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九天宫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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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寒霜女王

我强作镇定,装得若无其事地反驳道:“十四年前,我还没出生。”

燕北落仔细打量了我一阵,才缓缓说道:“你没出生,可母亲已怀孕!”

这次,我再也忍不住惊讶了,冲口而出:“你认识我母亲?”

燕北落发出一声嗤笑,说:“当然认识,不但认识,而且还……”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不想回忆的事,然后硬是吞回肚子里,继续说:“反正,这世上没人比我和你母亲更熟悉彼此了。”

我隐约地听出了话外音,充满敌意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燕北落又呆呆地看了我一阵,然后抿嘴一笑,说:“你和你母亲发怒的样子,还真像。这么说吧,我与你母亲是同一族人,来自同一部落。我们都是冰原极境的游牧者,极光女神的守夜人。”

守夜人?好熟悉的称呼……这是……

“你的家族世代传承着一个尊贵的封号:寒霜女王。你母亲是第十二任王储,她的名字,叫琳娜。”听着燕北落平静地说出这段话时,我的心却激动得扑通扑通地跳。除了师父,已经没人知道我的家人,更没人知道我的母亲的名讳。

“你母亲离开后,寒霜王座就一直悬空。你必须回去,回到你真正的家乡,回到你的族人身边……”燕北落说至此,被我激动地打断道:“不要说了!”

所有人都一愣,想不到我的反应如此大;事实上,我也想不到,可是当他提及这些事时,我的脑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翻滚,它想破壳而出,却无论如何都敲不开那坚不可摧的外壳。我暗地调整呼吸,良久,才装得义正词严地说道:

“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我的父亲是临夏城的将军,华山是我的家,华夏是我的国!”

燕北落听了霍然站起,他一挥手,我周围忽然蹦出四五条奇怪的铁链。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捆得死死的。我想挣扎,但想运气时才发现,各处气道穴位均被铁链锁死,无法运转起来。

他的神色大变,变得非常严肃,就像教官面对一个犯了严重错误的弟子那样。他说:“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而是来通知你的。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跟我回去,要么我带你回去。”

“北落兄不必激动。”回看,一名穿着奇特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是佛罗里昂。

燕北落说:“哦?佛罗里昂,你这家伙,消失好几天了,这会儿倒有功夫出现了?”一直以来,他们所有人提及佛罗里昂,或多或少都带着崇敬的语气,但燕北落却竟显得有些不屑。

佛罗里昂也不在意,他说:“寒霜女王继续者驾临,我又怎可不出现?”

燕北落冷言问道:“你有什么高见?”

佛罗里昂走到我身边,一挥手,那些锁链便立即缩了回去。我身体一下子失去支撑,差点倒下,幸好他扶住了我。他对燕北落说:“我来跟她说几句,我保证,她会动摇的。”然后又回头,关切地问我:“你没事吧。”

我抬起来头,正好和他四目对视,我一怔,因为闻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我想推开他,挣不脱。两股温暖柔和的真气涌入自我的双手涌入,通过我双臂,我心胸,周转到我全身。我感觉有点麻痹,却又非常舒服。

我疑惑地说:“你这是……”

佛罗里昂温柔地说:“不要动,我在给你探伤。”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气息渐稳,我感觉从昨天持续到现在的疲倦感消失了,我的脑袋也不那么晕了,思路好像一下子清晰了许多。这种感觉很特殊,就好像特别寒冷时钻进了温暖的被窝中,或者是特别炎热时跳进了凉爽的溪水里。我不明白,为何他的真气为何会与我的真气如此相配。

我思绪正凌乱时,佛罗里昂忽然凑到我脸前,凑得很近,鼻子都快碰到了。

我赶紧推开他,喊道:“你要干嘛!”

佛罗里昂一脸无辜地说:“看你的眼睛啊。”

我有点尴尬地说:“我……我眼睛怎么了?”

他说:“你竟然没有黑眼圈,看来你睡得挺习惯嘛。”

我反驳道:“我睡得好不好,不用你管!”

佛洛里昂浅浅一笑,说:“行了,不说这个了。你过来这,我给你看点东西。不过你得安静,用心地看。”

我转过脸去,说:“我不想看!”

佛罗里昂说:“跟你的母亲有关。难倒你就不想知道吗?”

我不说话。佛罗里昂转身一挥手,圆桌中间升起一道纯白的屏风,他说:“你看好了。”

我仔细观察那屏风,却发现不出什么异样。

他说:“看见了没?”我摇摇头。

他继续说:“你走近些去看。”我疑惑地走近了几步再细看,却还没有看出异样。

“还是看不到吗?那你再走近点,再走近点……”

我一步一步地看走去,除了通屏的白,什么都没有。直到我走到屏风跟前,我也没有察觉到一丁点异常。我想这是在耍我吗?正要转身骂人,但我转身后,我却蒙了——

周围是一片冰天雪地,鹅毛般的大雪正在漫天飞舞,地上厚厚的积雪埋没了我的膝盖,刺骨的寒风呼啦啦地吹得我直发抖。

“这……这里是……”

“琳娜,你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我一看,不远处的冰崖上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她穿着兽皮大衣,相貌有点像我的母亲。她刚才叫了我母亲的名字?我左顾右盼,却看见这片冰原上只有我一人。

“琳娜,快回来,玩够了没有!”那妇人喊道。我这才确定,她分明在喊着我。我想动,却觉得身体很沉,这才发现我身上也披着臃肿的兽皮大衣,戴着厚厚的手套,穿着雪地靴。我再看,连我的发饰都成不一样了,扎着游牧民族的辫子。

我疑惑地走过去,雪太厚,风太大,我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但我走了几步后却发现,好像不是这么走的,我应该跳到雪面上。对,就是跳上去,然后稍微催动真气,再然后身体向前略倾。果然,我可以在雪面上滑翔。

我几步就滑到冰崖边,猛一冲,竟沿着一个翘起的冰坡,跃到了冰崖上。我在空中不由自主地做了两个漂亮的翻腾,落地刹那又是一个美丽的回旋急刹,稳稳停到那妇人面前。我抬头,一看,她真和我母亲有几分像,就是老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