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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论美

美德好比宝石,它在朴素背景的衬托下会显得更美丽。同样,一个打扮并不华贵却端庄严肃而具有美德者是会令人肃然起敬的。

美貌的人,未必同时具有内在的美。因为造物主似乎是吝啬的,他给了此就不再予彼。所以许多美男子徒有其表却不是真正的男子汉,他们过于追求形体之美而忽略了内心的修养。但这不是绝对论,因为奥古斯都、菲斯帕斯、菲力普王、爱德华四世、阿尔西巴底斯、伊斯梅尔等,都既是大丈夫、又是美男子。就形貌而言,自然之美要胜于服饰之美,而优雅之举又胜于单纯仪容之美。最高境界的美是画家所无法表现的,因为它并非人力所能创造,那是一种纯粹而奇妙的美。曾经有两位画家——阿波雷斯和丢勒滑稽地认为,可以按照几何比例,通过摄取不同人身上最美的特点,合成一张最完美的人体画像。其实像这样画出来的美人,恐怕只能表现画家本人的某种偏爱。美是很难制订规范的(正如同音乐一样),创造它的常常是机遇,而不是公式。有许多脸孔,就它的部分看并不优美,但作为整体却非常动人。

有些老人也会显得很可爱,因为他们的作风优雅而练达。有一句拉丁谚语说:“四季之美尽在晚秋。”尽管有的年轻人少年俊秀,却由于缺乏得体的举止和修养而难以得到赞美。

美犹如盛夏的水果,是容易腐败而不易保持的。世上有许多美人,她们有过放荡的青春,却因此而承受着懊悔的晚年。所以,美应该是形貌与德行的结合。这样,美才会放射出灿烂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