下人去找个屋子住下,下午开始就可以为小女超度了,在下这边还有琐事,就不奉陪了,来人啊,送大师去房寝。”马财主话刚落下,便有佣人上前接过狗儿的竹竿,引二人下了会客厅往外走去。无空和尚走在前,刚走出会客厅大门时,身后那站在马温名身边的青衣老者突然发话问道:“我看大师体态虽丰但步伐轻盈,莫不是有武功在身?”无空和尚一愣,转身呵呵一声后答道:“贫僧出家后曾在寺中修习武功多年,只是用来做强身健体之法,对武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呵呵,大师过谦了。”那青衣老者说完后便陪着马温名一起转过屏风到了后室。

那引路小仆一路将二人引到前院东边的一处房屋,告诉二人此屋乃是平日家中用来待客之所,里面用品一应俱全,做了个请的手势,无空和尚便和狗儿进了屋子。这屋子不大,外面厅室有一个木桌和几把椅子,里面一张大铺床,被褥等都齐全。狗儿把竹竿子放在屋内后便问无空和尚:“师傅原来还会武功,吾自小便喜欢那侠义之行,需知得有功夫在身放好行事,望师傅赐教武功。”说罢便真切的拜了和尚一拜。狗儿现在对无空和尚态度已经与刚见面时不同,自进城之后无空和尚虽然严厉但是对他颇为照顾,故此两人相熟后说起话来也不再存警戒之心。无空和尚听的他要学武艺,想了一想才对狗儿说:“这功夫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这样罢,为师先教你一些基本功法,待你有所成之后我们循序渐进慢慢操练。”听到无空和尚这回答便是默认答应了,狗儿自是十分欢喜,无空和尚把背在身上的布袋拿下后放在内屋床上,从中取出念珠和木鱼,便和狗儿出了房门。那小仆还在门口候着,看二人出来了便领着去用膳的地方,无空和尚一路和狗儿说着给人念经超度需要做的事情和一些禁忌,不一会三人走到了食堂,一见马家果然是家大业大,单是在此用膳的仆人小厮等就百十人上下,加上别处和丫鬟那人数更甚,到了门口领路那小仆却不带二人进去,对着无空和尚说:“大师用膳的地方是在别处,此处是我等下人吃饭的地。”噢,无空和尚心说敢情这马家光是旁人吃饭的地处就好几个啊。转了个弯便看到还有个屋子,走进一看里面吃饭的人身着打扮原来都是院中的武师,还有前来操办丧事的练子。和尚和狗儿找一个地坐下,简单的吃了点菜饭,看着时间刚迫晌午,便起身离开想要找到那做法的地方,这时一个小厮过来向和尚拜了一下说马老爷让二位随着他去后院,马小姐的棺木放在那里,并说如果大师方便就请下午开始做法了罢。这一说法正和无空和尚的意思,所谓无功不受禄,到了此处人家都是管住还管饭,你不紧着忙乎起来岂不被人当做吃白食的。无空和尚和狗儿被那小厮引着,一路穿过一条园中小路向后院走去。

不知如何七拐八拐,一路走的狗儿头晕晕的,再一看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马家大院果然够大。无空和尚一路不言语,只是静静的跟着走,一面细细的看着这院子布局,不时的点头。到了后院一处空地,那小厮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房屋说,小姐的灵柩就在里面,他不便进去,请大师自行去吧,还说里面有人接着。无空和尚走在前面,狗儿一听那屋子里有死人,自己心里先是扑腾的跳起来,无空和尚看到后皱眉说:“今年天气恶劣,你在城外难道连个饿死的人都看不到么,怎么听到里面是死人还如何害怕,你我二人是来做法超度的,你这样教为师的如何。”狗儿听到后伸了个舌头,低着头也不言语。走到门口无空和尚正想叩门,只见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一个老妇人哭哭啼啼的走了出来,看到无空和尚便停步问道:“大和尚你就是马老爷请来的吧。”看到无空和尚点了点头便继续说“我家小女命苦,活着的时候就被病魔缠身,但幸好遇神人将其救活,没想竟然又投水自尽,还得望大师帮她把阴间的路走好,老身先谢谢了。”原来此人便是马小姐的娘亲,马温名的二太太。马温名是一方首富,但其原配夫人早已身死多年且未留后,这个二太太以前乃是伺候大太太的丫鬟,马老爷子在原配夫人死后也没续娶多房,只是续了这丫鬟帮他生了个女人,喜欢的不得了,没成想未满成年便身死,自己琢磨是否命中犯煞。无空和尚向那老妇人介绍了下自己和狗儿,无多寒暄便领着狗儿进了灵堂。岂知那老妇人也跟着进来,但只是静静的坐在旁边,看样子是想看着无空和尚念经做法。这灵堂不大,最里面摆着马小姐的牌位,中间放着一个漆黑的实木棺材,那棺材乃是用上等的好料所做,加上这灵堂本身就在院子北边避光之处,所以一进屋内就有种冷飕飕的感觉。无空和尚直接坐在棺材前为其铺好的蒲垫上,把木鱼交给狗儿,自己一只手的手指掐着念珠,另一只手竖起合拢,准备开始念经超度,狗儿之前已从和尚处得知所做,自己也跟着盘腿坐下,把木鱼放在身前,之等和尚还是念经他便跟着节奏敲木鱼。无空和尚深吸一口气,道声阿弥陀佛,便开始吧啦吧啦的念了起来,狗儿那跟着语气拿着小棍子铛铛的敲起木鱼来。

