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是一只蝶,
和别的蝶一样,我也有着美丽的双翼,有着姣好的面容。
我们的舞姿,被无数次写入诗歌,我们的娇艳的身材。一如盛夏的炎阳,让人不可直视。
可是,同样,我也有着和同类一样的生命诅咒。
或许是上天也妒忌我们的美艳,让我们的生命,如同夏花般短暂。
就算是身为同类中较长生命的一种。
我的生命,也只是区区的一季。
一季,90天。
90个日出,90个日落。
我就将身化为齑粉。
陨落在这还没熟悉的世界中。
我无力抗拒命运,只能接受命运。
从蜕变的第一日始,
我便珍惜着每天,
数着指头,无力的看着岁月消然离去,我却只能默默的流泪。
直到那天,她从我面前经过,
看见我,
倚着一朵盛开的夏日菊哭泣。
像是寒风卷过松林,瑟瑟发抖。
她伸出如玉般的手掌,将我捧起,
竟是看着我,看的有些痴了,
“难道,你也在叹息生命的短暂么?”她轻轻的低语。
几滴晶莹的泪珠,从大海般深邃的眼中,渗了出来。
一人,一蝶。
就这样。相视无语。
对望而泣。
“傻丫头,为什么又哭了?”远远的,暖暖的声音传来。
一道身影,像是雾中突现的苍松,显现在我和她的身边。
“会哭的蝴蝶,难怪,呵呵,想必丫头你是触景生情了吧。”
“大哥,我们能帮帮牠么?牠哭的好伤心。”
“你永远是这样,傻丫头。”
她将我从她的润润的掌心中,轻轻倒在他那粗壮的掌心中。
“小蝴蝶,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生死因果,本是天道,或许你遇上了我,命不应绝于区区数十日之数,但是,我助你修行之后,如若有违背天地人伦之事,我,蚩尤!定当亲手取你性命,你可曾听明白?”
我看着面前这雄壮的男人,如山般的男人,就像看着自己最爱的兄长,怯怯的点了点头。
那一天,就是我修道的开始。
而从那一天,我也就不叫小蝴蝶,兄长和她,给我取了个名字:冰儿。
但在后来的无数年间,
我却有了另外一个令无数人闻之丧胆的名字:八翼灵蝶!
从那以后,我就陪伴在兄长身边,看着兄长征三苗,统九黎,再与轩辕大战于涿鹿,那个如山般的男人,终于倒下了。被斩首,被埋于二处。被重重封印。
兄长当年的无数下属,纷纷投降,没有投降的,也被屠戮殆尽。
只有三尾妖虎,七眼龙鹰,我,活了下来。没有投降。
可能当时我们的法力太浅,敌人看不上我们,不屑于追杀。
于是我们拼命修行,在穷山恶水中四处寻找奇珍异宝,寄希望于增加自己的实力。
同时拼命寻找着传说中的轩辕剑,想开启兄长的封印,因为,那如山般的男人,是我们永远的依靠,也是我们还能活着的,唯一的凭寄!
结果,妖虎被□□,龙鹰不知所向。只有我,还每天游荡在当年沾满兄长的鲜血的枷锁,所化的枫林边。
再后来,枫林里,出现了一个门派,清枫堂。
我虽然找不到轩辕剑,但我听说清枫堂中,也有把神兵,叫清风剑。
我很想把清风剑拿到手,去试试能不能开启封印。
但是清枫堂有种剑阵,就算是我现在的修为,也有些畏惧那惊人的威力。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耐心一点点消失。
终于有一天,我鼓起勇气,去了清枫堂。
我失败了。
被封印在了铁盒中。
盒中无日月,
春夏秋冬,一晃而过。
一封,
就是十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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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谷天至和鸣蛇二大二小四只眼睛注视下,那铁盒面上变幻的颜色越来越快,几不可见。最后终于停留在刺眼的白色之上。然后铁盒像是被隐形的手拿着一般。缓缓打开。
但是让这一人一妖大跌眼镜的是,里面居然没有东西。
“空的?”“没有东西?”谷天至和鸣蛇同时说道。
“不对。”鸣蛇疑惑的晃着脑袋四处张望:“这种感觉肯定错不了?肯定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只是这会感觉没开始强烈了。”突然,他紧紧的盯住一个方向,那里有东西一点点的显形。
“啊。。。蝶。。。蝶。。。”鸣蛇身体乱抖起来,语气之间的凄厉程度,让谷天至直接感觉鸣蛇是不是让刀给剁了。
“你叫什么叫!”谷天至没好气的说道,同时也发现了那点异样,嘴巴大大的张开,再也合不扰了。
那点异样一点点的显现出来,像是宇宙洪荒初始的那一点,然后变成二个点,三个点,慢慢组成了一条优美的曲线,那是颈的弧度,像是白玉般的润色,又像是大自然神来之笔所雕塑,往上延出来的,是一张美的让人窒息的美妙面孔,那远山般的眉目,那像是在说话的眸,往下延的,却是包裹着七彩蝶衣的画般的身段,柳般的身姿。
谷天至张大嘴盯着的,是那惊世的面容,鸣蛇满是恐惧的目光盯着的,是那身影背后的八展蝶翼。
人和妖的区别,可能就是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