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风上了城墙,面色恼怒,见了于百斤便大喝道:“我等在外巡查事件,怎地这天不亮回到此处却进不了城,那孙辖司下令封门是何目的。”
于百斤见程东风大怒,不敢回话,只得低头听着。程东风在城门外硬挺挺了站了一个大清早,心中忿恨先是发泄到了于百斤身上。过了会张捕头才被人拉上城墙,见程东风训斥于百斤,急忙上前打圆道:“程大人莫要生怒,我刚才已说与你知,这昨晚我们发现了在此横行数日的飞贼,我怕这贼手段高明我等无力擒获,遂出城寻你,现在孙辖司下令封城,想必是想来个瓮中捉鳖,将此贼在城中擒获。”说罢又转过来看着杨少天问道:“我走时让你与吴波在客栈待命,本便是不想让此事闹大,现在孙大人连城都封了,莫不是你们将发现贼人那事报于了孙大人?”
杨少天叹了口气,说道:“若是单单报与他听便好了,张捕头你不知你走后发生了多少事故?”
听闻此话,程东风与张捕头均目光精胜,问道:“怎么,又发生了何事。”
杨少天便将张捕头走后,他跟着吴波进了府衙别院,吴波发现了账房先生的尸首后被人相攻,自己点燃了别院的柴房,乱中解救吴波,之后孙辖司大怒要封城细查,吴波领着衙役挨家挨户搜人去了,自己潜进别院大屋发现那贼又回来,藏在桌下最终逃出,听说有人在城外叫门,便过来确认想让孙辖司开门放人。
听完后程东风说道:“既然这样,那我等现在就速速去见孙辖司,杨少天,我还有几样要问你,你要细细作答。”说完便当先走了过去,那边于百斤早已备下马匹,程东风上马后便于张捕头和杨少天一起往衙门奔去。
“程大人请问,我必是详细回答。”少天答道。
“你说你与吴波见到那贼人进了大屋后灯烛未灭闪烁许久,那事后账房夫人与孙辖司之话你可听得半点有误否?”程东风问道。
“我当时就在窗下,听的真真切切,不敢有误。”杨少天回答。
“那你后来想进去搜索,可曾摸到什么东西没有?”程东风问道。
“当时屋内昏暗,那贼人又去而复返,我当时体内燥热,心中烦乱,怕在屋中待久误事,所以那贼人走后我便也出来了。”杨少天回答道。
“若是如此,怕是那贼人复返便是要消除踪迹,我等现在即便失了先手。”程东风低头低吟。
“杨少天,为何你体内燥热,我现便觉的你身上体温过高,莫不是生了病?”张捕头这时与少天同乘一匹马,少天在后面贴着他身子,虽隔着颇厚的棉衣,他也能感到少天身体犹如发烧一般。
“我只是进了那别院内屋后便有此感觉。”少天说完回想片刻,突的又说:“对了,我进屋之时闻到那屋中香气甚重,不知是点燃了什么东西,之后我口渴,便摸到了桌上的茶壶,将那壶水饮尽,虽是当时觉好,可事后更加作甚,待我从衙门跑到城门,又被人追赶后才好了点,现在又感觉身上如发烧一般热了起来。”
“什么,你说你闻到屋内香气后又喝了茶壶之水,身上才发觉燥热。”听闻此话,程大人竟然停下马来,同时将一旁的张捕头的马也拽住,见此景,后面跟着的于百斤等人也纷纷停止。
“似是这样。”杨少天回答道。
程大人伸手将少天从张捕头身后拉开,一手把住少天右腕脉穴,一手按在他脸上翻起眼皮,只见少天眼中血丝遍布,眼睑内红彤彤一片,那手腕处脉象混乱,忽高忽低,快慢不定。程东风又将手伸入到杨少天的后背衣服内,五指成掌扣在他后背处,只觉的少天体内血脉翻涌,但时不时的便被内气压制片刻。
探完程大人收手,笑道:“原来如此,那贼子虽棋高一着,但未曾想被你误打误撞捡了个便宜,现在我等就去面见孙辖司,虽捉不得这贼子,但好歹有证能探明他同伙之人,告慰孙辖司的哥哥在天之灵罢了。”
“程大人对此事已经有了眉目了?”张捕头在一边问道。
“我当时就曾想到此人身份,但是一直心有不解不敢确认,那人也是极力想隐瞒自己身份,所以才能又回到别院大屋将可证身份之物收走,岂不知他声名远播,我早已知晓,现在少天这等情形,我便算是弄清这前因后果了。”
“还望大人明示。”张捕头问道。
