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我们时代的历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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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张爱玲:旧派小资作家《色·戒》的落幕(4)

可是张爱玲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后半生会颠沛流离,无儿无女,没有职业,没有积蓄……有人说:“张爱玲就像后花园里的小姐,没吃过钱的苦头,不认得戥子和秤,很容易爱恋上苦人儿,解下锁麟囊,送出碧玉钏。她要天真,人家也只好利用她的天真。”

胡兰成显然也利用张爱玲的天真。但他在晚年回忆起与张爱玲在一起的无数美好的时光,引用了李商隐的两句诗,表达了他无限懊悔和感伤的情怀:星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关于《色·戒》张爱玲在洛杉矾幽居的前期,她仍然偶有新作面世,《色·戒》便是其中较为出色的一部短篇小说,后来还被海外的一些学者推崇为不朽之作。《色·戒》讲的是发生在40年代的故事,主人公王佳芝和一群同样热血的青年学生,在民族主义感召下,密谋刺杀汪伪汉奸易某。为此王佳芝主动献身作诱饵,欲施美人计引他上钩。为了能够逼真地扮演已婚女人,在实施计划之前,根据团体的决议,王佳芝不得不失身于一个她并不喜欢的男同学,而后招致风言风语。但她忍辱负重,不忘大事,终于有天接近到了易某,并将其骗到一家珠宝店里准备下手,然而就在计划实施到关键时刻,王佳芝因为过度紧张而产生了幻觉,觉得这个为她买戒指的男人是真心爱自己的,因此产生了恻隐之心,错失良机。结果最终导致她同她的同伴一起被易某所杀。这个故事本是40年代她与胡兰成恋爱时胡讲给她的一个真实背景的故事,张爱玲当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在数年之后根据这个故事改编成这部短篇小说。当年胡兰成所讲述的,原本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暗杀故事,不过通过张爱玲的妙笔,将它转换成了对人性脆弱的观察与对人类生活的反讽。时下,全世界影坛都在关注,着名导演李安的新作《色·戒》将带领观众进入怎样的人性空间。在这部影片的预告里,张爱玲笔下的王佳芝、易先生和飘零乱世的男男女女们逐一亮相,交叠的爱欲、彷徨、仇恨与杀戮盛大上演,伴以哀怨低沉、千回百转的肃穆挽歌。然后,热血青年谋刺大汉奸,然后,计划全盘落败,然后,“她”与“他们”被“他”通通杀死……最后,画面定格在“她”死前远眺窗外的寂寥背影上,全裸。抗日战争时期,上海是一个孤岛,在这里,一切都如此光怪陆离,一切都呈现着某种病态。《色·戒》的故事集欲望与谋杀于一体,充满悬念,将处于敌对阵营的一男一女戏剧性地“变”为情侣,将不能自拔、纠缠不清的情欲关系摆到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之中,这使故事涉及到尖锐的人性思考。这是一部残酷的电影,但却没有什么好人坏人之分,所谓的汉奸和热血青年都分不出什么好人坏人。这种惊世骇俗的价值观体现了李安(同样也是张爱玲)的一贯思考:你觉得一个人坏,可能他跟你走的刚好是相反的方向,他碍着你的事了,又或者他跟你的价值观念不一样。所以人性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一旦深入人性深处,真相常常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观众最好奇的是,作为大汉奸,易先生和王佳芝之间到底有没有真爱?导演李安非常肯定地认为他们之间有爱情,他相信,所有的纠缠都由爱而生,只是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这爱已经无法辨别了。李安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无法分辨的东西尽力分辨出来给观众看,他注意到张爱玲把小说的背景放在抗战时期的沦陷区里也是别有深意的,因为沦陷区就意味着占有跟被占有、侵略与被侵略。而男女的关系就好似一种绝对的占有,在张《色·戒》导演李安(右)爱玲小说的结尾,易先生回到家,心里还在想着王佳芝,觉得这个女人真是“爱”他的,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可他必须杀她。——这就是残酷的占有。《色·戒》中的“色”,不光是“色情”,还有“色相”的意思,“色相”就代表着人生的七情六欲,还有感官世界。“色戒”也不仅仅是佛家语中戒色的意思,“戒”还代表故事中很关键的那枚戒指,人被戒指拴住了,同时又有“警戒”的意味,因此,“色”是感性,“戒”是理性。白灵是一位很容易让观众“触电”的华裔演员。她就是美国版《齐天大圣》中那个的暴露癖的“观音”白灵。扮演“观音”的白灵(1968——)曾国演《非法持枪者》、《月牙》、《花腰新娘》、《星球前传》等影视片。否则,李安也许会选择性感明星白灵来取代汤唯。因为,当导演李安改编的《色·戒》还没有选中女主角时,演员白灵就说:“我更想争取《色·戒》演出,如果能和李安合作,我愿意延后放弃其他工作。”

