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啊!”一声哀嚎突然响起,将手伸向落忧的侍卫,还没等触及到落忧的肩膀,便感觉到一黑一白两道光从眼前闪过,只觉得手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击,钝痛之后,便又是一道尖锐的刺痛。
低头一看,便见到一个肥的像圆球一般的白色貂鼠正悬吊在自己手上,尖牙陷入手掌中,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里,凶光熠熠。
那侍卫立即使劲的甩动手臂,试图将其抛丢,无奈此时的肥貂整颗牙都陷了进去,根本挥丢不开。
“貂儿!”随着落忧一声轻呼,肥貂一个轻翻,两只后腿使力,在那侍卫手腕上一蹬,借力抽出尖牙,转头直扑向落忧的怀里。
落忧却是轻轻一避,让肥貂直直落进站在身后的紫影的怀里。
“吱吱。”此举立即引来肥貂的抗议,嘴边的白毛上还沾着那侍卫手上的血,略显狰狞,黑豆似的眼睛里却溢满了委屈,不解的望着落忧。
落忧略带抱歉的看了它一眼,身体略微轻晃。
“主子哪里不舒服么?”紫影瞧出了落忧的不对,连忙一手安抚着焦躁的肥貂,一面关切的问道。
落忧摇头,还未及开口,君徽涵的声音再次传来。
“难不成七皇子妃想要抗命拘捕么?来人,带走!”
“我看谁敢!”
君徽涵话音方落,一道满含怒气的呵斥声突然响起,人群两分,一身青色软丝锦袍的君成翊大步朝这边走来。
落忧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君成翊,她方才已经越过众人见到了那个假冒君成翊的替身,还以为君成翊不曾赶得及回来,不想他竟然一直在府中。
此时的君成翊,眼里仅有那抹消失了半月、牵动他全部心思的娇小身影,大步向前走来。
半月不见,思念早已入骨。
一袭正统的青衫掩不住他特有的邪魅,君成翊快速上前将呆愣的小人儿抱起,霸道的宣示他的所有权,黑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人,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一日为妃,终身是妻。想要打落落的主意,除非我死。”
冰冷的声音回响,清晰而肯定的冲进在场每个人的耳中,话音一落,七皇子府内的众多侍卫立即褪去了之前亲和喜气的面孔,腰上长剑,寒芒已露,只等着主人的一声令下。
太子身边的侍卫立即将目光回转给自己的主子,请示下一步动作,而君徽涵此刻则是面色阴沉,不动不语。
君成翊幽冷的目光掠过所有人,抱着落忧的手,渐渐箍紧。
“你不能……”轩辕宁卉心知此刻落忧的身体必然是出了状况,见到君成翊此举,连忙开口阻止,却被落忧的下一个动作驳回了声音。
小小的手慢慢攀附上君成翊的脖颈,落忧将头窝进这个令自己无比温暖的胸膛里,黑玉般的眸子里闪过淡淡的笑意。
想要动他,除非我死。
好熟悉的一句话,却想不起曾在哪里听过,只是,此刻左胸处那清晰的暖意让她身上万针穿刺的剧痛也跟着缓解了许多。
而落忧的这个动作明显也取悦了君成翊,连带着幽深黑眸里的寒意都跟着逐渐回温,也懒得再与这些人纠缠,抱着他心爱的女孩转身离开。
紫湛跟紫影紧随其后,怀中还抱着不断挣扎,委屈低哼的肥貂,留下满院尴尬的宾客面面相觑。
贺寿?正主就这么走了,他们要怎么贺?
离开?南遥女皇还在这里,走了像什么话?
再看看此刻面色铁青,怒不能宣的太子殿下,众宾客不由得心中哀嚎,为什么要来凑这个热闹啊,就该在家告病避祸的啊。
于是,众人不由得将目光齐齐转到了轩王君墨轩身上,此时此刻,能稳定大局的,也只有这位深得帝宠的王爷了。
然而,令他们不可思议的是,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他们一向冷静睿智的轩王爷,竟然在发呆?
此时的君墨轩,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目光带着几许迷离,思绪飘至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如此场景,何等相似?
那一夜,皇后的人也一样是要将宓儿带走,自己也同君成翊一样,不肯放人,只是,少了君成翊那份坚定,也少了此刻他的那份决绝。
如果当时他能少几分顾虑,如果当时他能再强势几分,如果当时他能放下私心……
没有如果。
如今他果断、他强势、他也舍了私心,却没有了那个可以让他如此付出的人儿。
至今仍记得宓儿当时望向自己的眼神,嘲讽、失望最后化作一片释然。
午夜梦回,那道目光不断的折磨着自己,提醒着自己,一瞬间的选择,让他失去了什么。
直到身边的人第三遍轻唤响起,君墨轩才终于渐渐回神,负手环视一周,将各人表情收入眼中。
“咳咳……”清了清喉咙,君墨轩对着仍旧盯着几人离开方向的轩辕宁卉开口道。“接下来本朝还特意安排了一些杂耍表演,成翊正值新婚,生辰之际娇妻失而复归,也算喜事一桩,还请轩辕女皇多为担待。”
“无妨。本皇早就说过,七皇子妃与宁若很像,本皇已将她看作亲妹。”轩辕宁卉淡淡启声,美眸在君墨轩跟君徽涵两人脸上扫过,樱唇浅勾,声音曼曼。“本皇的妹妹,无论她想要什么,本皇都会为她拿到,一定。”
相较于前厅冷清非常的秋梧苑却是在一瞬间热闹起来。
小皇子妃的突然回归,让沉浸在阴郁自责中的碧珠跟四婢眉开眼笑,跟在抱着落忧的君成翊身后,寸步不离,直到君成翊不悦的沉下了脸色,几人才强忍着笑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