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店家指着托盘里的小配饰,“这就是仿照圣物做出来的护身符,如今南遥家家供奉,用来避邪……”
“碧珠,买了。”落忧打断了店家的话,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向外走去。
等碧珠付了帐追出来,落忧已经进了一家酒楼,碧珠连忙追过去,她记得刚刚落忧的表情,怪异得很。
挑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落忧双手托腮,无聊的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完全没有了来时的新鲜劲。
先是被路人围观指点,再是遇到了一个想拿她做戏的狐狸男,接着又进了那个奇怪商铺里,见到了那个怪异的避邪金箭,这一天的遭遇真是让她烦闷至极。
那个金箭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让她觉得那么熟悉?落忧使劲的晃了晃,该死的记忆,关于身份的一概不知,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念念不忘。
落忧有些赌气的吃了几口青菜,比起碧珠的手艺,这里的饭菜几乎没有味道,落忧不禁暗叹自己最近的胃口被养刁了,以前在百幽谷,萧谨的手艺也未必会比酒楼的师傅好,自己还不是吃了整整一年。
吃不下东西,落忧的视线开始四处游走,偶尔侧头听听其他来客人的闲聊,无非是一些传闻。尚书府的公子看上了平民家的庶女,楚家的私生子回京试图接任家主,西楚皇后又离家出走……这些都让落忧提不起兴趣,直到有人提起了轩王府君汐郡主。
一向被当作病秧子的君汐郡主突然被七皇子手下的神医治愈,轩王君墨轩大喜,还特意大肆庆祝了一番。
君汐郡主身体痊愈的消息刚刚传出,北越皇帝君墨离就下旨为她赐婚,定于三月后出嫁。
听到这里,落忧黯淡的脸色突然亮了起来,看来,她很快就有事情可以做了。
想到这里,楚落忧霍的站起身,从萧谨塞给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颗小金豆子扔给店小二,拉着身旁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的碧珠快速走出了酒楼。
“姑娘……”碧珠跟着落忧走了几步,心里依旧还在为今天她的突然离开困扰,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不说点什么似乎也不对。现在落忧的表情反反复复,更是让她不安。
“碧珠姐姐。”随着碧珠的开口,落忧的脚步突然停下,回头看着碧珠,大大的眼睛在阳光下闪亮闪亮,“如果说,姐姐只能给我敷衍的理由,那我情愿你什么都不说。”
说完,松开拉着碧珠的手,向皇子府的方向走去。
碧珠疑惑的看着落忧离开的背影,慢慢跟在后面,心里却一直在想。“她真的,只有十岁么?”
转眼间,落忧来到七皇子府已经半月有余,除了最开始的几天,偶尔会有红舒、楚离这些人来试探几声,落忧的生活里也只是多了一个照顾自己起居的碧珠,完全没有感觉到不自在。
自从上次出府以后,落忧再没提起过出门的事,日子过得跟在百幽谷里差不多,每天翻翻医书,摆弄些草药,再逗弄几下肥貂。萧谨是秋梧苑的常客,每次过来都会给落忧跟碧珠表演一次人貂大战。
日升月落,日子很平静,落忧也很安静。
碧珠对落忧一如既往的尽心照顾,慢慢的也摸清了落忧的脾气,半个月以来,相处愉快。
只是最近几天,萧谨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在秋梧苑里忙上忙下,先是在池塘边加了一圈高高的围栏,然后又再院子里做了一架缠了花藤的秋千,后来又让人清理了庭院里用于摆设的碎石,还特意嘱咐碧珠多学一些照顾小孩子的方法,听得碧珠一愣一愣的。
落忧知道,时间正在慢慢接近月中,萧谨的紧张都不是毫无根据,索性任由他安排,毕竟对于发病时的自己,她完全没有记忆。
君汐郡主再次病倒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萧谨正在帮落忧给肥貂洗澡,听到来人的禀报,不由得发出一声哀嚎,吓得肥貂湿漉漉的身体抖啊抖,洗澡水甩得萧谨满脸都是。
楚落忧却很高兴,露出大大的笑容来。只是站在她身边的碧珠却觉得,落忧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诡异,明明笑得那么灿烂,为什么她却觉得这么冷呢?
北越有专门给众皇亲建造府邸的圈地,但轩王府却并不在其中。
落忧坐在马车上,心情愉快的掀起窗帘左观右望,看得碧珠也跟着好奇的来回张望,却不知道她的好心情从何而来。
君汐郡主病情反复的消息传来,萧谨奉命探视,回来时叹息不断,给不出解决的方法。于是,君成翊派他来说服落忧,亲自前往轩王府探病。
萧谨本来并不愿意,但还是妥协,只是要求陪同落忧一起过来。
位于南郊的轩王府邸气势恢宏,不同于七皇子府的金玉满庭,轩王府里处处都彰显着十足的霸气。
王府管家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白衣缎袍,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平淡无奇的脸上,一双眼睛却盛满了精明,恰到好处的微笑,不会过分亲切,但也让人不觉得疏远。
“王爷不在府里,特意嘱咐小姐过来,好生招待。”管家对着落忧拱手笑道。
这种敷衍的借口,落忧懒得回答,自己不过是受人之托来给郡主治病的大夫,自然不需要人家王爷纡尊降贵的亲自招待。
萧谨明显是常客,管家对他十分客气,但萧谨的态度却不同于平时,显得极为傲慢,恨不能眼睛长在头上面,就像此时,对于管家的话,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