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毕业那年我们一起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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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爱情,过时不候

那晚下了一夜雨,她想这可能是老天为她无疾而终的初恋而落的同情泪吧。

他们从小是邻居,也是同学,从幼儿园、小学、初中都是同校同班,到了高中也是一样。家里学校不远也不近,她胆子小,不会骑车,他就载着她同去同回。周围的朋友都说他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甚至两家父母都开玩笑说定娃娃亲。每当此时,他的反应总是淡然一笑,不辩解也不承认,仍旧每天和她一起风雨无阻的来来回回。她猜不通他的想法,也不好问,于是就这样维持着这样的关系,对一切质疑不做回应,只是每天很专心的学习、吃饭、睡觉地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生活这样平淡地过了一天又一天,转眼间到了高二,是左手右手的选择,实在怕极了数理化的她选择了文科,而一向很有理化头脑的他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这是第一次,他们分了班,拉开了距离:文科班在学校最东头,而理科办在最西面,从这次第一次以后,有了更多更多的第一次:第一次不在一起吃午饭,第一次不一起复习功课,第一次的沉默……分班后的两个人有了自己各自的圈子,有了自己各自需要熟悉的学习范围。

在高三那段黑色的日子里,他们过的忙碌而充实,压抑而日渐疏远,唯一不变的是他仍旧会等她上学等她下学,在因说教而拖堂很久的晚自习后送她回家,但是他们不再无话不谈,她常常想,如果她不说话,他会不会找话题来不冷场,结果证明那会让他们间常常沉寂的似乎只有唯一的对话:“再见。”

高考的日子还是一点一点的临近,她从考场下来,就知道这次完了。为了散心,她隔天便收拾了行李随同学去旅行,一去就是半个月。回来时,家已经搬到了为了她上学而闲置一年的新居,家中的电话拆掉了,因为父母为她买了手机……她不经意的问,她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找她,但从父母口中说出的名字都不是她心中希望的,她笑笑,缘聚缘散,真的不过如此,她曾梦过的若干种结果中从未想到他们的分离如此无声无息。

七月,成绩放榜了,她考的前所未有的糟,终是去了最北边的冰雪之地的一个普本院校,在那个松花江畔的城市,她很努力的学习,她不知道他考得好不好,但她不希望他看到一个普通的自己,也不想再让自己的父母失望难过。

一次上网,进了家类似校友录的网站,居然意外看到他,他在最南边的一座城市,一所极有名气的一流大学,她笑笑,追逐的尽头是什么?是更无尽的追逐,当只能看目标越来越远时,任谁都会无力啊。

下线后没多久,接到了他的短信息,字里行间看得出他很开心,“真高兴能在有你的消息。终于找到你了。”她笑笑,“是我先找到的你吧。”那年暑假他们见了面,他显得健谈开朗了很多,有很多的抱负和理想计划,谈起来神采奕奕的,她知道这是一只欲展翅翱翔的雄鹰,但她却没有同样强健的翅膀同他飞翔……见完面后,她笑笑,决定以后相见不如不见。

她习惯在过年过节的给亲朋群发祝福短信,但他却是唯一发信必回的人,然后他们就会聊一阵子直到他的寝室熄灯,上网时他们会偶尔的上彼此的博客看看对方的近况,她觉得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她很依赖他的时候,而她还是一样不主动就得不到回应,也许不下承诺。

大三时,寝室的一个热心朋友给一向对异性绝缘的她牵红线,结果却是场乌龙相亲,她对她笑称:“被退货了。”他淡淡回复:“人总有自己的缘分,可能缘分没到吧。”那句话让她恍然发现,自己还是那么天真的自以为是,单向的爱着也许永远不可能回应的他,她笑笑,心中有了决定,第二天想好是最后一次去他博客,却意外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子亲吻的合影,留言上嘘声四起,她笑笑,也许是他的女朋友吧。那一刹那,她忽然知道自己做了多蠢的事,为一个不在意自己的人在意了那么久,那天,她喝了酒,换了新的电话卡,删了网上的一切记录,她不知道从不主动联系的他究竟会在多久以后才发现她的消失,也许这对他而言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吧。

过了些日子,她交了男朋友,去学习恋爱和被爱,男友是个像书呆子一样的老实人,有些木讷却很体贴她,两个人都不甘于现状,于是更成了学习上的伙伴,大四他们一起考过了托福、雅思,男孩家在美国有亲戚,于是,便为两人找了学校办了读研的手续,两家人一起为两人办了订婚,再一起走,等安定下来再结婚。

离开的前夜,她终于忍不住上了他的博客,告诉他自己要离开的消息,他有些惊讶,问她去哪里。她第一次哭了,落着泪给他打:“从高中分了班,我们隔着一个学校,大学分了校,隔着一个中国,到现在,我们将永远晨昏颠倒,隔着半个地球背对对方……可惜,这么久了,到现在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说什么都没用了,再见吧,再也不要见了。”他急急的回复问她是什么时候的飞机,希望能最后见一面,她说句来不及了便下了线。那晚下了一夜雨,她想这可能是老天为她无疾而终的初恋而落的同情泪吧。清早,她睁着有些红肿的眼睛跟未婚夫上了飞机,飞往了一个陌生的国度开始了新生活。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在外打拼了几年后,她辞去了原来的工作,用和丈夫几年的积蓄盘下了一家中国餐馆,她烧得一手好菜,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厨师,很多同乡专程到她的餐馆来解馋,这样的日子一直过的平静而淡然,直到有一天,她见到了一张熟面孔,却总也想不起哪里见过,那女子却精准的叫出她的名字,并提到他,她这才想起,这女子是当年与他合照的女友,她微笑着询问两人的状况,却得到一个迟来的事实:当年的合照是朋友开玩笑合成的,而他早在初时就说他有个青梅竹马,已是名草有主,他皮夹里也一直放着他们小时的合影,他很努力的发展是因为她,他总是说,要等他负担得起一个承诺和未来,再去向她表白,然后两人幸福的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他在大四时获得了保送研究生,并在最后一年获得了出国留学的资格,他想时候可算到了,可是他却找不到她了,在她离开前的那夜,他一直等在机场,查每一班去美国的飞机,希望能争取最后的机会,可是他等到的,只是远远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目送他们、祝福他们……

她听完后笑了,现在终于明白,原来当年付出的并不只有她,只可惜他不知道:爱情,过时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