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九天宫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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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公开课前

华山有五峰,分别是东南西北中,每峰一个分支。我所在的东华峰摩天崖是一支,这支人数最少,连上师父师叔才七人。北华峰则有广(闻)、暗夜、国子、举荐四大教廷。之所以叫教廷,因为那里是为朝廷培养人才的地方。这几个教廷各司其职,广(闻)廷培养探子间谍,暗夜廷培养刺客特务,国子廷为皇室贵胄服务,举荐廷皆为则各州郡举荐的平民弟子,炎姬就是在这个教廷学习。华山诸峰中教廷人数最多,有好几百人。再说西华峰,那里有个碧玉瑶池,华山圣姑就在那里收徒,可她只收女弟子。那里大约又有十几人。南华峰则有三大殿,华山现今掌门琴之弦正是其中南华殿殿主,三大殿共约百人。中华峰有鹿苑,是诸峰长老退休后隐居的地方,那里现在住着五大长老。他们一般不再招收弟子,除非遇上特别有潜质的孩子。

话说从那天到第二天晚上,各峰各大教廷的人都陆陆续续来了。每次来人,师父便让我们几个徒弟带他们去住处。因为我年纪小,跑了两趟就跑不动了,师父让我回住处待着。只是忙坏了师姐他们四人。往往刚带完一拨人,另一拨又到。到了第二天晚上,五峰要参加公开课的人总算全部到齐了。师姐回到房间是累得直接倒在床上。我第一次见师姐这么累,她居然躺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起来去打水洗澡。我却叫住了她。

她问:“怎么啦?师弟。”

我指着面前的两水桶说:“师姐,水我给你打好了。”师姐不知是这才发现两通满满的水还是惊讶于我还会想到给她打水,呆住了好久,才说:“师姐要洗澡了,师弟出去一下吧。”

我“哦”了一声,就出去,顺便把门关上。虽然我们年纪都还小,不过也知道洗澡时旁边不能有人,尤其是异性。我刚出门,却见到文斌匆匆往外跑。他看来要比师姐精神多了。

我叫住了他,问:“师兄你去哪呀?”

他边走边说:“我去玩啊。哦,对了,你去不去,你要是去带上你一起去。”

看他诡秘兴奋的神色,我有种不好的预兆,于是回道:“太晚了,跑出去玩被师叔知道要挨骂的。”师父从不骂人,倒是师叔,我见他骂过三个徒弟好多次,而且每次都很凶。

他说:“你师父我师父今晚要和华山其他师父聚会,才不会有空管我们呢。来到这里五天了,都没有出去玩过。此时不玩更待何时!”最后一句,他说得特别正气凛然。

这时楼下一个叫声传来——我们住在二楼——“文斌,在磨蹭什么呢?还来不来,不来不等你了!”我看去,喊话的也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他穿着很华美的服饰,皮肤也很白,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公子。他身边还跟着三四个约莫同龄的孩子。

“哦,我来啦!”说着,文斌就跑下去和他们会合。然后他们就一起走了。

那晚我睡到半夜,却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下了床去开门,见到师父师叔和两位师兄,却不见文斌。师叔急切地问:“天莱,你可知道文斌那小崽子跑哪去了?”

我回答道:“他说去玩,不知道去哪玩”

师叔接着问:“他有跟谁一起去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是谁。是四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师叔和师父对望了一眼,师叔说:“看来他们的确在一起。”

师父说:“没事了,你回去睡觉吧。”说完他们就走了。

我回到床上,师姐问:“师弟,什么事呀?”

我说:“好像文师兄还没有回来。”

师姐有点担心地说:“都子时了,还不回来,文师兄不会遇上什么意外吧。”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好久,又迷迷糊糊地被一阵呵斥之声吵醒。我听出是师叔的声音,他好像在骂文斌。我还听到了哭声,好像是文斌的。文斌平时虽然调皮捣蛋,没少被师叔骂,却也没见他被骂哭过,最多就是不说话。

师叔怒斥道:“看来这次我不打你是不行了!”然后是一阵扰攘之声,好多人说话,好像还有人求情。最后师父大声说:“师弟!现在已经四更了,明天还要开课,就不要打了。况且孩子已受了惊吓,有什么事情也等明天再算吧……”后面的声音很小声,迷糊间我记不住了。

师叔又狠狠地骂了一顿,然后说:“若不是怕打搅其他人休息,今晚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后面好像他们还说了什么,不过我那时已渐渐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因为师姐居然来叫醒我了。师姐从来对我是爱管不管的,除非我烦到了她,或者是师父有吩咐,否则从来不管我,任我自生自灭。不过那时我并未觉察到这微妙的变化,只是很庆幸她叫醒我,要不然我又要睡过头了。也不知道是年纪太小还是什么原因,那时我特能睡,有时一天能睡八个时辰。