“等会见了孙辖司,自然一切均可知晓。”说完摆手示意于百斤,于百斤便从后赶来,程东风贴面在其耳边低语数声,于百斤听后大惊,急忙摇头以示不妥,程东风不待他作甚反应,硬生生的说道:“你便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罢,若是出甚后果,自有我程某来负。”说完不待于百斤作答,狠狠拽了马嚼两下,快马向衙门奔去,张捕头也急忙跟了上去,于百斤在后面呆了半晌,一咬牙,带着人马跟了上去。
片刻后众人便到了衙门,只见这门里门外数十名衙役,两三人一伙均押着一人。这被缚的十人哭天喊地大叫冤枉,吵的那些衙役心烦,不停呵斥,把整个衙门弄的乱作一团,好似集市一般。程东风等人下马,将腰牌一晃。这锦州城虽是地处偏远,不似中原消息灵通,但程东风手中银牌确实都知来历,加上孙辖司两次亲身去客栈拜会朝廷要员,自然知晓面前这人身份高贵,不敢阻拦急忙让开,程东风等人便径直走了进去。
这时府衙厅堂上,孙辖司正是满脸怒气,前面跪着一人,双手趴在地上吓的战战栗栗,旁边站的恰是吴波,孙辖司手拿惊堂木砸在桌子上啪啪直响,对着跪在地上的人大声喝道:“你方才说你是来锦州城中走商,可我问你货物于何处却答不出来,现在又说是前来收买山珍,前后矛盾岂能让人信服,快与我速速招来,你是不是潜在城中伺机行窃?”那人吓的只是一个劲的磕头,不敢做声。
程东风走了进来,朗声道:“孙大人,这么早就开堂升衙,不知为何案子。”
见是程东风来了,孙辖司连忙起身,拜道:“程大人怎么现在才来,不知昨夜我这城内发了天大的案子,连同前几日的贼飞窃物均是一脉,多亏这吴先生带人连夜清查抓了这许多人,我正打算挨个审问查清此事。”
程东风笑道:“那案子我已知晓,现在正有了结果,欲来说与你听,只是与你这衙门内所抓之人毫无关系,便是放了他们去罢。”
“什么,程大人已经查明此案?那你可知我别院昨夜起火,我那账房先生尸首在家中后院被人发现……”孙辖司一时着急,便收不住嘴,程东风见此连忙抬手示意他莫说下去,只是让他先放人。
听闻程东风要放人,孙辖司看了眼旁边的吴波,说道:“这些人乃是身份不清,来我锦州城中颇为可疑,幸得吴先生带人将他们擒获,难道就这么将他们放了?”
程东风也看了眼吴波,见他面有愧色,便说:“我与这吴先生分头行事,他不知我已查明此事,故昨夜尽力协助才将这些人都带来,至于你说的事,我确是已经查清,待于百斤抓人归来,你便可报你大哥之仇。”
“那贼人横行我锦州城如履平地一般,岂是于百斤就能抓获之贼,程大人莫不是搞错了?”孙辖司问道。
“于百斤所抓之人乃是与那贼人同谋害死账房先生之犯,那贼人手段高强估计现在早已逃出城去,不过我已查清他身份,孙大人可以开放布告通缉此人,必让他不日便被擒获。”程东风说道。
“好,那就等于百斤消息。”孙辖司一摆手,周围衙役上前将地上跪着的人抬起送出门外,又将衙门内外抓获的闲杂人等全都遣散,不知是那跪着的人怕的紧了,其余人都离开,他却还是浑身哆嗦,站了几次都站不起来,惹得门口衙役哈哈大笑,不得已爬到路边大口的喘气。
不过片刻,于百斤便带人从衙门的侧门处进来,走到厅堂旁将一全身被缚之人扔到地上,众人一看,单是孙辖司就大吃一惊,原来此人正是账房先生的夫人,也是孙辖司的嫂嫂。见于百斤将这人五花大绑送来,还扔在地上,孙辖司大怒,对于百斤喝道:“于百斤,你这是干什么,将我嫂子缚起来,莫不是要造反了吗?还不快速速解开。”
这时程东风向前一步,说道:“孙大人,正是此人与那贼人联手,将账房先生害死。”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可有证据?”孙辖司见程东风如此说,一时间心绪慌乱。
“你让她自己说罢。”程东风面瞅那妇人说道:“鄙人乃朝廷御赐巡捕,名唤程东风,天下之贼均不敢过于我手,你这妇人事已败露,若是不想受苦,便速速说来你是如何害了你家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