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HP那些被遗忘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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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萨拉查,幻想是最美的

吵,继续吵。

汤姆不耐烦地捂上耳朵,还不如做个日记本省心呢。他揪起床单蒙在头上,钻进枕头下,裹进被子里,都捂不住窗外的声音。不就是个魁地奇练习么,吵什么吵!吵赢了蛇院就能盖过狮院吗?小心老蜜蜂把你们做成蛇圈棒棒糖!

他终于忍不住,打开了房门。

霍格沃兹很大,还有动来动去的楼梯走廊,随时都会迷路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下一个楼梯尽头突然冒出写着校长室牌子的办公室就不太好了。至于两边的挂像,尽管戴着兜帽,汤姆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认出自己。悠闲地在霍格伍兹古老的走廊上散步,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了。得到一些总要失去一些,甚至更甚,比如今天午后庭院的阳光。汤姆想,别说庭院,今天我连个清静都这么难得。

他不禁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那时他就很喜欢在安静的地方独处。后来他发现了密室,便经常去那里休息。大蛇海尔波其实很乖,他和它非常谈得来,并从它那里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祖先萨拉查的故事。海尔波说,尽管千年已逝,但它仍旧能从汤姆脸上依稀看到萨拉查的容颜。

“你已经变样很多,但有些东西还在。比如提到猎物时一样的目光和笑容。真像。”

海尔波会经常使用“猎物”这类词,它还是条蛇,不是人。

但是现在,再也没有密室了。几年前,汤姆看着海尔波断成两截的时候,觉得自己明白了比利看到窗顶兔子的感觉。

他把兜帽又拉低了一截,慢慢地走向走廊尽头。楼梯再变,那里也不会变的,通向斯莱特林塔楼的走廊。那个像密室一样安静,无人打扰的角落里挂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只有那里,才可以见到这个霍格沃兹的弃儿,是的,弃儿。从萨拉查起,斯莱特林的直系血脉,直到他里德尔,有些东西一直未变。眼神与笑容,黑魔法,以及那个身份,弃儿。

他踏上塔楼。被遗弃的角落,千年不变的宁静,只有阳光停在空气中,仿佛通向另一世界的入口。他踮起脚尖,轻轻地揭下尘土封盖的蒙布,那副画像又见到了光。不同于其它的魔法画像,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只是像麻瓜的画像一样凝固着,诉说着停止的永恒。汤姆笑了一下。

“萨拉查。”他轻声说,“他们的厌恶与恐惧也是停止不动的。以至于千年之后的今天,也只能给你这样一幅画像和这样一个角落吗?”

“人们不会提起你,你的名字还让人恐惧。而现在,你在这角落里,不会有人记得。不会被提起的还有另外一个,与你一样,那个名字叫伏地魔。另一个他,我,在这里,与你一起躲藏着,不敢被任何人看到。斯莱特林,你的学院,所有人都一样。在厌恶与与仰望中,被刻意抛弃。”

“你是纯血主义者,可你的后代,时至今日,只剩下一个的,我,却是个混血种。像千年前的你一样,伏地魔在宣扬纯血,在屠杀,在血洗这个世界,是否成功,谁也不知道。”

“你幻想纯血的世界,伏地魔也在幻想,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但如此执著。你,你的后代,执著得可怕,为了那个世界。为什么?因为认定那个世界是最好的么?或者,其实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被遗弃的那个,弃儿?”

“当世界抛弃我们的时候,只剩下死亡。世界杀死这个弃儿,或者由他来杀死世界。没有阳光,没有午后,没有天空,没有角落,只有满地的鲜血。都在挣扎,彼此要把对方杀掉。”

“死后是不是新生,谁也不知道。但死亡的过程,谁都知道,是最痛苦的。”

“萨拉查,告诉我,会不会有那个世界,没有驱逐和孤儿院,只有一个阳光覆盖的斯莱特林塔楼,给一个,不,两个弃儿,可以休息的角落。让所有的斯莱特林不必再躲藏,可以与其他人一样站在阳光中,抬头看到明亮的天空?”

画像沉默。不能诉说,也没有诉说。

“没有,或者有,谁也不知道。没有人见过那个世界,因为见到需要死亡,否则只有幻想。所以那里最美,对吗?”

当万分焦急的德拉科终于找到斯莱特林塔楼时,他看到那画面一生都不会忘记:男孩,弃儿,闭着眼睛站在阳光之中。美如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