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挑一个包袱放在身边。”无视君汐铁青的脸色,落忧继续说道,一次次以服毒来博取关爱,这种女人太过可怕,一个可以对自己如此狠心的女,只怕以后会是个大麻烦。
一旁的碧珠满脸的惊讶,她眼中的落忧,可以娇憨调皮,可以冰冷淡漠,却从不曾如此情绪激烈的面对一个人。
“包袱?你说本宫是包袱?”君汐霍的从椅子上站起,目光却无意的瞥向窗外,然后疾走几步来到落忧身前,扬手便是一掌。
这一巴掌自然不会落在落忧的脸上,不过被落忧抓住并且甩出去的手,却是连带着君汐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君汐!”随着一声惊呼,一抹青色的身影瞬息而至,恰好接住君汐即将摔倒的身体。
碧珠脸上的惊讶立即被担忧取代,殿下对郡主有多执着,她十分清楚。
此时的君汐再一次昏倒在了君成翊的怀里,额发被冷汗晕湿,成缕的覆在脸上,孱弱的仿佛即将香殒的娇花。
“气急攻心,萧谨可以治。”落忧伸手拦住碧珠,阻止她想要开口解释的举动,含笑的说道。
出乎意料的,君成翊只是深深的看了落忧一眼,然后反手将君汐横抱而起,大步的走了出去。
“姑娘这是……”碧珠迟疑的看着重新坐回镜前的落忧,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落忧的表现太过反常。
落忧长出了一口气,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很少如此讨厌一个人,似乎从她第一次听见君汐这个名字,她便心底觉得厌恶。
难道她的曾经,不仅与君成翊有过交集,还连带着君汐?
君汐的一场突发闹剧转眼落幕,出乎所有人意料,君成翊除了亲自送君汐回府以外,竟然对落忧的举动不置一词。这一默许,更加坐实了君成翊对这名娃娃皇子妃的极致宠爱,本就声名大噪的落忧再一次高调的成为整个越城的焦点,风头一时无二。
而此时的秋梧苑里,这个万众瞩目的小皇子妃,正一脸无奈的坐在梧桐树下,以手撑额,不着痕迹的挡住视线,无视掉那个在自己眼前不停乱晃的身影。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流泻在萧谨棱角分明的脸上,缀了点点明暗不一的光晕。只是那拧成川字的剑眉,抿作一线的薄唇,充分的表明了萧谨此刻的不安跟焦急。
反观坐在一旁的落忧,依旧是一副不疾不徐的闲散模样,就连她身边圆桌上,呈仰倒状沐浴阳光的肥貂,也同样一副神态自若的悠闲表情,肉嘟嘟的淡粉色肚皮随着呼吸一鼓一鼓,身下艳红色的纸张衬得那一身毛发更加雪亮。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萧谨不满的对着落忧问道,自己都着急的恨不能多长几个脑袋出来想办法,这丫头竟然没半点反应,简直要急死人。
大婚在即,轩王府跟楚家竟然在今早同时发了请帖,想要接落忧过府,要在婚礼前夜充当落忧的娘家。理由简单又充分,轩王府声称长姊为母,落忧既然是轩王妃楚宓的亲妹妹,理应从轩王府出嫁;而楚家更是先一步的将落忧的名字写进了楚氏族谱,以楚宓跟落忧两人的生母出自楚家为由,想要充当落忧的本家。
君成翊在接到两份请帖之后,只是淡漠一扫,说了一句落忧决定,太极一挥,交给娃娃自己处理,于是便愁坏了萧谨。
“你哪个都不能去!”萧谨一把抽出肥貂身子底下压着的两张烫金帖子,完全无视某肥貂竖毛呲牙的抗议,一语定音的说道,前几日君汐才大闹了一场,轩王府可是她的地盘,羊入虎口,傻子才要去。
“这个身份的确不该如此委屈的直接进府。”落忧感觉到某人终于停下来不再来回走动,于是也掀起困意十足的眼帘淡淡的说道。
这几天宫里派人来演习婚礼当天的步骤,更恐怖的是,北越皇室大婚前夜,女方是要倚窗而立,静待天明,以图旭日东升,否极泰来的好兆头,一番折腾下来,她已经连续几天不曾睡好了。
“那怎么行!”落忧才浅淡的说了一句,萧谨便立刻嚷道,恨不能蹦起来敲破她的小脑袋,“轩王一向不喜参与这种琐事,明摆了是君汐在搞鬼,现在躲着她都来不及,你还要巴巴的送上去给人算计不成?”
“君汐不敢杀我。”落忧拎了桌上一直乱蹦的肥貂在怀里,幽幽的说道。“她的毒还没全解,若是连命都没了,她要拿什么去跟别人争抢?”
萧谨一听,立即又要开口,却被落忧又抢了先。
“不过,她应该不会坐以待毙,至少会为了把这场婚礼延后,不择手段。”想起君汐不惜用屡次自伤身体的方法,来博取君成翊的关心,落忧心里又是一堵,而她的分析让萧谨不由眼睛一亮,心想着这丫头总算开窍了,不想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差点吐血。
“既然这么麻烦,干脆就去楚家好了。”
“那更不行!”萧谨突然一个大声,连窝在落忧怀里撒娇的肥貂也跟着一抖,“楚家比轩王府更危险,如今楚离去了南遥,你去楚家等于是给皇后那帮人做点心……”
“楚离去南遥做什么?”没等萧谨碎碎念完,落忧突然问道。
“这……”萧谨一愣,心里苦笑,他的宝贝啊,永远会从最小的细露里找关键,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脸恼其不争的说道。“楚离出门自然有他的理由,关键是楚离不在楚家,那里等于是完全被皇后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