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掌心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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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花开淡墨香(2)

到家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秦墨却毫无睡意。打开电脑不一会《好久不见》便从音箱里传了出来,陈奕迅深沉的嗓音像一个许久不见的老友娓娓道来他的故事。何夕跟肖子楚的事掺杂着一些其他的情绪汹涌澎湃的袭来,快要将自己淹没了。秦墨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盒冰激凌,开始用勺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本来觉得堵得难受的胸口顿时被冰凉冲撒开来“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的改变……”秦墨边往嘴里塞冰激凌边流下泪来。有多久了,本以为只要时间够久就能够忘掉一切重新开始可是为什么难过的时候还是会想你,还是会在想你的时候想见你呢?沈哲宇,你到底去哪了啊!你真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吗?秦墨抱着双腿蜷缩在沙发上,恍惚间沈哲宇仿佛出现在自己眼前,依旧洁白的衬衫依旧温暖的笑容,就那样笔直的站在窗边看着自己,柔和的阳光洒在他短簌簌的头发上,折射出偏金黄的暖色。和风吹着窗帘沙沙作响。

相守相望,宁静从容。原来是这样好的时光。

“哲宇,沈哲宇……”秦墨睁开眼睛,又是梦。为什么每次梦到申哲宇的时候总是一喊他就会醒来呢。哎,以后还是不要跟你说话的好。秦墨想。

打开书桌上的小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一块鸽子蛋大小模样的蛋清色鹅卵石。秦墨用食指跟拇指捏起来对着灯光,鹅卵石折射出彩虹般的斑斓色彩。

“申哲宇,你一声不响的离开已经多久了呢,3年还是已经第4个年头了?”秦墨咬着嘴唇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嗯,差不多快4年了。你这人好小气,连句再见都不舍得跟我说。得亏是我贤良淑德。否则谁会等你这么久啊!”秦墨把鹅卵石握在手心,紧紧地攥住“今年圣诞节前你一定要回来哦,如果你不回来的话,我就真的真的不等你了!”秦墨点点头像是沈哲宇听见了一样。

“秦墨墨,你这个监护人做的也太失职了吧”秦诗边自己扣衣服上的扣子边撅着小嘴抱怨“昨晚小夕姐姐跟舒远哥哥如果没来的话,恐怕我早饿死冻死了!”

因为今天秦诗出院所以秦墨并没有去公司。

“好啦好啦,对不起嘛,下不为例还不行吗?”秦墨边帮诗诗整理袖子边赔笑脸

“你还诅咒我有下次!”秦诗继续不满“跟盛世谈的怎么样了?”

“合约拟好了,前几天也跟那边的代表接触了几次,下个月正式签约……”秦墨跟汇报工作似的“秦诗诗,你怎么知道的?”突然醒悟过来,秦墨有点慌神。

“这个你别管了!”秦诗冲秦墨翻了个白眼而后变脸似的一本正经道:“如果不行别硬撑,爸妈并不希望你把公司经营的多强大。他们希望看到的是我们生活的幸福快乐!”

“哟哟哟,7岁的小孩子哪学的这些酸溜溜的话”秦墨抱着秦诗说不出的幸福。

三年前,4岁的秦诗站在焚烧着父母身体的火化炉前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问不远处瘫坐在地上秦墨:“姐姐,这里面是什么?”

那一天是秦墨一生的梦魇---接到当时还是实习警员的韩舒远电话的时候,秦墨正打算跟何夕出来吃午饭。韩舒远的声音还没停,秦墨便开车往医院飞奔,可是到那里看到的却是爸爸妈妈冰冷僵硬的尸体。秦尤嘉的手臂几乎扭曲变形。血液早已凝固结痂黑乎乎的干在皮肤上。罗暄同样身受重伤。秦墨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就在半个小时前她才跟爸爸通了电话,秦尤嘉说为了恭喜他的女儿实习期结束,他决定晚上亲自下厨,做一桌丰盛的晚餐。而秦墨还调侃他说爸爸存心不良,她学的专业不对口无论如何都不会公司上班。爸爸在电话呵呵的笑声,仿佛还能听见。

“秦墨,秦墨”韩舒远过来扶着秦墨的肩膀轻声道“叔叔阿姨没有受很大的痛苦,事故发生的瞬间就……”韩舒远叹了口气“叔叔当时用身体护住了阿姨,所以才导致这么严重的外伤……”

