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毕业那年我们一起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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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青春的梦里有他

她只渴望着能坐在自己的小屋里,静静地享受那一份孤独,那一份怅然若失的寂寞。因为尝它们的滋味如同尝一枚青橄榄。

十八岁,一直是诗人眼里的韵华,燥动的青春,飞扬的梦。但是,叶子知道,她的十八岁不是花季,它更像一棵沙漠中的仙人掌,只因为,叶子那时是只寂寞孤傲的离群大雁,只在她的天空下独飞。

没有人会注意到叶子,叶子不知道穿连衣裙是多么的妩媚,她只喜欢穿那飘着绿叶的白衬衫;叶子也不知道穿高跟鞋是多么的骄傲,她只喜欢穿那平底的白球鞋;叶子更不知道披着长发是多么的飘逸与诱人,她只喜欢在发间别一个叶片式的发夹;叶子从来不知道描眉涂唇的那玩艺儿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得到男同学追星捧月般的呵护是多么甜蜜,不知道受到老师夸奖是多么荣耀与自豪。叶子只是默默地孤独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常常埋着头看她的书,可是叶子的成绩又不是很好,她只想把自己装进书页里,藏在文字中。除此之外,叶子感到最快乐的就是那七个音符组成的音乐世界。在叶子的床头,有一本书特别漂亮,三片嫩叶轻盈飘于封面,淡淡的蓝,浅浅的绿,那是叶子的梦。陪伴叶子的还有那把失去了光泽却一尘不染的二胡,那是叶子快乐生活的源泉,每个夜晚叶子在梦里泪水盈盈又笑靥绽放。

最后一年的学校生活在金秋九月拉开了粉红色的薄纱,校园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唯独叶子喜欢独自一人坐在艺术大楼旁杨柳堤畔那块平石上,同学们嘲笑聒噪扰耳的二胡在这里是叶子的快乐天地。小鱼儿吐着泡泡为她喝彩,柳条儿舞动纤细的腰肢为她鼓掌,静静的湖面上泛起的层层涟漪是湖水醉心的微笑。一曲终了,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叶子抬头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可从未见过的男子站在离她不远的柳树下,微笑着看着她:“二胡拉得真好听!”第一次有人这么夸奖自己,叶子显得局促不安,绯红的脸在夕阳里露出了几分羞涩,亲切的微笑像一片绿叶一样在叶子的心海飘荡着。这天晚上,叶子抱着三片嫩叶的漂亮书本睡得很甜。

三年来,叶子唯一钟爱的就是琴法课,她喜欢那跳跃的琴键,喜欢那飞扬的音符,喜欢用自己纤长的白白的小手在黑白世界里放飞自己的情感!

一周一节的琴法课开始了,吹呼雀跃的同学陆续坐满了教室的前面座位,叶子像从前所有的日子一样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埋着头。悠扬的琴声响起来的时候,叶子慢慢地抬起了头,她惊呆了:她看见了那亲切的微笑和迷人的眼睛,这温暖着人心的微笑再一次出现在叶子的眼前,叶子的脸红红的,急忙用书遮掩起来,生怕心中的梦被人偷去了。这一节课叶子似懂非懂,目送着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叶子轻轻地用手抚摸着那光洁的钢琴。

美妙的琴声又在教室里回荡,叶子屏息聆听,微闭双目,身心完全沉浸在音乐渲染出的那种至真至纯的艺术氛围里,一股无杂无染的清灵之水,带着如珠如玉的清越之声,滋润着浮躁的空气,濡湿着浮躁的心灵。这清纯的琴声,令叶子几乎痴迷,心绪顺着这琴声的韵律悠然飞出这偌大的教室,穿行于山水田园,徜徉于江河湖海。这是一种心灵的放飞,一种联想的愉悦,也是生活中一份美的享受。“新来的凌老师真了不起!”叶子甜甜的对自己说。“请最后面的那位女同学上来试弹下这曲《小夜曲 》……”叶子愣愣地站着,老师又重复了一遍,迎着老师亲切的微笑,叶子忐忑地坐在了钢琴前,她的心“砰砰砰“跳得厉害,她能肯定老师一定听到了她的心跳声。“不用怕,相信你,会像你拉得二胡那样弹得很漂亮!”叶子不敢吱声,纤长的白白的手指触摸到琴键的那一刻,她驿动的心就随着琴声飞到了宁静的月夜,月亮正从水天相接处升起,微波粼粼的海面上,一时间洒遍了银光。月亮越升越高,穿过一缕一缕轻纱似的微云。忽然,海面上刮起了风,卷起了巨浪,被月光照得雪亮的浪花,一个连一个朝着岸边涌过来……“这不可能,她能弹得这么好?”大家的脸上写满了疑问号,“就是啊,去年的那个音乐老师明明说她空有一双纤长的手指!”

