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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南清再次来到公社大院找到赖文生,赖书记你听我说,你说当初砍掉茶树是对的,既然是对的,为什么现在又要种上茶树?赖文生你听我说……张南清拉住了赖文生的衣角,赖文生感觉到脑子里嗡嗡直响,他受不了他唠唠叨叨的诉说,赖书记你听我说啊,赖书记你怎么能说……赖文生喊了一个名字,来了一个乡干部,虎着脸把张南清赶出了赖书记的办公室,像赶着一个乞丐地赶出公社大院。
张南清灰头土脸走回到五寮坑,他走进浮昌楼,一屁股坐在廊道上的鸡箱上,满身疲惫地喘着气,感觉到快要断气了,但是他那只独眼里,闪着一种倔强的光芒,似乎能够穿透厚厚的土楼墙壁。
金叶子从灶间里走出来,她平静地坐在老位置上面,若无所思,又好像什么都在想着,那只眼睛一眨一眨的。
张南清忍不住扭头对金叶子说:“如果砍掉茶树是对的,那么就不能再种上茶树,如果种上茶树是对的,那么砍掉茶树就是错的,毫无疑问,我当时反对砍掉茶树是对的,他们应该给我平反。”
“你想要干什么?重新当上大队书记,重新住进浮沉楼?”金叶子用一种讥讽的口吻说。
“你别做美梦了。”金叶子冷笑了一声。
张南清生气地站起身,盯了金叶子一眼,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想,这些年白白对她关照了,她心里到底还是蔑视自己的。
“浮沉楼是我的,你们谁也不用想,总有一天我还是要住进浮沉楼的。”金叶子说。
“你、你一个地主婆,还想变天不成?”张南清说。
金叶子大声地笑了起来。
“你等着看吧,浮沉楼到底谁的?”金叶子低低地说。
“总有一天,我还是要搬进浮沉楼。”金叶子低低地坚定地说。
金叶子的态度激怒了张南清。从此之后,两个人之间不再说话,每天见面都像是仇人相见一样,那两只眼睛里彼此含着敌视、不屑和轻蔑。不知为什么,这让张南清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刺激,他内心沉睡的某种欲望像冬眠的蛇一样,又醒了过来,当他看到金叶子依然曲线玲珑的饱满身材,心里便是咚地一声,裤裆里像是钻进一条泥鳅似的骚动不安。
这种欲望已经在张南清身上消失很多年了,现在它又回到了他的血肉之躯。
这天晚上,金叶子走进灶间,正要回头关上门,张南清像幽灵一样从门缝挤进了灶间,一把揽住了金叶子半个身子。
“你想干什么?”金叶子用劲地掰着他的手,但是掰不开。
“我想干你,”张南清瞪着独眼说,“我想干你。”
金叶子哼了一声,索性放开手,说:“你行吗?你是男人吗?你能行吗?”
张南清把金叶子按倒在地上,他屏着气,扒开金叶子的衣服,捧出一只硕大结实的乳房。这么多年了,金叶子的乳房还是这么丰满圆润,张南清几乎要陶醉了,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独眼里像充血一样。
“你行吗,你说你行吗?”金叶子用她深邃的独眼看着张南清。
张南清默不作声,把金叶子的衣服全部撕开,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金叶子的肉体还是这么嫩白美丽,她真是一个魔女,连时间也无法改变她。
“来呀,你行你就来呀。”金叶子说。
张南清身子哆嗦了一下,他感到了自己的衰老,裤裆里那条泥鳅无声无息地滑了出去,他身子一下被掏空似的,软瘫了下来。
“我早就说过,你不行就是不行,你是什么东西你心里应该有把称,”金叶子站起身,若无其事地穿上衣服,她用脚踢了一下还躺在地上的张南清,“说到底你是一条狗,一条没用的狗。你是一条没用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