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彤解释:“不是,我不算标准的正派人,杂念重。最初的打算,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对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一周就有三次来找我想打架。这还了得?约了他就开打,谁知他废了。这世界,往往就是这个样,没办法,这要是在古代,也许我是英雄。”
我一脸朦胧:“世界上就是什么样的人就专遇上什么样的鬼,算你倒霉。也算那个男人倒霉,送他去后半生不再劳神费力地思考人生,也算是一种积德,你下了山以后就离婚?”
王彤点头应是。
我又说:“西宁的姑娘不错,好好物色一位,就不要回到那个风花雪月的成都。”
王彤笑了:“早就想好了不回成都!一辈子打定了不离开西宁,已经爱上了这个地方,将来在这里结婚生崽,闲度余生。”
王彤又帮我做了一个下午的活,才不情愿地回营地。
他知道,又要过一周才有一天吹牛的时间。因为,他反复说在山上没人与他讨论艺术舞曲什么的。
但第次他到这山下来,又好像没与我讨论出什么,尽是些无关大节的东西。
我越来越觉得王彤这人好玩,曾经的大评委,如今的劳改犯。
每每想起他的尖脑壳,就发笑。
如果是在寺庙里去当和尚,那准是一目了然,但方丈的禁尺绝对打不正他的杂念。
第二天的下午,胡清泉从雷波县回到西宁来。
见我还在楼顶上批挥工人刷沥青。
便大声喊:“三妹子,下班,下班了,今晚上可能要下大雨,把材料收进雨棚里就下来吃夜饭。”
我在墙口问:“有收获吗?”
胡清泉说:“有!有个屁的收获,快下来洗手吃饭,我中午饭都跑掉了。喊工人搞紧下来,少在上面淋雨。”
收好工具材料,下楼又问:“真的一点收获都没有?”
胡清泉递过煤油瓶来放在水槽边:“快点洗手,我饿慌了。”
我洗完手说:“你饿慌了关我什么事,我又不饿。”
一工人笑了:“见帅哥见久了,自然不饿。”
这话让胡清泉焦急了起来,瞪眼,吹胡子。
没理我,自己往街上走。
坐上桌子后胡清泉才说:“你给我听好,我是向你阿姐保证了不会出现有男的打你主意。那个姓王的犯人,少给他来往。”
胡清泉看样子真生气了,他那样子就是发毛。
我这才边打饭边反问:“你觉得我是你认为的那种没眼光的人?你觉得我这一辈子就一点打算都没有?”
胡清泉眼睛绿了一下,是在发光,意思他听明白了,这才说:“幸好听了你的话,不然这次又要栽跟斗。”
“我是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个脑筋,你以后要做什么事情,最好让我跟你商量,不要一手遮天,如果把钱又花在材料上,运费都要耗你很多钱。”
胡清泉摇头直叹气:“雷波县城没几幢楼房,而且都不愿谈这类业务,气死我了,跑几天连肚皮都没有吃饱。”
工人中的小队长作苦苦脸:“那不是我们又要休工?不能老是这样,一家人靠你吃饭呢。”
“知道。”胡清泉很不乐意地撂出这两个字。
八个人喝了十六瓶啤酒,胡清泉还想喝。
我已经到头了,吃了几口饭就要不想吃。
胡清泉去上厕所,回到饭桌上吃饭,一直不想说话。
刚回到旅馆门口,一妇女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就喊:“小胡,到哪里去了,都等了你两个多小时。”
胡清泉忙上前给我介绍:“这是李晓大姐,她爸爸就是岷山市物价局的副局长,我这儿的工程就是他们帮的忙。”
我上前抱起小女孩说:“多谢你外公帮助我们,上回在物价局的时候,我还顶了他几句,对不起!”
李晓高个头,短发浓眉,一副东北女性的结实身材,讲起话来就像夏天推谷子的声音——沙哑。
她见我抱女儿说笑话,便说:“她叫张宁,二年级的学生。”
我问:“就在西宁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