舞台上的白灵有资料说:2006年,华裔女星白灵赴台,那天,她着镂空黑风格皮衣,两位肌肉猛男扛举入场,穿着一向大胆,而且不爱穿内衣的白灵刚进场就发现胸部走光,连忙用手遮挡,但是才刚上舞台听到摇滚配乐响起,白灵彷佛充满了电的电动娃娃,来了场热舞,性感薄小的皮衣内毫无内衣及胸贴,撩人的舞姿及魅惑的神情,举手投足间乳头不时露点,就连坐下接受访谈,也不时前仰换腿,“意外”让胸前露出,精彩镜头在场让摄影记者杀个不停,频换菲林及记忆卡,甚至大叫白灵动作“不要停”。传说中的性感女神到台,为媒体及观众带来清凉震撼。白灵是为卫视电影台的“夏日电影院”宣传(白灵主演的《饺子:三更2之一》)。白灵豪放性感,不怕“意外”走光,可是先前拍playboy的全裸封面,惨遭大陆反弹,家人不满,身为第一位跃上花花公子杂志的华人女星,却因为拍了裸照,在星际大战第三集里的戏份全被剪光光,她还是觉得很遗憾。白灵表示:“说实在的话,一个演员好容易有机会,尤其是一个华裔演员,大家很为我骄傲,后来删戏,我确实还是挺难过的,而且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因为后一为也不在了,其实有时候会觉得演员只是导演的一个工具。”这个在2005年的台湾电影金马女配角白灵,不论穿着谈吐,都展现出她自信又爽性的北方大妞风格。白灵大方展露火辣身材,豪放的尺度,让台湾人大开眼界。《非法持枪者》副导演熊郁说:现在我想白灵可能已经被人们认为是国外最敢脱的华裔女演员了,作为一个40多岁的女演员,还敢这么脱,说明她认为自己的形象不会影响自己的自信,中国人到了好莱坞,到基督教国度里,劣势很突出,很难有机会演主角,东方人永远是配角、配菜,在这种逆境中,白灵能够成就事业,确实是难能,但是可不可贵就不好说了,她这样做,叛逆也好,极端也好,不能说率真,但可以说率直,公开化,确实很难能,但是否可贵同样不好说。我想有一点可以肯定,从中国传统伦理角色来说,她绝对属于一个“叛逆者”。然而,张爱玲自己及其笔下的人物,虽说多是叛逆者,但白灵是不适合张爱玲的审美观的。不久,鲁霁燕在《轰动上海滩的郑萍如刺丁案》一文中说,《色戒》的原型是郑萍如刺杀汉奸丁默邨。他们曾有师生之谊,后郑萍如加入中统,奉命谋杀丁默邨,但谋杀未成,反被丁默邨抓获。据说汉奸郑萍如,她花样年华,风姿绰约,是上海滩上有名韵美女,当时全中国最为重要、最有影响力的画报——《良友画报》,在1937年7月的130期就以她为封面女郎,只是因为她身分特殊,只称“郑女士”三个字,而未写全名。丁默邨,汪精卫政权时任特工总部主任,1947年2月在南京被枪决。李士群的老婆叶吉卿很快就得知消息,她派了畲爱珍、沈耕梅前来审讯,丁默村自然不好阻拦。郑萍如否认她与中统的关系,只承认暗杀丁默邨是因为她不甘被玩弄。丁默邨虽然恼恨郑苹如参与对自己的谋杀,但又着实迷恋她的美色,因此他并没想要置她于死地,只是想关她一阵子,再把她放出来。但丁默邨的老婆赵慧敏却悄悄找到林之江,并对他面授机宜,于是郑萍如被暗中移解到忆定盘路三十七号的“和平救国军”第四路司令部内,这连丁默邨与李士群都不知道。1940年2月郑萍如被秘密枪杀。丁默邨自己后来因汉奸罪被南京政府枪决。他本可以不死的。因为他和陈立夫大有干系。在中国近代史上,陈立夫是一位不可忽略的人物。