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火龙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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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尘封记忆(2)

巨猿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说不出的悲愤与痛苦,它看着枯叶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亲眼目睹了那段历史!嘿嘿…历史上,进入龙之禁地而活着出来的人并非没有,只不过,哈哈…”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回到了正常,道:“长老会的那帮饭桶们是不是告诉了你,说历史上去往龙之禁地的火之龙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

枯叶心中大震,这是大山深处里的秘密,除了火之龙,其他人从无得知。他看着它,艰难的点了点头。莫非…

“哈哈哈…”巨猿大笑起来,声音低沉。“这就对了,火之龙啊火之龙…我那时、那时,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流浪儿,独自一人苟且偷生在荒山野岭间。大概十一岁那年的一天,我在偷一家人的大枣时,被她发现了。我以为我死定了,那时候兵荒马乱的,人人都恨盗贼,她只需要一喊,我立马就会被赶来的人们乱棍打死。”

低沉的过往,在时空的注目下缓缓重现。巨猿低着头,看着面前一男一女,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哀伤。

“后来怎么样了?她叫人了么?”南宫乐兮看着她,心中突然一酸,轻声问道。现在被锁在山壁上的,是一只巨大的巨猿,那么当年那个少年,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发生如此变化。心中这般一想,他悄悄的往枯叶那边看了一眼,却见枯叶捏紧了拳头,面色铁青,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一般。

“没有。”听到南宫乐兮的问话,巨猿突然微笑起来,声音也不复刚才的忧伤。“她没有叫人,而是替我保守了秘密。并且要我把偷来的枣子分给她一半,我当然不愿意啦,心想我辛辛苦苦才偷来的枣子,凭什么分一半给她?她见我不给她,就哭闹起来,后面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好把枣子分了她一半。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情况,和我也差不多。那时候是一个夕阳艳丽无比的黄昏,我看着她蹦蹦跳跳的离开我往家里走去,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从那时候开始,我心里第一次有了牵挂。”

“后面我经常都能见到她,她家里也不富有,每天她要做的活都很多很多,我看不下去了也会经常去帮帮她,而她呢,则经常从家里偷偷拿出一点食物来给我。那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啦,我衣着破屡,却打心里喜欢和她在一起…”

巨猿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低声的讲述着往昔情仇。南宫乐兮听在心里,心里一阵砰砰砰的乱跳,往枯叶那边看了一眼,见他似乎也陷在了这段情史之中,不由得一阵心慌,脸莫名的红了起来,不敢再看枯叶。

巨猿讲得很是漫长,废话连篇,但是南宫乐兮和枯叶都没有出声打断它,而是站在那里,当起了两个合格的倾听者。

“突然有一天,我看到她在家后面的小竹林里练武,心中大是诧异,后面一问我才知道,原来她幼时得到过一位高人指点,给了她一本小册子,从那时起,她已经断断续续的练武好几年了,我一听之下,当下便也求她教我武艺,她笑着答应了,但是要我先学会认字,于是我又从认字开始,一步一步的学。后面我才知道,那小册子里所记载的,可不是只是武艺那么简单,五行八卦、紫薇星斗、奇门遁甲、风水地理无所不包,无所不容。那时我们都只是孩子,绞尽脑汁也学不懂这些东西,于是她又起意了要去到处拜师,把小册子上的东西全部弄懂,问我要不要去。我说当然要去啦。于是我们就在一个晚上偷偷地跑了。那时候我真的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看着她我的心里就涌起一种感觉,那就是我要保护这女孩一生一世,可惜我天性太笨了,这些话,都没来得及跟她说。”

枯叶微叹一声,道:“世事难料,虽然你没说,但是她的心里,也是明白的吧。”

巨猿声音一顿,沉默了半响,才继续道:“时间过得很快,等我们将小册子上的内容弄懂大半的时候,已经是过去五年了。她已经十八岁了,而我,则是二十一岁。五年中,她只回过三次家,每次回家都只不过是小半天光景,她的家人都说她变啦,堕落啦什么的,但她都没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就在我以为我们可以天长地久的在一块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龙之禁地?”枯叶皱着眉,轻声问道。

