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王二菲子的一席长话,深感自己差得不见了底子。
本想按顾潮的话,向王二菲子要回“束语”的勇气都没有了。
只觉得自己想走舞蹈之路,简直是非分之想。
看着王二菲子的写字台上,已写好了的舞蹈美学稿子足够自己读五年时间。
想到这儿,我突然向王二菲子要他发表了的图文作品来看。
王二菲子有些没好气地说:“在床下的废纸箱里,要看你自己来拿。”
我听完,厚着脸皮钻到床下将废纸箱拉出来。
纸箱里是灰尘满布的书报、杂志。
“是哪些呢?”
“都是,你随便在报纸杂志上找就是了。”
我拿起几张报纸和几本杂志,就查看起来。
果然,每份上面都有王二菲子的舞蹈散文或图片,也有不少美学批评。
我津津有味地看,王二菲子又开始弹吉他。
足足翻看了七八十份报纸杂志上的有“王二菲子”名字的作品,见箱里还多得不计其数,便不再想翻看了。
将书报放回纸箱,又推进床下面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对王二菲子说:“怎么不将你的这些作品编辑成一本书出版呢?”
王二菲子停下口哨说:“你不懂,问来干啥。”
我只好不问,站在写字台前重新用审视的眼光观看屋里的一切。
这一观望过后,才感到这间屋子对我有一种无穷的吸引力,看什么都非常顺眼似的。
但一看到王二菲子反而又滋生出了一种畏惧感,那种傲视一切的语言行为,迫使自己不敢亲近又不愿疏远。
我的大脑一时间让清醒与糊涂搅得难以自控,难过地低下头。
叹息:“我没有资格与她说话,没有能力和机会向她的成就靠近,没有那超凡脱俗的心理素质。但是,按李胜滨老师的嘱咐,我又必须要找到这样一个人来帮助自己,可我又不具备顾潮他们几个有的那种家庭条件。”
约莫又过了半小时,王二菲子似乎才从口哨中停下来。
发现站在屋里被冷落了许久的我,脸有些阴沉。
便以意味深长的口气说:“你应该好好地读书,争取将来考上大学就什么都有了,何苦要跳舞?这门子差事,不是谁都愿来做的,也不是谁想做就做得好的,考大学才是你们读书人的根本目的,而不是天天干些毫无益处的手脚勾当,浪费光阴。”
我焦虑起来:“读书考大学恐怕是瞎子点灯——白费油,理科基础差得令老师天天摇头。”
“理科差,上了高二分科时,读文科不就行了吗?”
我正想说考大学如果能行,当然要加紧读书。
却又转念想到李胜滨的话:“你要想考大学是绝对办不到,惟一的出路就是走跳舞这条路。”
我对李胜滨的话深信不疑,相信李胜滨的话是肺腑之言。
于是,突然鼓起勇气求王二菲子:“我想拜您为师,教我跳舞好吗?”
王二菲子一愣:“开啥玩笑,书不想读了是不是?来学这门穷要饭的东西有啥用?”
我可就一发不可收言:“书要读,舞我也要学,而且,非学不可。”
“交个朋友可以,拜我为师,我还没这个本事,难道你想学我这副丑模样来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