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马迁安如此说,陈嘉申沉默了。马迁安的信任像一座山那样沉重,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他感到自己无法背叛马迁安的信任。
许久之后,陈嘉申才缓慢的点点头,带着凝重的表情表示道:“我懂了!”
寥寥三个字,字字千钧。马迁安听到这三个字,明了这是陈嘉申对他的郑重保证,苍白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精神一放松,疲倦袭来,马迁安再一次进入昏睡状态。
这一次的昏迷时间之长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当马迁安再一次醒来,嗅觉重新工作的时候,竟然嗅到了春天的气息,是的没错,病房的窗户被微微打开通风,飘进来满屋的花香。
马迁安愕然。
更愕然的还有屋内的正在给他量体温的护士,还有依然不离不弃的余关林。
马迁安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问已经欢喜的有些傻了的余关林。
“小余,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未等余关林回答,苏籍女护士已经惊讶的大叫起来,“说话了,他说话了!”
大叫大嚷的护士像一只中了箭的兔子,飞快的跑走了,温度计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余关林半天才反应过来马迁安问话的内容,颤抖着手伸出四个手指头,想了想又将大拇指也展了开来。
“司令”,余关林发着颤音回道:“今天是五月一号,距离你最后一次昏迷到现在,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那……?”马迁安似乎还要问什么,不过他的问话很快就被一群闯进来的医生打断了。
“噢!上帝!噢!上帝!”巴甫洛夫像一个孩子抓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抓住马迁安的右手,激动地大叫着,“奇迹!简直就是奇迹!事实证明,我的医术举世无双,在我的手里就没有治不好的伤员。”
思维混乱,语句乱七八糟。巴甫洛夫这货刚说完这是奇迹,立即又开始语无伦次吹嘘自己的功劳,简直是太扯了!
马迁安微笑着,感受着巴甫洛夫兴奋得无以复加的心情。从巴甫洛夫的神情看,这家伙为了治疗他肯定没少下工夫,他的高兴是正常的反应,没有比能让人起死回生更令医生激动的事情了,所以马迁安觉得自己是真应该感谢他的。
“马,你知道吗?”巴甫洛夫继续迫不及待的喋喋不休,“他们都给你预备好棺材和灵堂了,就差给你开个追悼会了,我很生气,很生气,我去扯了那些写的乱七八糟的中国字,他们这是不相信我,这是打我嘴巴!”
马迁安不得不回道,他认为自己再不截断巴甫洛夫的唾沫星子,一会儿自己就不用洗脸了。