这本是将近晌午,无空和尚带着狗儿吃罢了午饭便早早开始干活,这超度佛经无空和尚叨念着狗儿也听不懂,只知道是稀稀拉拉的阿弥陀佛之类,旁边陪着两个佣人一起在屋门口。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狗儿只觉得敲木鱼的手都有些麻木,和尚念的东西只感觉是翻来覆去的那么几句话,听的狗儿昏昏欲睡一般。这时只觉的身边有动静,抬头一看,无空和尚依然站起。走到门口对着那两个佣人说到,“时已不早,老衲在此一心向佛,但免不得口燥,待出去休息片刻后再继续做佛事,二位先好生看待着。”其中一位佣人立刻转入灵堂侧面的木柜,从里面取出水果和面食还有一壶水对着无空和尚说道:“老爷知道大师做法事需要耗费时间,怕期间大师腹中饥渴,早已命小人准备了此等吃喝在旁边候着,不敢为此事劳烦大师,以免误了法事,还请大师在此门外就近用膳,我等随时候着待命,有事吩咐即可,不必大师亲力亲为。”那无空和尚倒是一愣,心想好马财主,怕老夫找借口做法事不力,早已安排了如此仔细,看来想趁机休息都难。虽然口中不说,面色依然和善对着那两位佣人道谢,但心中已是不满。有道是贼和尚乃作案犯科之人,这次为混入马家,带着狗儿装作给死去的马小姐念经超度,这活本是原装的出家和尚所为。且超度一事颇为繁杂,没有好耐力一般和尚都不敢接此活,这贼和尚不知好歹本想胡弄过去,岂知坐了一下午两腿都已酸麻,本想找机会溜出去休息一番,可人家早已准备好备品,只好站在门口随意吃喝一番,又转身回去继续念经了。这无空和尚无曾学过佛经,只是自己临时凑配了几句话,本想此处无人识得经文,自己糊弄一番也就罢了,但这一念不要紧,整个一下午都得叨念着翻来覆去的这几句,也是烦的贼和尚心浮气躁。

好歹到了傍晚,这死人要停尸七天,和尚超度要读满七七四十九个时辰的法事,今天这七个时辰可算是把无空和尚害苦了,念经是小事,单这坐着这么长时间他可是从未有过,连狗儿结束了法事跟着他回房的时候都有些颤栗不轻了。在路上狗儿还问无空和尚说这佛法果然不是常人所能传学,单是这打坐一事自己已经是累的够呛,无空和尚还得打肿脸充胖子和狗儿讲了一番大道理,无非是求佛之心要诚恳,遇到困难要坚韧一类的。到了俩人的卧房,那无空和尚坐了一下午,累的连晚饭都不想去吃,便让狗儿自己去罢,若有馒头等便于携带之物就给他带点即可,自己先躺在床上睡过去了。狗儿虽是一下午也是坐的累,但晚饭还是要吃的,自己便出门按照之前那仆人领的路线,一路向西面的用膳房走过去。当时小仆带他们二人走的道路是有大有小,狗儿怕自己转迷路,便不敢走小路,只是按照大方向顺着大路走。一路上院中的杂役仆人到也不少,狗儿顺着人来人往之所在便到了用膳房。众人知道他是那大和尚的徒弟,也算是佛门中人,出于忌讳,给狗儿的饭食中不带荤腥,看着同院的武师和先生等从客都有鱼有肉,狗儿这饭吃的自是没滋拉味的,但临行的时候还是给无空和尚带了两个馒头。不知是狗儿拿东西带走不好意思还是自己以前顺手牵羊习惯了,只是自己拿馒头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四周瞅了一瞅,好似趁人不备一般赶紧把馒头揣入怀里。同屋院就餐的人也是不少,这一幕恰好被另一桌吃饭的一位姓吴名波的武师看到,那武师皱了下眉头也不放声,只是继续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