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向西方撤。”孙乾答道。
一行两三千人护送着刘备在水面上向西方漂去,这些人在水上连续漂了两天一夜,技术娴熟,连游泳带划船,让后面追的周泰望尘莫及,周泰抵达寿春城,让一千士卒留驻待命,大喊一声,“刘备狗贼,别跑!”率领六千士卒奋力地划船划舟向刘备等人追去。
孙乾趴在木板上奋力地游泳,愣是游不动,身旁的人时不时拉一把,推一把。孙乾探起身往前一看,惊喜地指着前方喊道:
“大家看到前面露出水面的树林了吗?我们快过去,躲到树林里面去!”
寿春西南方的高地上,太史慈等将和众多士卒都睡着了,少数巡夜的士卒一边望着寿春城一边打着瞌睡,然后被喧嚣的喊杀声吵醒,“吵什么吵,大半夜的,不睡觉!”他抬头一看,突然发现有一队人向寿春城袭来,又有一队人马从寿春方向向西边逃去。他连忙叫醒其他人,然后眯眼一看向寿春袭来的一队人马打着旗号,“周”,顿时知道是周泰将军来攻寿春了。
巡夜士卒们分路叫醒全军将士们。不久,三万士卒衣着严整陈列,太史慈往来到水面前望着,周泰已经占领了寿春城,继续向刘备追去,刘备还在水面上。
太史慈命令道:
“全军!”声音雄壮,在打瞌睡的将士们都精神一震,“随我向西北方向行军,截住寿春军去路,不要放过一个人!”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刘备有没有死,让刘备逃亡,始终是个祸患。
“是!”回到声虽然不整齐,但声音嘹亮。程普黄盖欣慰欣赏地看着太史慈,随他行军。
刘备等人漂上岸,当然刘备还睡着,孙乾率领着人们在树林中向西行军,庆幸逃过一劫。众人舒口气,一口气还没舒完,就被几声震天的“砰砰砰”鼓响打断,太史慈率军军杀到,孙乾等人仓皇逃窜,厮杀声、呐喊声、逃窜声,吵醒了熟睡的明月,月光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明亮起来。好在交战在树林中,交战面积少,还没死多少人,倒是有很多寿春百姓虽然都想跟着刘备跑,但是腿一抽筋,就摔倒在地被捕。
“小子们,杀杀!”又是一处宏大的叫喊声。周泰也率军冲上岸来。
太史慈军队尾的徐盛回身向周泰打招呼,说道:“周将军,太史将军正在树林中追杀刘备等人,你不如率领兵马沿树林外侧向汝南方向去,包抄刘备。”
“好,你叫徐文响吧,我这就去。”周泰率军包抄刘备而去。
“哼,鄙贱山野村夫,也配知道我字号。”少年徐盛望着周泰的背影哼道。
历史上东吴虽然人才辈出,但对外扩张总是不顺利,就是因为东吴内部各大家族的利益纠纷,像吴国的四大都督,周瑜鲁肃吕蒙陆逊,都出生于名门世家,在江东有很大的产业。出生不怎么样的,好像就只有甘宁周泰潘璋,孙权格外器重他们三个。
孙乾刘备等人逃出树林,从黑暗走到光明中,心情不由舒畅起来,“江东周幼平在此!尔等休要逃跑!”周泰引军杀来,大喊道。
周泰这不是多此一举嘛,孙乾等人一听到喊声,当即向西方逃去。
“贼子束手就擒!”太史慈率军杀出树林。
地带开阔,太史慈周泰率军上前,掩杀,刘备方根本就没有抵抗能力,屠杀,沙场上没有多少投降的机会,衣衫褴褛的百姓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就失去了生命,一堆堆血液落下,在间杂着水洼的淤泥上渐染,宛如染料,表现着血花特有的妖冶。
当然,刘备一直沉睡着,只有沉睡能延续他的生命,被人抬着逃在队伍最前列,抬的人换了几班,刘备毫发无损。
周泰率军加速从刘备军中间穿过,就像一把长锯,把原本就杂乱无章的队形撕裂的分散开来。在明亮皎洁的月光中,周泰一眼望见躺在木榻上被人抬着逃的刘备,面色刹白,周泰想到来攻寿春时的刘备,在乱军之中短叹道:
“英雄人物,没想到几个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说完挥动长戟向刘备砍去,长戟上的月牙形锋刃在月光中一闪一闪,庞大的月牙形的刀气形成,释放开来,一戟劈下,不仅刘备会一刀两段,木榻会破碎,抬木榻的士卒也会重伤。
