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见她!”逆风自然知道落忧的想法,脱口道,想要按住落忧肩膀的手,在记起她身上三日硫澜毒粉的同时,堪堪停在两寸外。“这个人交给我处理,端看你要如何处理她腹中那个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突然得知浅语怀孕的消息,方才他就动手杀了这个祸害,这还是三年前落忧交给自己的任务,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是被君墨轩藏了起来,直到近期才有了音讯。
从来没有一个任务可以在他手中超过三个月,浅语这笔账,一定要他亲自来算!
“孩子?”落忧手支在桌上,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眉心,沉吟半晌,幽幽启声道。“留下,鹬蚌之争,静观其变。”
随即突然抬眸仰望身后的逆风问道。“既然你曾是我最得力的助手,那么,你应该知道我跟浅语之间的全部恩怨了吧?”
话音一落,逆风哑然失笑,正待开口,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店掌柜领着几名衙差走进来,指着落忧说道。“就是这里,小魏最后伺候的就是这房的客人!”
“就是她,真的是她,小魏就是来这个房间送饭菜才出事的!”客栈掌柜悲愤的一手指着落忧的方向,回过头对跟进来的衙差们激动的说道。
落忧此时又恢复了一派天真无辜,唯诺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一群人,紧张的握着手里的帕子,紧张兮兮求救似的望向已经重新带好面具的逆风,纯真而怯懦的表情让见者无不觉得自己犯了大错。
这样稚嫩纯涩的孩子,说她是杀人凶手,几人能信?
“掌柜的何以如此笃定?”逆风见到如此模样的落忧不由的心中好笑,站在落忧身后,撩唇问道。
“自然是有隔壁的住客为人证。”掌柜立即理直气壮的回答,眼中精光熠熠。
“如此正好。”逆风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这些下了药的饭菜本来无主认领,如今倒是有了着落了。”
话音一落,掌柜脸色微变,心里却是暗自庆幸,他方才故意带着衙役在后院各房走上一遭,就是为了避免自己知道小二动向的嫌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子,果然是留了把柄。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的,杀了小魏又意图嫁祸!”掌柜口上反驳,余光不住的瞟向身边的衙官,见他们表情松动,立即又补充道。“进门时你明明就一个人,现在又多出一个随从,分明就是身份可疑,如今城里多了贵人,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意图不轨的奸佞之徒!”
“楚掌柜言之有理。”
话音方落,立即有一名带头的衙差迎合着说道,与掌柜暗自对视一眼,朝其他人沉声吩咐道。“先将二人收押进牢。”
其他几名衙役听到掌柜的话,也都跟着露出了赞同的表情,这小镇虽然有明攸寺做引,来往客流不少,但大多都是今早来,下午便走,像语夫人这样要几日诵经祈福的实在少数,偏巧如今政局紧张,轩王的子嗣可是万中之重,马虎不能。
唯有身在最后的一名衙役,目光在落忧脸上流连半晌,最后停驻在逆风重新带回面具的脸上,眼中多了几分探究,而这一幕,恰好被落忧收进眼底。
落忧此刻身着不俗,几名衙差也不敢轻易怠慢,于是上前来放缓了语气说道。“无论如何,这位小姑娘还是先跟着我们去衙门一趟吧,若是真的来历清白,最多两天就可以放你回家。”
两天后,也就是语夫人回京的日子。
说完,几人前行几步,将手同时伸向笑得一脸纯真的落忧,还未等近身,便被逆风突然挥来的剑挡开,寒芒乍起,几人连忙急急向后退去,其他几名衙役见此,立即抽刀而对,那店中掌柜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光。
情势立即变得剑拔弩张,几名衙差也跟着亮出佩刀。
“想动手,怕你们还没资格。”逆风冷哼一声,接下落忧扔过来的碧色玉佩,持在手中一亮,正是君成翊马车上的那枚玉牌。
在离开茗曦城的时候君成翊便将此物还给了落忧,而宁川也没有将它拿走。
碧玉的玉牌,背后是一颗硕大的明珠,正面金丝环绕璀雕,中间一个大大的翊字,北越七皇子身份的象征!
边陲小镇,自然比不得越城军卫那般见识广博,众衙役见此先是齐齐一怔,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
“那是七皇子令!”位于最后的那名衙役突然脱口道,连同着其他人也都跟着记起,这男子手中持的,竟然是七皇子殿下的金玉令!那么这个小娃娃的身份也就跟着不言而喻。
“不可能!”那名掌柜急忙说道。“几天前的镂花宴,七皇子妃被人掳走,生死不明,单凭一块令牌怎么能随意认证她……”
“小的见过七皇子妃。”仍旧是那名身处最后的衙役,没等掌柜将话说完,立即半跪在地上行礼,转头朝着其他几人说道。“刚刚就觉着面熟,之前我回京探亲,正巧赶上七皇子大婚,见到的小皇子妃可不就是眼前这位主子么。”
几人听完,跟着想起这位同僚的确回京探亲过,连忙也都随着参拜下去,只留得掌柜一人傻愣愣的站在一旁。
“谋害、诬陷皇亲可是大罪,想必你们也知道该怎么做了。”逆风冷笑,将玉牌收起,踢了踢地上的一名衙役说道。
“是是是,小的立即去办。”那衙役稍作犹豫,在逆风冰冷的注视下连忙答应,然后单手执外恭敬的看着落忧说道。“还请小皇子妃于驿馆内暂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