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中国传统文化选编(容斋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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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蜘蛛结网

佛经云:“蠢动含灵,皆有佛性。”《庄子》云:“惟虫能虫,惟虫能天。”盖虽昆虫之微,天机所运,其善巧方便,有非人智虑技解所可及者。蚕之作茧,蜘蛛之结网,蜂之累房,燕之营巢,蚁之筑垤,螟蛉之祝子之类是已。虽然,亦各有幸不幸存乎其间。蛛之结网也,布丝引经,捷急上下,其始为甚难。至于纬而织之,转盼可就,疏密分寸,未尝不齐。门槛及花梢竹间则不终日,必为人与风所败。惟闲屋垝垣,人迹罕至,乃可久久而享其安。故燕巢幕上,季子以为至危。李斯见吏舍厕中鼠食不洁,近人犬,数惊恐之,仓中之鼠食积粟,居大庑之下,不见人犬之忧,叹曰:“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岂不信哉?(《续笔》卷八)

“点评”

这一则主要讲人当适应自然,在万类竞存的大千世界中,应具有寻求生存与发展的能力,也就是今天所说的要找准自己的位置。

洪迈先讲最微小的昆虫,比如蚕吐丝成茧,蜘蛛吐丝结网,蜂营造蜂房,燕子筑巢,蚂蚁堆蚁垤,螟蛉祝祷蜾蠃为它代养小螟蛉,等等,它们虽各自经历过幸或不幸,但它们要做的事,终究可以做到。它们会去寻找最适宜自己生存和发展的条件。比如蜘蛛,虽微小,却有适应自然的天性,它结网时,先把吐出的丝拉成经线,这开始的一步很困难,它要很敏捷地上上下下,拉纬线织成网时可以依靠经线,就较方便了,转眼之间网便织成,且疏密分寸齐齐整整。蛛网常结在门框上,也常结在花木末梢或竹林之间,这些地方常有人来人往的风吹动,往往不到一天蛛网就被弄破。因此,蜘蛛会去寻找空闲屋子或残墙断壁,那里少干扰,蛛网便可以得到长久安全。这类情况,蜘蛛凭它的灵性,都能总结出来,且随时加以改变。何况万物之灵的人类呢?

继后,洪迈讲到人类。李斯少时,看到厕所中的老鼠吃肮脏的粪便,见到人或狗走进,常会吓一跳,而粮仓中的老鼠,则不必担心见到人或狗,这种状况引起他对人生道路的思索,于是他中断了跟从荀卿的学习,而到秦国去发展,去闯天下,终于登上丞相宝座。当然,最终他还是被诬谋反而腰斩于咸阳市,那又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