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在乎顾潮又重提过去让别人喊得难受的绰号,而是想:“为什么他们三人互相间都表现得戏无忌言,打骂随便,好似亲情,却又都对自己老是客客气气,没半点随意性?”
我正在想,忽然听鲁佳艺呼喊:“快,我要入便。”。
只见顾潮忙从书柜取出钢笔,邵坚强在书桌上翻出一个本子。
都以最快的速度递给鲁佳艺,鲁佳艺接过本子和笔就匆匆往厕所里跑。
我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顾潮了然地说:“嗨!鲁小妹除了跳舞,还有一手烂诗的写作爱好。”
邵坚强大笑着说:“她的诗,每次都是靠屙屎时写出来。过去她是不先带笔和纸,钻进厕所蹲了大半天才叫我们给他送笔和纸去,而且还要站在门外等她写完,才算完事。后来,我们俩都觉得她的屎太难闻,还要站在外边等很久。所以,这以后就每当听到她喊‘要入便’,就赶快提前将笔纸递给她,让她自己在厕所里‘前呼后涌’,我俩就坐在屋里只等诗看了。”
我似乎明白了似地说:“哦,原来鲁佳艺还是这等诗人。男女没别吗?”
心里却想:“用屙屎的方法来激发写诗的情绪,不是在糟踏舞蹈和诗的精神才怪。”
顾潮对我说:“男女?她那里像女人?说正事,其实,我们三人早就认识你,只不过不知道你还会跳舞。而且在王二菲子那儿,看了你昨天的临场写作,深感‘束语’写得非常好。”
“怎么认识我?”
邵坚强不自在地说:“忘了你的脚啊?那个写侮辱你脚的学生,就是我们班的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顾潮搬嘴说:“昨天在广场跟你斗嘴是闹着玩,没别的用意。”
我问顾潮:“你是在哪个班读书?”
“高一一班,跟你同年级,他俩和张惋是高一文科三班的学生。我们四人是小学、初中的同班同学,又一起考上高中,本来已经考上中专,我老爸不让去,非要我读高中考大学不可,张惋也是。”
我丧气得很:“你们街上的人就是不一样,考上中专还不去读,我们这些农村人就惨了,能考上一个中师的话,就千呼万喊‘皇恩浩荡’。”
我正想往下问张惋的事,却见鲁佳艺屙完屎回来,将手中的纸本特意递给顾潮。
纸上果然写了一首诗,我和邵坚强都将头凑过去看,只见上面写道:
落花之意
心急身急肚更急
仰盯天花板,横竖不让手急
四平八稳待低头
嗨!嗨!请不要逼我再着急
一股作备战急中之急
排除万难,气吐山河,排私心杂念
领略人间第五大喜事
舒服!痛快!真舒服!真痛快!
上下一条心,唤之亦来,呼之亦出
欲知温饱实为害人之物者
惟有厕边幸福坑
爽啊!
几人看完之后,顾潮欢喜得跳了起来:“意象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只要稍加修改,必定是一首绝妙的好诗,蒙太奇味真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