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声铛铛铛的响起,吴军士兵如潮水般退去。
城池近在眼前,吴军士兵却没有心思继续厮杀。守城的士兵看见吴军后退了回去,瞬间大声欢呼,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这一刻,是他们欢呼的日子。
一个个士兵都高声呼喊,甚至于有的人喜极而泣。黄祖钦佩的看了眼贾诩,本就微躬的腰更是放低。若是他来防守江夏城,肯定是使用滚油、檑木、石头等等防守,还不一定能守住,他也想不到用石灰和粪汁抵挡。
两样物品,实在是毒辣。
黄祖说道:“军师,吴军已经退了回去,您先回去休息吧。”
贾诩笑眯眯的看着黄祖,那深邃的瞳孔令黄祖心中惴惴不安。即使他没有任何的想法,对贾诩总有一种深深地畏惧。
这是源自于黄祖内心的想法,他被贾诩吓得如此。
贾诩笑说道:“这里就交给黄太守处理了,等主公率军南下,我亲自在主公面前为黄太守请功。”
黄祖闻言,喜笑颜开,更是心中欢喜。
他微躬的身躯更是往下,近乎于半躬着身体。
贾诩瞥了黄祖一眼,随即便转身离开。这时候,贾诩已经完全确定黄祖归顺了王灿,断定程普不可能反水,所以放心的离开了。等贾诩离开后,黄祖又挺直了腰杆,大喝道:“给我守好了,打起精神,都打起精神。”
他像是一个骄傲的公鸡,昂头挺胸,显得很骄傲。
……
城外,吴军营地。
营地中,孙坚脸色铁青,表情很严峻。
下方,文臣武将分列左右两侧。
孙坚沉声说道:“黄祖在贾诩的帮助下,镇守江夏,使得江夏稳固如初。我军强攻江夏,却难以攻克,诸公有何意见?”
他的目光环视一圈,发现少了诸葛瑾。
周瑜抱拳道:“主公,现在内有贾诩镇守江夏,外有甘宁牵制水军,我军的粮草虽然能通过水军送来,却还是受甘宁制约。江夏不可图,只能后撤了。”
孙坚眉头一挑,心中并不想撤退。
程普说道:“主公,我军还有一战之力,岂能后撤?难道韩当就白死了吗?”
提及韩当的死,孙坚心中更是难受。
黄盖抱拳说道:“主公,我军占据江夏,有了粮草支援,已经稳住了局面。现在围困江夏,虽然没有拿下江夏城,对江夏却构成了威胁。他们在短时间能守住,长时间肯定要出问题的,所以必须要求援,也会邀请王灿前来,我们就有了伏击王灿的机会。”
孙坚眼眸一亮,说道:“你的意思是围困江夏,等王灿前来?”
黄盖抱拳道:“正是如此!”
鲁肃皱眉说道:“主公,韩将军的仇不可不报,可军中的士兵却连连受挫,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再者,今日贾诩使用石灰和粪汁攻击,许多的士兵眼睛受伤,身上的肌肤也被粪汁灼伤,恐怕难以处理啊!”
今日一战,在军中士兵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影响。
鲁肃亲身体验了这一战,有些担心局面不受控制。
孙坚大喝道:“受伤的士兵有军中医师诊治,虽然有许多士兵受伤,但我军至少还有五六万的兵力再战,有何惧之?”
鲁肃继续劝说道:“主公,若是兵力消耗过大,江东怎么办呢?”
鲁肃考虑的不仅是现在的战况,更有对江东未来的考虑。
孙坚哼了声,摆手说道:“子敬,我江东男儿各个都是能征善战之辈,都能提着武器厮杀。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
“啊!!”
程普眉头紧皱,低声嘶吼。
他咬紧牙关,脸色苍白,额头上渗透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孙坚走到程普身旁,问道:“德谋,你怎么了?”
程普摇头说道:“没事,主公不用担心。”
孙坚在程普身上仔细的打量着,从脸上打量,然后逐渐的往下。最后发现程普的左手手背已经红肿起来,而且手背上全都是水泡,还混合着粪汁的污渍,都是被粪汁烫伤的。程普忍着痛,起身抱拳道:“主公,末将告退了。”
说完后,孙坚直接起身离开。
黄盖见此,立刻追了上去。
孙坚并没有立刻追出去,摆手吩咐道:“我军还有再战之力,不能后退,而且王灿也要领军南下,我们就趁机再和王灿较量一番。你们都去休息,好好休整,并且安抚士兵,稳定军心,准备和王灿再战。”
“诺!”
众人抱拳应下,然后转身离开了。
等所有人离开后,孙坚也离开了营帐,朝程普的营帐行去。
他刚走到程普营帐外,就听见黄盖的惊呼声,说道:“德谋,你背上的伤这么重,怎么回营后还死撑着,这不是自找苦吃吗?现在后背弄成了这样,恐怕连医师都难以下手。”
孙坚闻言,急忙走进去。
程普脱掉了铠甲和衣服,赤-裸-着上半身,脖子后面的背上,布满了脏兮兮的粪汁,而且已经是血肉模糊。倾倒下来的粪汁,有一部分直接从脖子上灌进去,把程普后背烫得红肿起泡,由于程普穿着铠甲,不断地摩擦,使得后背已经被磨烂了,血肉糜烂,非常吓人。
孙坚说道:“德谋,伤这么重,怎么还死撑着?”
孙坚心中担心,又问道:“喊了医师吗?”
黄盖点头道:“主公,已经喊了医师,很快就会返回。”
话音落下,便有一名军中的医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当他替程普诊治完毕后,惊叹道:“程将军,您能坚持到现在,真是了不起。”
医师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的给程普清洗伤口,敷上药,又沉声劝说道:“将军,这段时间您不能动筋骨,而且因为粪汁烫伤了背上的肌肤,伤口糜烂,还得每日清洗敷药,否则一旦恶化,就难以诊治了。”
程普点头应下,神情痛苦。
他身体僵直,已经难以动弹了。等医师替程普诊治完毕后,孙坚又安慰了程普一番,才动身离开。
……
长江之上,一艘小船静静的停靠着。
船头上,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昂身而立。他身旁还有四五个赤-裸着上半身的汉子,都是站在船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魁梧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甘宁。
“哗啦!”
突然,平静的水面被打破了。
一个沾满水渍的脑袋从水里面突然冒了出来,紧接着陆续的又有一个个人头冒出来,足有八个人。这八个人迅速的翻身上船,抖了抖身上的水渍,然后恭敬的站在甘宁身后,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显得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