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焚天画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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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青商郡的于家

自无疆净土一路向东,便进入了寒乌国境内。

寒乌国不大,在中原十国之中,国土面积排倒数第二,仅胜过成溪国。

但它妙就妙在地里位置足够好,正处于中原中心地带,与四国接壤,运输方便。诸国物流,许多便要通过它,因此其富庶,却是天下闻名。

于家所在青商郡,位于寒乌国南部。三人乘车一路缓行,这日终到郡府城中。

守城卒上前盘查,于器取出修行者腰牌,便立时被放行,一路来到城中一座极大的宅院前。

“这便是我于家总宅了。”于器跳下车,指着那高门大院,脸上隐有得意。

门是朱漆的门,柱是朱漆的柱,墙向着两边延伸,在极远处方能看到头。

一见便知,是巨富之家

“好宏伟呀。”温小莲忍不住感叹。

“将来这片宅子全是你的。”于器说。

“以为我很稀罕?”温小莲白了他一眼。“将来我香莲居生意做大,一样买得起这样的宅子。”

“全无可能。”言诚下车,缓缓摇头。

“像这样的大宅,光是仆役便不知有养多少。每年维护的花销,恐怕便远超香莲居的收入。”他说,“若不是有着连通四海的大生意,绝无可能住得起这样的宅子。”

“听见了吧?”于器越发得意。

“又有什么了不起?”温小莲仍不服输。

此时家丁早上前去,拍打门环。不多时有仆人打开门,一听是少年回来,立时跑来恭敬见礼。

于器一摆手:“先去禀报我爹。说我回来了,也带来了贵客,有大事要与他商量。”

“是!”那仆人急忙先跑了进去。

至于于器,这里本就是他家,自不需要什么仆人引路带领。他带着言诚与温小莲一路向内而来,边走边介绍着自己家的楼台亭阁,花园水榭。温小莲虽也算是富家女,但却并未见过如此豪华的大宅,确实看得有些眼花。

不说别的,单是那花园秋千,明镜小湖,便令她心驰神往。

“少爷!”

此时有管家打扮者赶了过来,恭敬施礼。

“您总算是回来了。”

于器点头:“回来了。通知到我爹了吧?这次是有人生大事回来与他商量。”

“人生大事?”管家一怔。

“这位是未来的少夫人。”于器一指温小莲。

管家立时傻眼。

“少爷……稍等……老奴先去禀报一声……”

说着,便落荒而逃。

“看来你把家人吓了一跳。”言诚说。

“我管他们那么多。”于器哼哼着,带着二人继续向前走。

不多时来到一个大院,只见院里站了不少仆役,一见于器都急忙行礼问好。上首大宅前,站了几个少男少女,看模样与于器皆有几分相似,想来是其弟弟妹妹。

“大哥回来啦?”最年长的一个少年,看起来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急忙迎了上来,满面笑容地迎接。

“嗯。”于器点头,面色和蔼。“小荣,修行上的事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对方恭敬作答,“没什么希望,也就不浪费那个时间与精力了。”

“这两位是?”少年看着言诚和温小莲问。

“这位是你未来的嫂子,和他的兄弟。”于器说。

正想再介绍言诚大名,只见大宅中管家已然奔了出来,向他道:“老爷在里面,请少爷进去呢。至于这两位……暂且请到这边客房中……”

“这是什么道理?”于器面露不悦之色。“有贵客至,不来迎接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把客人晒到一旁?我于家的礼仪何时变得这般失态了?”

“我们还是到客房里等候吧。”言诚说。

“不成,跟我来!”于器来了脾气,一手拉着温小莲,一手拉着言诚,径直冲入大堂之内。

堂内坐了六人,为首上座上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年纪,微胖发福,模样与于器相似;女的看起来不到四十,保养得不错,皮肤光滑。

两边又坐了四人,左右两侧各二人,均是女子,年龄自三十许到二十许,一个个都是衣装华贵,容貌美艳,涂脂抹粉,香气扑鼻。

“爹,我回来了。”于器松开两人的手,向着上首男子一礼。

“你这一去便是一年,我还当你不想回家了呢。”男子笑呵呵地站了起来。

“介绍一下,这便是我爹。”于器向言诚与温小莲说。

两人在路上已经听于器说过许多次,知道他父亲于尊原乃是青商郡里有名的大富商,也算是一方名人。

两人分别见礼,于尊原只简单点头回礼。

如今坐在上首的那妇人许氏,本是于尊原侧室,自于器母亲去世后被扶正。于器见了她,虽不喜,但也只能低头行礼,称:“姨娘好。”

许氏微笑点头:“少爷若再不回来,小荣可就要想出病来了。这几日天天嚷着说要去银光城找他大哥呢。”