那天日丽风和,万里无云,因为有惬意的微风,虽是夏日早晨,也不觉得热,反而很清爽。我们是主持方,因此早早就来到广场布置。很快,从村里村外四面八方的队伍也陆陆续续抵达广场。不光有华山弟子,也有很多好奇的百姓。他们都想看看究竟筹备了好几天活动会演出什么名堂。

广场不大,约八丈见方(按小说,边长约十七八米)。广场一边有一座高楼。靠着高楼墙壁,筑起了一座三尺高的讲台,围着高台呈扇形地摆放着很多矮凳子,中间留着过人的通道。最后面一排是有扶手靠背的椅子,是让诸位师父教官坐的。我们三人的位置在中间一列。之所以只有三人,是因为萧朱已满十四岁,因此他是来负责维持周围秩序的。另外文斌也没有来,原因可想而知。

我坐在中间靠前位置,后面是师姐,再后面是王大牛。王大牛后面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因为他太高大,后面小孩看不到讲台了。

我刚坐下,发现右边有个小女孩瞄了我一眼。我坐下后也打量起她来,她跟我一般大,穿得很朴素,却不是很整洁,衣领袖子都歪歪扭扭的。我们右边是碧玉瑶池的师姐妹们,她们都是圣姑的弟子。圣姑弟子一向以纪律严明著称,即便周围的孩子都在交头接耳,她们都是安定文静地端坐着。却不知怎地,这个小女孩坐下来后就小动作不断,东张西望,时而玩辫子,时而摇晃身体。

“你看着我干嘛呀?”那小女孩突然问。

我傻傻地回应道:“你刚才看了我一眼。”

她说:“我看你一眼,你就看我这么久呀。”

我想想也是,于是不再看她了,转而看空荡的高台。

过了好一阵,她忽然问我:“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呀。”

我转过脸来说:“想呀,你叫什么名字。”

她得意地撇了我一眼,然后转脸过去,神秘地说:“嘻嘻,我不告诉你。”

“哦。”我说完又看起讲台来。

我正看着出神,忽然感觉耳朵一痒,却是她贴到我耳边小声地说:“我叫梓幻。”

我奇怪地撇了她一眼。她得意地说:“好了,到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本想告诉她,却见她得意的样子,于是说:“哼,我不告诉你。”说着学她那样转过脸去。不料她却好久没有回应。这时我心想,我不告诉她她会不会不高兴?于是我偷偷瞄了她一眼,果然见她背过身子去,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我耐不住自责,于是凑到她耳边,小声地告诉她:“我叫天莱。”

却不料她马上转身过来,一脸的得意地笑道:“你不是说不告诉我么?”

“我……我……”我一直窘得说不出话来。

她见我窘迫样子,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

“梓幻!”一声呵斥,我看去,却是一个漂亮的姑娘,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岁,她便是圣姑。后来我才知道,她那时已三十岁了,只是看着年青。

梓幻看起来很怕她,立马就不笑了,尽管她其实忍得很辛苦。

“当当当……”一阵敲锣声,公开课正式开始了,本来嘈杂的广场顿时鸦雀无声。

师父走上讲台,说了两三句简短的客套话后,说:“现在请掌门师兄上来讲话。”

一个差不多八尺的男子走上台。他应该大不了师父多少,但他留着长髯,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看起来要老一些。他穿得很华丽的服饰,跟师父朴素的衣服形成强烈对比。他和师父客套两句后,师父便退下了。

他站在讲台中央,看着讲台下众人,我隐约读出他神色透露出一股藐视天下的气概。他开始说话,然后说了一堆,尽管很激昂,不过都是废话,因此我全忘了。只记得他好像说了很久,久得原本已经鸦雀无声的广场都开始了嗡嗡嗡的切切私语,久得不敢私语的孩子都渐渐有了倦意,久得好像我后来迷迷糊糊都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好了,话我说完了,下面交给风师弟吧。”终于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也不知是他说得太好还是人群感到终于解脱,本来弥漫着压抑感的广场顿时被点燃起来,爆发出一阵持续兴奋雀跃的掌声。

师父接着走上讲台,向他作揖致意。他则得意地走下讲台。

师父站在讲台上,说:“该说的掌门师兄已替我说了,现在我们开始正题,开讲公开课的第一课。这课,由我来讲说,题目是‘度量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