他28岁出任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以后历任组织部长、教育部部长、立法院副部长等一系列高职,可谓权倾一时。他与长兄陈果夫进入国民党权力中枢,掌握人事和组织,成为民国时期最有名的一对兄弟,素有“蒋家天下陈家党”的说法。几乎每个月,陈林颖曾都要从台北飞来北京。在北京的临时住所里,她丈夫陈泽宠的照片静静摆放在桌上一束洁白的百合之间。陈泽宠是陈立夫最小的儿子,2005年7月,陈泽宠带妻儿在京旅游时,突感不适而住院,不久接受肿瘤切除却意外身亡,这成了陈林颖曾心中一份永远的痛楚。陈林颖曾是台湾着名国学大师林尹的女儿,初中毕业后赴西班牙留学11年,直至取得马德里大学文哲学硕士学位。陈泽宠、林颖曾是陪伴陈立夫时间最长的亲属。陈林颖曾说,最近《色·戒》的热映,中统那段历史又引起很多人的兴趣,这里面也有公公和丁默邨的一段故事。1927年,公公奉命成立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下面有三个组:第一组组长是徐恩曾,第二组组长是戴笠,第三组组长为丁默邨。后来一组、二组分别发展壮大成中统局和军统局,丁默邨的三组被撤销。丁默邨交游甚广,和周佛海很熟,最终被拉进汪精卫的伪政府,成立76号秘密工作室,倒过来对付军统和中统,戴笠的不少人都被他害了,所以军统的人特别恨他。陈立夫但丁默邨跟了汪精卫数年以后,很快发现汪精卫也坚持不住,他托关系找到我公公。公公说你回来可以,但要将功折罪。他列了三件事——坦白说,都是为了避免新四军地盘扩大——让丁默邨帮助完成。丁默邨当时在汪精卫政府里任“浙江省主席”,能量很大,也完成了任务,其实他也算被我公公“策反”了,公公兑现诺言,答应保他的命。这段时间如果丁沉寂的话,他完全可以保住命。他后来保外就医但不甘寂寞。有一天游山玩水,被中央社记者认出来了,写了篇文章《丁默邨逍遥玄武湖》,结果被蒋介石看到了,这让他颜面过不去。他很生气地说“丁默邨应该枪毙”。我公公写了封信给丁,大意是这次你触犯得实在太大了,我无法帮到你了,是你自己不好。丁默邨在被处决前也写了封信给公公:“我很感激你,我也知道你很帮我的忙,我自己不当心,都怪我自己铸成了大错……”

陈立夫的三儿媳妇陈林颖曾公公在世时,和我们聊天时偶尔会说:“人啊,要守本分。我过去有一个姓丁的手下……”我们那时就当故事听,也不知道这“姓丁的”是谁。最近这部电影出来,我才知道原来就是丁默邨。公公的一生经历了无数政治事件,他随口说出一个故事往往就是一段历史。他晚年写了本《成败之鉴》,也对很多历史事件有所提及。《色·戒》主演,左起:王力宏汤唯粱朝伟实际上《色·戒》的原型正是胡兰成和张爱玲自己。张爱玲的内心是矛盾的。她让王佳芝扮演了自己的角色,让易先生扮演了胡兰成的角色。张爱玲把爱与恨都托付给了王佳芝。而她张爱玲自己则得到了满足,得到了解脱。有人说,她最终被胡兰成摧毁了。然而张爱玲却亲口对“汉奸文化人物”对胡兰成说过:“我自将萎谢了。”

张爱玲的才华在裂变的民国盛开,而在域外的美国萎谢。他不像她的外祖父李鸿章,出访美国时,据说是把棺材一起带走的。张爱玲不会。她是“西风瘦马”,她是旧派小资作家《色·戒》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