“小荣”便是方才迎接于器那少年,名叫于荣,是于尊原次子,也正是许氏所生。

于尊原养育了四男五女,最大的于器已然二十,最小的是一个女儿,才不过三岁,倒也算是家中人丁兴旺。

兴旺,自然也有兴旺的难处。

比如妾室争风,便是于器最不愿见的。无奈他偏生又是修行者,在家中地位超然,举足轻重,所以各个姨娘一改他少时欺压他的作风,却全转来巴结他。

对此,他只感厌恶,因此倒常爱漂泊四方,不喜归家。

也正因此,才存了拜战国为师之心,是想彻底离家不理家中事,而且又能有绝好借口,不会为外人诟病指责他无情弃家。

“爹,这次回来,实是有大事要向您禀报。”于器也不理其余姨娘,径直向于尊原说:“这位姑娘叫温小莲,银光城之香莲居,便是她的产业。我们两人两情相悦,因此特来向父亲禀明,选个吉日成婚,好为于家延续香火。”

“这……”于尊原微微皱眉,似有不悦,但又不敢太过显现。

便似是怕惹得儿子不高兴一般。

“温姑娘家里还有什么人呀?”这时,一位姨娘开口询问。

“并无他人。”温小莲急忙回答,“家母早亡,家父于一年前亦过世。”

“温姑娘在银光城中,便只香莲居一处产业吗?”另一姨娘问。

“正是。”温小莲怯怯地答。

“我听说少爷这一年多来,在银光城投入大量钱财,好像便是置办这香莲居吧?”又一姨娘说。“如此说来,这香莲居其实应算是我于家的产业了。”

温小莲微微皱眉。

于器立时不悦:“姨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投资香莲居,是看它大有可为,而香莲居能壮大,却不是靠我的财力。”

“器儿。”于尊原此时开口,“婚姻乃是人生大事,不可草率。此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来人,先请这两位客人到客房休息,我和少爷先谈谈家中之事。”

“是!”管家立时上前。

“慢!”于器皱眉,伸臂阻拦。“爹,我已然二十岁了,婚姻之事再拖下去怕并不合适。”

“话虽不错,但于家家大业大,你身为于家大少爷,未来的继承者,婚姻之事可不能儿戏。”许氏这时开口,“温姑娘为人如何,我们并不知晓,但这一年来你频频投钱到香莲居之中,却并没有为家里送回半钱。若你只是一时兴起胡闹玩玩,我们也不反对,毕竟这都是小钱。”

“但你若是被人诱惑,完全迷了心窍,就别怪姨娘多嘴了。”她说。“大门大户,讲求的是门当户对,而且你不但是大族少爷,更是尊贵的修行者。你若要娶妻,至少也得是郡守一级官员家里的小姐。”

“如此,才算匹配。否则,便是我们同意了,任你胡闹,将来郡内诸族,怕也会连我们一并嘲笑。我们倒是无所谓,但于家的名声,涉及历代祖宗呀。”她最后淡淡一笑。

那笑很淡,看似温和平静。

但温小莲却觉字字如刀。

她微微皱眉,侧目望向于器。

是你要娶我,是你带我来这里。那么,你是否应该保护我?

于器感受到她的目光,脸色微微发红。

然后,脸色下沉。

“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这是早便说好的事。”他说。“今日我回家里来禀报,是因为我尊重众位长辈。”

“器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于尊原皱眉,面色微变。

“禀报已经禀报了,我也该走了。”于器向父亲一礼,转身拉着温小莲的手便要走。

“为这一女子之事,你竟然要弃家而去?”于尊原动了怒,大喝一声。

“少爷。”许氏站了起来,“若你要娶的是门当户对之人,我们绝不会不反对。便是娶一小户人家女子,只要你是真心爱她,她亦是真心爱你,我们也许也会答应。但是……”

她看着温小莲,淡淡地笑:“温姑娘毕竟是沦落风尘之人,抛头露面,引客卖酒,就算买卖做得再大,也是染了江湖风尘的人,又怎么能嫁入咱们这样的大族之中?”

“你说什么?”于器两眼隐见红色,反身盯着许氏。

“什么风尘之人,什么引客卖酒,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低声咆哮,似暴怒凶兽。

“器儿,你要做什么?”于尊原大喝,“为这一女子,你竟然不顾伦常,威胁你姨娘?”

“少爷,大姐泉下有知,看了如今你这副模样,知道你对婚事这般随意,怕也要伤心吧?”许氏并不惧怕,反而笑得更从容。

然后,她很真诚地说:“少爷,我们反对,其实也是为你好。我们只怕有朝一日,你发现自己如今所为只因少年莽撞无知,再后悔,可就晚了。妻不比妾,人家若无大错,你是休不得的。”

“我很不喜欢你。”这时,言诚突然开口。

“你并不了解小莲,却一口断定她是为了于家的钱,这便是自以为的歪理。”他说。“你持着这种歪理看人,本身便是错的,而你却因此而语出不逊,言语间隐约有污辱小莲的意思,便更不对。”

“似你这种人,才不配成为于家的正妻。”他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