“爸爸……”秦墨跪在床边,抓着秦尤嘉单的手摇着,就像小时候握着爸爸的手晃啊晃的撒娇一样“妈……”

……

后来,秦墨几乎都忘了是怎么签的死亡证明,怎么把爸妈的尸体送进的火化炉,甚至不记得当时怎么把爸妈安葬在墓地。关于那几天的一切,秦墨都不愿想起。只是在安排好父母的后事之后,秦墨去找了律师,并遵照秦尤嘉的遗嘱接手了传承日化董事长一职。对于一个23岁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来说,秦墨忍受着巨大的压力与非议,整个公司上下几乎没有人能相信她会管理好公司,甚至那些一直觊觎她秦家股份的老狐狸都等着看笑话。大量的员工辞职,合作对象解除关系,新研发的产品在上市之前被竞争同行窃取……秦墨在那段时间连睡觉手里都紧紧地攥着手机,巨大的压力下几乎得了忧郁症。可是为了诗诗,她都挺了过来,并且公司也渐渐回到了正途。

“不是学的,是真心的!”搂着秦墨的脖子,秦诗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姐姐,爸妈去世的这几年最辛苦的就是你了,你又要忙公司又要照顾我,有时候我还惹你生气。住院的这几天小夕姐姐来陪我,跟我说了好多你以前的事儿,其实你不喜欢现在这样不是吗?”

“诗诗,有时候放弃比坚持要艰难很多”看着秦诗一脸不解的样子,秦墨笑笑“以后长大了你就懂了。”

“好嘛,我不懂……”秦诗撅着嘴“不过啊!姐姐早晚是要结婚的这个我懂,以前小夕姐姐带我去她工作的地方玩儿过,那儿可漂亮了有好多新娘子穿的婚纱……”

哎,何夕每次带她出去玩不会都是去only工作室了吧!秦墨无奈的摇摇头。

“我亲爱的姐姐,你跟我最爱的舒远哥哥结婚吧!”

被秦诗这句话噎得秦墨差点背过气去“你说什么?”

“我说你跟舒远哥哥结婚吧。我可是忍痛割爱呢?”秦诗的表情像是最喜欢的曲奇饼被人无情的夺走一样。

“得,我最亲爱的秦诗诗同学,你也别忍痛割爱了,你的这份大礼我受之有愧,你自己留着哈!”秦墨捂着肚子呵呵笑着。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韩舒远提着抱着一个跟秦诗差不多大的泰迪熊径直朝秦诗走去。“小丫头,不会又再打什么歪主意吧?”

“舒远哥哥……”秦墨搂着韩舒远脖子重重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真是偏心,好事儿都归在墨墨身上,坏事儿就都往我头上扣!”小嘴一撇“不过看在你带礼物又穿这么帅来接我出院的份上,我姑且放你一马!”

韩舒远无奈的摇摇头,笑着把秦诗从病床上抱下来,小心翼翼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宠溺的温柔。

经秦诗这么一说秦墨才注意到,韩舒远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的很休闲-各式各样的各种品牌的球鞋跟T恤。一件灰蓝色的衬衣把他本来就很白皙的皮肤衬得更漂亮。秦墨记得沈哲宇总是习惯穿白色的衬衣,他是秦墨觉得为数不多的能把衬衫穿的好看的人。他的皮肤也很白,却没有韩舒远这样好,可能是小的时候得过水痘,右侧脖子上仍有些不太明显的疤痕。为这秦墨还好几次的拿着妈妈给爸爸买的保养品让他用,不过效果甚微。以前的时候秦墨总想着找个机会送他一件她亲手做的衬衫,独一无二的那种。后来便发生了何夕跟肖子楚的事,那段时间秦墨只顾着安慰何夕,沈哲宇有时候甚至几天都见不到她。再后来,沈哲宇便消失在了秦墨的世界里。任她怎么找也是徒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秦墨时常会一个人去商场转转,仔细的挑着一件一件的衬衣。对着镜子在身前比着,想:沈哲宇穿这件一定好看,沈哲宇不喜欢这种颜色,哲宇一定喜欢这件,哲宇……

“秦墨……”看着秦墨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韩舒远有些不好意思。

“啊?”秦墨忙应道。

“那个,我有个案子待会要回局里,可能没法一起吃饭了……”

“没关系,学长,你的工作比较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