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不想,对和不对原本就是两码事,我在这里不能做我想做的事,只能做对的事,可是偶尔做一回想做的事也未尝不能算是对的事呢?
音乐盒给侑冉他们三人,或许和我一起站在天台上的几人,没有一个人心里是没有一点怨言的,垂眸摇了摇头,洛焓心里也是不理解的吧,毕竟他们是已经被公认了的‘‘‘‘将死之人‘‘‘‘。
现在的我们坐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四面的墙壁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加上潮湿的缘故已经开始发霉,气味很难闻,可是现在所有人都不会嫌弃,因为这里可以供你暂时休息。
莘琊和她的哥哥莘垣头靠头坐在一张黑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床单上低声说着什么,彦誝坐在一张半人高的纯木办公桌上,闭着眼垂着头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在休息,我和洛焓则在墙边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
停休的时间没有一个人出声说话,气氛似安静又似尴尬。
一时间队伍里少了这么多的人,不知道彦誝他们心里作何感想。
悄悄地探出一口气,闭上了此时放松下来越发开始沉重的眼皮。
洛焓伸手将我揽进他的怀里,轻轻在我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休息一会儿吧,回头我叫你。”
点了点头,在他的怀里找到一处最舒服的位置,放任意识模糊起来。
张开双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
莘琊和莘垣已经熟睡,彦誝独自一人站在窗边,失神的向外远眺着。
洛焓搂着我,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轻轻地拿下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起身向彦誝走去。
“怎么还不休息啊?”
彦誝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又将头扭了回去,“你睡着的时候,我就已经休息过了。”
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头,“…你在想家人吗?”
刚说完就开始后悔,暗骂自己,你是有多没话说啊,说这个。
“我,那个…”
“没事,我刚刚确实在想家人。”彦誝摇摇头,打断我的话。“这个世界变成这样这么久了,和家人分开也这么久了,独自一人,有时候挺寂寞的,想想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最起码可以舒缓舒缓。”
“你不是独自一个人啊,你有你的队友啊。”
彦誝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涩涩地苦笑,“可是心里依旧空落落地,没有归属的感觉从家人离开之后就没有消失过…再者,昨天一天就失去了这么多的伙伴。”彦誝闭了闭眼,“再怎么样,我也只是个人…好害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却又好期待,因为死了就不用像现在似地活的像一只老鼠了。”
似乎是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悲伤所感染,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彦誝…其实一个人,更应该要坚强,既然这个世界已经让你这么的生无可恋,那你的脆弱只会给你带来弊,而无一利。”
松开他的手缓了缓,接着说,“我刚来…额,我是说,我初次接触这样的世界的时候,我肯定比你还要绝望和害怕,离开身边的亲人,这让我一时间也是无法接受的,可是我坚信他们还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在等着我去找他们,它是我面对这个世界唯一一个让我可以坚持下去的理由。”现在,又有了一个更加可以让我坚持下去的理由,那就是回家,回到真正属于我的家,我的世界,“后来我在坚持中认识了洛焓,他又成了我另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在这样的乱世中还能找到一个心的依靠不容易,我好想好好珍惜,哪怕…”哪怕时间不多,哪怕终究要离开,苦笑一声,“哪怕明天死的就是自己。”
彦誝眼中闪过一抹暗暗地复杂神色,“你很,爱他。”
我笑了笑点点头,“恩,我很爱他。”
看了彦誝一眼,学着他望向了窗外,深色微微下沉,“彦誝,你也可以找到的,找到一个可以让你完全放心把后背交给她的人,找到了之后一定要抓牢。”
彦誝的嘴唇似是轻抿了一下,目光似是无意的扫过靠坐在墙边的洛焓,“我会的。”
我没有过多地去在意他这句只对后半句作答的回答,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和彦誝打声招呼再去眯一会儿,余光不小心就瞄到了窗外一大片黑压压的移动中的阴影上,动作一顿,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冲到放置背包的地方,拉开拉链翻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里搜刮过来的小型望远镜,又冲回了窗户边,将望远镜对准窗外眯眼看去。
天啊!是丧失群!数量好庞大的丧失群!该死,这两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快过冬了,丧尸也玩起大迁移了吗?
彦誝看着我微微发白的脸,问,“怎么了?”
我指了指窗外将望远镜递给他,脸色依旧苍白。
他皱着眉接过望远镜向窗外看去。一分钟后他放下望远镜,脸色不比我好看哪里去。
“怎么了?”
身后的角落里传来一句熟悉的问话。
扭过头,洛焓他们三人已经不知道何时张开了眼睛,正看着站在窗边脸色不太明朗的我和彦誝。
“丧尸群来了。”
莘琊在听到丧尸群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惊慌的神色,估计是昨天的阴影还没有散去吧,“那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现在它们距离我们已经很近了,逃走是不可能的了。”
我沉思了一下,如果在这间屋子里被堵住,那就只能等死了,记得以前看过的丧尸片中,主角们好像都很热爱冲天台啊。
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去天台,在这间屋子里太危险,在这里被围堵,想活命就不太可能了,去天台或许还能找到一丝生机。”
洛焓属于绝对的行动派,此时他已经收拾好了背包,背在了身上。
莘垣拉着莘琊在时刻准备中,彦誝拿过实木桌子上他的背包,“走吧。”
突然间,一道拉力将我扯离彦誝的身边,扬起头,是洛焓。
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谁知,洛焓的眼神并不在我的身上,撇着嘴瞪了他一眼,“走吧。”
“声音尽量放轻,千万不能惊扰到它们。”彦誝带头走向了门边,开门前回头特地嘱咐了一声。
“你最好快一点,我们的时间也不是很多。”洛焓一挑眉,咬重‘‘时间‘‘一词。
彦誝眼中暗光一闪,不再说话,轻轻打开了门,向外走去。
通往天台的阶梯上散倒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在一个拐角处,还伫立着一张半人高的桌子。
费力的或躲或绕的避开那些东西,一路艰难的到达了天台。
关上那扇颇重的铁门,解下天台上原本用来晾衣服的绳子,将那扇铁门里三层外三层的绕了好几圈,才微微安心的坐到一旁休息。
可是俗话怎么说来者,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一道刺目的白光自天边传来,紧接着就是平地一声闷雷,‘‘轰隆‘‘的声音尖锐地像是要刺穿听者地耳膜。
我瞬间皱起一张小脸,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