叶子怎么能不记得那刺她心痛的一句话呢?“空有一双纤长的双手!”就这么一句话,叶子常常离钢琴那么远,就是这么一句话,叶子没有再触摸过钢琴,常常一个人偷偷地躲在琴房里弹风琴,独自一个人在柳树下拉二胡……清脆的掌声打断了叶子痛苦的回忆。“叶子同学的曲子弹得真棒!”第一次被老师当众夸奖,叶子的脸红透了,也是第一次,一个18岁的少女,在众人面前脸红了!

后来偶尔碰到凌老师,叶子居然敢抬头问:“老师,我其实有一小节弹错了,你为什么还要说我弹得很好呢?”他只那么微笑着看着叶子:“不好吗?和其他同学比起来,你显得那么出色!”

以后的琴法课上,叶子几乎是全神贯注。叶子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竟然敢坐在教室的第一排,离老师那么近那么近。她静静的看着他,那双眼睛那么好看,那亲切的微笑让叶子有一种震动。之前,叶子眼中的老师全像雕像一样,只有凌老师,却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叶子明白,梦里的花儿开了。当春天的红红的太阳透过湛蓝的天空给叶子带来如诗如画的色调时,叶子的心宁静得宛如一张空白的幕布,渴望着春的点缀,渴望着在空白的心灵上拥有一株属于自己的大树。校园外满山坡盛开的栀子花大概最懂得叶子的心思,她偷偷采来栀子花,然后悄悄地放到他的窗台上。叶子心想,每天他一起床,开窗就能看到自己放的栀子花。而偷偷放花的过程是多么让人迷恋和喜悦啊!叶子想象过无数次他看到花的样子,一定也是充满了欢喜吧?而少女的心思,有谁能体味得到呢?

当轻盈的鸟雀拍动着灰色的翅膀翱翔在天空中给叶子带来如泣如诉的情愫时,叶子的心淡得宛如薄薄的白纱帘。她只渴望着能坐在自己的小屋里,静静地享受那一份孤独,那一份怅然若失的寂寞。因为尝它们的滋味如同尝一枚青橄榄。如果不能够好好把握,那就只能饮尽这份痛楚!

终于,在年级组织的一次钢琴比赛中,叶子虽然只拿了个二等奖,当她接过凌老师赠送给她一本《想飞的女孩》的书时,叶子疯狂地跑到河岸边迎着风,流着泪。他对她那么好,总是微笑着告诉她:“笑对生活,你就是快乐的!”叶子常常记着这句话,所以叶子一直很努力,所以叶子不再孤独地坐在角落里。

当夕阳西下,残阳如血,一切都那么平平淡淡却又真真切切,叶子多想把这个绮梦串联成一根多彩的绸带,蜿蜒在山村乡野间,让整个心悸动,在这林木幽幽的境界中渲染成如诗一般的金黄。因为那时叶子才知道,拥有的滋味如同大地拥有自己一样,鼓起勇气,潇潇洒洒地拿起笔,写下“今生今世”的豪言壮语。

叶子最后一次给凌老师窗台放栀子花时,叶子的手颤抖了。叶子多想叫醒他,然后轻轻地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啊!但叶子不敢,因为叶子只是一个18岁的少女啊!

当那一片夜色如水,那一片月光如水,叶子的心情童话又翻开了新的一页,采撷一颗亮丽的星,让它作为精致的书签,永远停留在记忆的书页里。可叶子还没有回答那些令人心动的问题,便匆匆地与所有的一切失之交臂,失去了蓝天白云在笔下的豁达,只好把所有的语言都藏在栀子花洁白的花蕊中,一遍一遍地读着自己……

离校的日子还是不约而至,大巴车在校门外一声声催得急。蒙蒙细雨中,叶子一次次地回头寻找,终于她看到他向她走来,可是他旁边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子,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白衬衫上绣了几朵小茶花,长长的秀发飘逸在两肩,很美,很迷人!同学们说,那是他的女友。叶子的心软软地疼着,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嫉妒,但是她却有资格悲伤。

大巴车启动的那一刻,他忽然叫住了叶子:“答应我,以后好好努力,你一定会很出色的!”叶子哭了,闪闪的泪光中,叶子听到了他的最后一句话:“谢谢你美丽的栀子花!”

原来,原来他一直知道那些栀子花是我送的啊!从这年起,叶子有了一个少女懵懂的心思和喜欢;从这年起,叶子知道了微笑是多么幸福!从那以后,叶子却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但18岁那淡淡的清幽的栀子花香,会让叶子铭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