巨猿转了转脑袋,脖颈处的骨骼咯咯作响,它看了枯叶和南宫乐兮一眼,声音又低沉了下来。

“没错,就是龙之禁地。龙之禁地的禁制松动开了,数不清的阴霾笼罩住了整个大地,所有人都在死命的奔逃,想要离开那里。那时候,我也想要拉着她一起走,可是她说,逃?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呢?再说了,要是都走了,那这边的人怎么办?我说不是还有长老会吗?他们会想办法的。”

“对啊,长老会。”枯叶点头,附和道。

岂料巨猿却是低沉的笑了起来,笑声中说不出的不屑与讽刺,它看着枯叶,声音充满了愤怒。

“龙之禁地刚刚出事,长老会就下了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命令,他们命令抛弃所有老人和带不走的孩子,连夜迁徙到别的地方去。这个命令遭到了很多人的抵制,大家伙都说要真是这样还不如在一起死了得了。这时候她站出来了,她问为什么不派出族中的火之龙迎战?就这么抛弃祖地,日后我们何以自称?我还记得那时她当着所有长老的面,这般质问时的风采。岂料长老会的人说,你一个小丫头懂得什么?赶紧回去给你家男人暖床吧。当时四周全是笑声,各种声音响成了一片,她一个女儿家,站在上面,面红耳赤。我忍不住了,就跳上去大声喝道:“闭嘴!谁敢再多说一个字,老子废了他!””。

“好!”听到这里,枯叶大声喝道:“好男儿就该如此,有所为有所不为。”南宫乐兮听到这话,巧笑嫣然的看了过来,目光中充满温柔。

巨猿继续道:“也许是被我吓住了,所有人都看着我俩,再没有人说话了,这样,她又把刚才的话重新问了一遍,才有一个长老会的成员吞吞吐吐的说道,说我们没有火之龙啦,当然派不出火之龙去迎战啦。全场大哗,纷纷喝道:“那前两年大家共同见证下成就的火之龙不是么?”半响那长老才道,那是大长老的私生子,是为了地位暗箱*作才成就的火之龙,还说真正的火之龙已经有好几十年没出现了,不是谁都能通过火之龙的成就考验的。当时大家都急了,都说道要把这些长老拉出去砍了,乡民们一听就鼓噪了起来,大家伙一拥而上,把长老们给绑了起来,就在闸刀伺候的时候,她说话了。她说事已至此,就算把长老们全都杀了也于事无补,倒不如想办法渡过眼前的难关。”

“好半响都没有人有主意,这时候她说与其这样坐以待毙,倒不如杀到龙之禁地去,拼个你死我活。这是那些长老又发话了,说只有火之龙才能进龙之禁地,你个小丫头就不要妄想了,这时她就说,她要去试试火之龙的成就考验。我当时惊呆了,死命的拉着她不让她去,就说我去就行了,可是她不同意,硬是没办法。*迫长老会同意之后,她就一个人,一把木剑,进了后山。”

“等到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后了,我当时心急如焚,恨不得冲进后山里找她,但是一帮长老会的老不死的拦住了我,硬是不让我进,就在我不奈打到了几个要冲进去的时候,她出来了。她手中的木剑只剩下了剑柄,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的,唇角的弧线却是高傲的翘起。我见到时她,立马就抱着她,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她也落泪了,她说我在外面等着她,又怎么舍得死在里面?要死,也得死在我的怀里。随后她脱出了我的怀抱,高高举起在后山带出来一块令牌,向着四周大声喝道:“火龙令!”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没想到,她以一个女子之身,完成了多少男子都没能完成的考验。”

说到这里,它停住了话头,看着枯叶道:“枯叶,你也是火之龙,应该知道成就考验吧?”

枯叶点了点头,心里不自禁的对这位女子起了敬佩之心。火之龙成就时的考验,是对应试者全面能力的考验,而且,损伤率非常的高。以自己当年巅峰时的力量,也是九死一生才完成了那个考验。

“所有人都单膝跪了下来,就连那些长老会的成员也一样,但是他们的那些废物子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们说向着一个女人下跪?那以后自己还怎么做人?我听了心下大怒,暗道他奶奶的,见火龙令必须单膝下跪,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们这么说那不就是在挑战她身为火之龙的尊严?当下我就跳了过去,把他们全拉了出来,一人废了一条腿。”

“啊?”南宫乐兮一声惊叹。随后道:“后面呢?后面怎么样了?”

“后面她…”巨猿张开口,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又猛地顿住了话头。它看着南宫乐兮:“你们有朋友来了。”

枯叶没有回头,却低声道:“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