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牢房回荡着我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变化。我失败了,即便感觉就隔着一层薄纱,却始终捅不破。我没有气馁,很快我又尝试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十次……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我终于还是放弃了。即便知道应该怎么做,但修为未达到,境界无法突破。
又过了两天身体的淬炼已经完成,体内再度感受到了气息。我本意想自身利用气势极低的这个特殊阶段顺势突破,但如今却错过了难得的机会,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的计划又命运被打乱了。
比如说我原本想带竹衣下山历练一番,结果我遇上了琦玉出嫁。我想阻止她嫁给一个傻子,却遭遇林枫袭击。然后我不知怎么的就被运到了万里之外,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飞行载具爆炸。我被艾莫离他们救了,却也成了俘虏。本以为只要来到这里,我就可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他们把我送到最近的县城,那么我就可以联络到华山遍布天下的分支。
结果呢?人家根本就没让我见,直接扔到牢房里就是半个月。而且还安排了几个言语不通,又是哑巴的奴隶来看守。好不容易发现了一条快速提升功力的捷径,却就始终捅不破那层薄纱,眼睁睁地看着它溜走,反而因此浪费了十天时间。
我懊丧极了,过去在华山尽管有种种意外,但只要我努力去拼,去争取,无论成败,总能得到一个结果。然而如今我才发现,世界根本不是那样,更多时候根本没有什么结果,因为意外总会把你直接被带到下一个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事到如今,我隐藏身份到教廷历练的计划终止了,我答应秦明和炎姬帮助他们的计划终止了,甚至我幻想向师父证明什么的事情也嘎然而止了,我被关到万里之外,一座名叫天空城寨而事实上我甚至不能确定是在何处,属于何族的一间牢房里,每天吃着一堆腥臭无比、恶心至极的虫子维持生命,即便我知道它们是在下水道长大的。
没法,如今我只能做一些恢复性锻炼,看来华山论剑的选拔赛我是赶不上了,只希望我在半年之内能劈开这堵石门。于是我又开始艰苦的练习,利用生锈了铁链和铁环,我自创了好些锻炼方式。我要稳固我的筋骨,更要稳固我的修为。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直到某天,我正躺在地上休息时,“锵锵锵”一阵刺耳的声音把我吵醒了。我转过身去一看,大门正在缓缓升起。经历了漫长的等待,终于要把我带出来了么?
然而当大门打开,我失望极了。两名瘦弱的奴隶惊恐地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半寸。正面是一名身穿红袍的中年人,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肌肉澎湃身形魁梧的奴隶。中年人用手一指,两名奴隶就一左一右冲了过来,把我按在地上。
我感受了一下他们只有蛮力,要击败他们轻而易举。但我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这一路杀不杀得出去,先见步行步。
“听说,你是魔儡?”那名中年人用并不标准的雅言问道。
我楞了一下,感觉好像半辈子没有人用听得懂的语音跟我说话。但我很快稳住情绪,心中想:我的机会来了。我倔强地说:“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魔儡是什么!”
中年人手一抬,两名奴隶就把我架了起来。话说这两名奴隶真高,我的身材已不算矮,但当他们架起我时,我依然要踮着脚。中年人打量了我一番,然而露出鄙夷的神色:“你果然是被魔鬼控制的尸体!说,魔鬼有什么目的!”
我眯着眼盯着他:“这样有意思吗?冤枉一个活人是一具尸体!”
中年人冷笑一声:“在智慧的长老面前,不到你不承认!也不到你不露出原型!”
随后他走在前面,两名奴隶押着我离开了这里。
来到这里近二十几天,我首次见到白日的天空城寨。比起那天晚上,我能看到更多细节,以及看清更多的居民。很明显,这里至少有三种人,一种像眼前这个红袍男子,虽然也没穿戴什么金银珠宝,但是行走之间,浑身就散发出一种贵气,后面往往跟着几名奴隶:这些是贵族。另一种穿着相对朴素,但精神相对饱满,皮肤粗糙但不黑:这些是市民。还有一种穿着残破,而且手上、脸上全刻满苦字,皮肤又粗糙又黑:这些是农民。至于奴隶,在这里算不上什么人,只是一种牲口,甚至只是一种工具。
竖井的升降平台并不能直接升到顶端,而需要换乘三次。好不容易终于到了真正的天空城寨——整座环壁的顶端。闸门打开,阳光灿烂得我让我的眼睛生疼。好一会儿我才适应过来。
只见远方正是正中的那根石楼顶着的平台原来是个巨大的水池,水波闪闪倒影着中央那座不大却光洁无瑕的建筑,显得非常圣洁。我猜测应该那是他们的圣殿,那晚应该就是在那里举行了不知道什么仪式。在它周围,六座石楼的顶端各有形式各异的雄伟建筑立于其上,看起来各有用途,但我一时没有猜出来。它们以及内壁之间有飞廊和索道相连,人流如蚂蚁般的在其中穿行不息。让我更是感慨,如此浩瀚的工程是如何建造起来的。
把视野拉阔,周围却是出乎意料的空旷,平坦。然后我的眼睛瞪大了,茫然了,因为我看到了让我叹为观止的存在——数十台大大小小、形式各异的飞艇、星舟以及其他不知名的飞行载具正在前面一座高大的塔楼引导下靠岸、停泊或者离岸,而远方则有数十只同样大小不一、种类不同的飞禽、奇兽以及其他不知名的飞行坐骑正在另一座高大的塔楼引导下降落、入厩或者起飞。
这……这是传说中的航空港!这才是天空城寨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