“嚓”一箭擦破空气,射中周泰右臂,周泰右手抽搐一下,长戟劈在刘备木榻上,木榻崩碎成几块,刘备幸免。
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也。
礼节、乐器、射箭、驾车、文章、计算,是君子应该掌握了六种技能。蒋琬也算出生于书香门第,受到正统的君子教育,箭艺不说百步穿杨,靶子还是能射中的。
一箭射中周泰右臂的正是蒋琬,当日孙乾接手寿春城防时就向汝南蒋琬求救,蒋琬一直以为刘备虽然在采桑兵败,但还有一战之力,保住寿春应该没有问题,而自己还有把守汝南防备荀彧曹仁甘宁来攻,却没想到寿春能战之兵只不过万了,接到孙乾求助当即出兵,行军路上又探知江东军打破淮河河堤,水淹寿春,心道不好,急行军。
蒋琬射完箭大喊道:“全军突击!救出主公!”身后士卒一拥而上。
周泰被一箭穿破肌肉,刺在骨头上,痛苦椎心泣血,周泰不好不哼,牙齿被咬得几乎破碎,抬头顺喊声望去,只见蒋琬军漫天遍野袭来,黑暗中还有数不清的人影在攒动。周泰不为所动,左手绰起长戟,向躺在地上的刘备劈去。
护卫在刘备身旁的士卒也不管正在和他们缠斗的周泰士卒,一团向周泰涌去,周泰被扑倒在地,挣扎着把他们掀翻在地,紧跟而上的江东兵刀光剑影加在他们身上,顿时消散了生气,血溅满地,残破的肉体凌乱地散布着。
蒋琬军已经开始跟江东军交锋,蒋琬治军有方,太史慈周泰更是江东上将,单兵素质都很不错。“砰砰砰”“钉钉钉”兵刃交接的声响在明媚的月光下传响开来,婉约一段激昂的乐章。
刘备孙乾等人已经被汝南士卒护送到队后保护起来,太史慈也率军赶到,让周泰到队后养伤,率军跟汝南军交战起来。蒋琬军没有勇将,太史慈在乱军之中,就好像狼入羊群,挥舞长戟,在周身形成一圈圈旋风,不断撕裂着士卒们的性命,哀嚎声不断,当然,不少江东士卒也被刮伤。
蒋琬喊道:“全军且战且退!”
汝南士卒开始后撤。
太史慈顿时感到周身一空,长戟不再劈在人身上,一阵不适应,停下身,率军追击,全身各处又传来一阵抽搐感,刚才杀伤敌军的同时,他毕竟还是一个人,透支了体力,也受了伤。
现在身体素质在下降,太史慈头脑反而更清醒了,意识到前面敌军有可能有埋伏,又想到寿春已经夺回来了,现在想要把刘备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汝南军死战,江东军必然元气大伤,以至于守不住寿春城,白白便宜了虎视眈眈很可能乘机南下的曹操。
“撤!回防寿春!”太史慈大喊道。
双方士卒听到都很欣喜,江东士卒顿时停止了追击,像这种用生命堆积起来的战役,没多少人愿意打,黄盖开口喊道:
“子义,怎么就不追了呢?我们可以直接西进拿下汝南啊!”太史慈一边回军一边向黄盖等将解释起来。
蒋琬护送着刘备回到汝南,半年前刘备势力还有着江夏、上庸、汝南、寿春等郡,兵甲十万,粮草辎重充足,有称王的趋势,可现在,落得只有一座城的凄惨境地,又看见刘备将死未死的状况,免不了一场君臣相泣,刘备势力的文官武将们都在城主府中围着刘备哭,汝南城外都能听到凄惨的哀嚎声。
刘备挣扎着醒过来,靠在墙上,缓缓呼吸几口气,面色红润,眉头上的褶皱也消散了,精神饱满的看着众人,目光愣愣的,看得众人都不好意思哭下去了。
蒋琬欣喜地说道:“主公,你大病痊愈了啊,”然后伏倒在刘备榻前,说道:“希望主公重展雄风,带领我们再干出一番事业!”
刘备等蒋琬说完,感激地把蒋琬扶起来淡淡说道:“公琰,不要这么说了,你还年轻,不知多少人事,我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了,现在感觉越来越好,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
“主公你不要这样说啊!”“主公是你的身体恢复了啊!”“主公你才四十多岁啊!”
蒋琬孙乾简雍关平等人听完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在众人的哭声中,刘备静静地望着天花板,雕刻精美,看着便是一种享受,而自己以前从未关注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